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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风不偷月(108)

许辽早就感到好奇,问:“楚识琛是什么人?”

项明章说:“我秘书。”

“你秘书?”许辽玩味道,“除了秘书,还有什么关系?”

项明章回答:“目前没什么关系,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更不能跟他有关系。”

许辽笑道:“动真格的?你还有什么吩咐?”

项明章将薄荷水一饮而尽,人真是矛盾,白水不够凉要加冰块,可是薄荷泡多了又觉得太清凉。

他对楚识琛的感觉也是如此。

现在的楚识琛和过去大相径庭,能力、谈吐、爱好都天翻地覆,项明章一面被吸引,一面疑虑,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丧失记忆,真的能和曾经分割开来变得完全不同吗?

他想了解楚识琛更多,越多越好。

项明章沉吟着,说:“我想知道几件事,楚识琛以前喜不喜欢玩表,尤其是怀表。他喜欢去什么类型的地方旅行,都去过哪些地方。他在国外留过学,念的好像是艺术,那有没有学过别的专业,比如经济。”

许辽忍不住想调侃一句,抬起眼睛,目光却定住了。

项明章道:“怎么了?”

许辽问:“那位楚秘书是不是一表人才?”

项明章一顿,顺着许辽的视线回过头去。

卡座背后的几步之外,楚识琛面若冰霜,手里拿着项明章掉在出租车上的证件夹,不知站了多久。

第47章

项明章“蹭”地站起来, 不知道该说句什么,他刚才的每一句话都已经说得明明白白。

楚识琛看了他几秒,扬手一扔, 把证件夹抛过沙发靠背, 说:“你东西掉了。”

说完, 楚识琛转身就走。

项明章追出雲窖,天空浓云密布, 那辆出租车停在路边,楚识琛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项明章大步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有点蒙, 目光在两个人之间逡巡, 然后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楚识琛正襟危坐着, 车厢里晦暗的光线虚罩在脸上, 将他的眉骨和鼻梁描出一道浅灰色细线,陡峭锋利。

他以为音乐节结束了,星宇的事也随之告一段落, 万万没想到,项明章不止是口头警告他不许和星宇联系,还在背后把人“打发”了。

“楚识琛”过去那些牵扯不清的対象, 他从来没兴趣了解,更不会去挖掘一二, 项明章却高瞻远瞩,以防他跟谁重温故梦。

楚识琛觉得荒唐,冷冷地问:“项先生, 你这样大费周章是什么意思?”

既然被撞破了, 与其冠冕堂皇地矫饰,不妨坦荡一点, 项明章说:“在乎你的意思。”

楚识琛道:“那我不值得你在乎,我也接受不了这种在乎。”

“哪种?”项明章不悦地说,“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我让曾经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离你远一点,有什么问题?”

楚识琛回道:“既然我不记得,你何必多此一举?是担心我被人骗,还是你打心眼里觉得我轻浮难改,不信任我?”

项明章问:“你现在是为了那些无所谓的人跟我生气?”

“难道我应该谢谢你?”楚识琛说,“谢谢你搞定那些无所谓的人,然后呢,下一步就该调查我了。”

项明章解释道:“我也想直接问你,但你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我只能找人帮忙。”

楚识琛忍不住抬高音量:“那你为什么非要知道?”

项明章回答:“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楚识琛的眼底闪过一分慌乱,怀表,经历,学识,项明章企图了解的每一桩都与过去的“楚识琛”相悖。

他紧攥着拳,指尖扎在手心切断了丝缕掌纹,说:“我不想被你了解。”

项明章怔住,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楚识琛,你说什么?”

车厢中的气氛急转直下,两个人的表情几乎凝结成冰,司机一动不动地贴着椅背,连气儿都不敢喘了。

楚识琛滑动喉结,每个字艰难地从喉间吐出,再包装得斩钉截铁,他重复道:“我不想被你了解,希望你不要过界了。”

项明章隐有愠色:“现在才警告我会不会太迟了,我跟你之间难道不是早就过了界?”

楚识琛沉声说:“那就到此为止。”

项明章强压着火气:“怎么,要跟我划清界限?”

楚识琛说:“是。”

“好啊。”项明章傲慢地笑了一声,“那就划一道楚河汉界,看看我会退思补过,还是会飞象过河。”

楚识琛说:“你别太霸道了。”

项明章点点头:“既然你这样判定我,我认了,该怎么做我自有主张。”

“那就试试看,不是任何事你都能做主。”楚识琛被激起一股火,在心底蔓延,“比如,这是这我叫的车,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