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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风不偷月(129)

如果他直白得不留退路,可楚识琛不想要,那给出的拒绝也会一锤定音,彼此就栽进了死胡同。

项明章自嘲地想,业务技巧用在这方面,算成功还是失败?

不过楚识琛真的很聪明,不承认不否认,状似慌不择路,实际上一样留了回旋的可能。

项明章从浴室出来,偌大的套房静悄悄的,楚识琛已经上床了,占据一边,留白了三分之二。

项明章拿着手机走到另一边,掀开被角上床,靠坐着床头。

时间不算晚,项明章打开邮箱批复了几封邮件,看了两份资料,言简意赅地打了一通长途电话。

余光锐利,他确定被窝旁边始终一动不动。

忙完,只留一盏夜灯,项明章躺下。

楚识琛没有睡着,听着背后窸窣,项明章貌似翻了个身。

当下的局面到底算什么,楚识琛管不住纷杂思绪,项明章又会怎么想?会不会气恼,会不会后悔跑来这一趟?

——楚识琛,那你喜欢我吗?

可他根本不是楚识琛。

所以他没有资格回答,没有立场说喜欢,只要说出口就等于骗人。

然而说不喜欢,一样是谎言。

他告诉项明章没有准备好,并不是情急之下找的借口,更不是含混的敷衍,是他那一刻最诚实、最周全、也最无奈的回答。

至于项明章以后会怎么看待他,他们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他都愿意接受。

楚识琛拟设了后果,认了。

他没精力再想,刚闭上眼睛,被子“呼通”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阵温暖袭来,项明章靠近贴在了他的背后。

楚识琛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微僵:“你干什么?”

项明章的气息拂在他耳后,胸膛抵着他的肩胛,说:“你觉得我会老老实实地跟你各睡一边?”

楚识琛脱口而出:“你不生气?”

项明章怔了两秒,大手握住楚识琛的腰身,太单薄了,不足他半掌宽,来不及轻薄就把人翻了过来。

楚识琛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一下,仰着面,项明章半支撑在他身上,灯光昏暗,但他们的距离足以看清眼耳口鼻和阴晴喜怒。

项明章戏谑道:“一声不吭,拿后脑勺对着我,我以为你婉拒了人摆姿态,原来在担心我有没有生气?”

楚识琛说:“我没有担心,只是合理推测。”

“好。”项明章问,“那我生气了,你会在乎吗?”

楚识琛动弹不得,项明章压制着他,英俊的面目底下有欲望,有不甘,问这句话时最明显的是期待。

楚识琛喉咙发紧:“会,我在乎。”

项明章的呼吸有些重,把贪心说得天经地义:“口头的道谢和在乎都不值钱,楚识琛,给我点实际的。”

楚识琛浑身都紧绷了:“你要什么?”

项明章一动,右腿顶开楚识琛的双膝,强势地卡进去,他分毫不留地侵占着,身体肌群就像连绵山峰,笼罩在楚识琛上方稳固不移。

触感分明,楚识琛瞠目。

压迫于身,项明章还要刺探楚识琛的神经,他突然问:“你的文身呢?”

楚识琛愣住:“什么?”

“我早就想问,一直在等合适的机会。”项明章不紧不慢地说,“你大腿内侧的文身在哪,我怎么没找到?”

楚识琛早就忘记了这回事,更不知道文身是什么样子,项明章竟然注意过,揣得严实,掖到此时此刻来拷问他。

感官的知觉聚焦在一处,楚识琛混乱地摇了摇头。

项明章低声道:“办公室那一晚我就检查过,双腿干净得不得了,一颗小痣都没有,你究竟纹在哪了?”

楚识琛迟钝地说:“没有。”

“没有文身?”

“……没有。”

项明章说:“没有最好,洗纹身可比磨破皮疼多了。”

楚识琛濒临爆发:“够了,能不能别说了。”

项明章却不恼,平静地滚了下喉结:“你堵住我的嘴就不说了。”

楚识琛刚伸出手,项明章一把捉住按在枕边,他低下头,用鼻尖碰了碰楚识琛的鼻尖,然后一偏头,蜻蜓点水地啄了楚识琛的嘴唇。

项明章问:“这样堵,明白么?”

楚识琛唇齿微张,未来及出声,项明章再次吻下来,又猛又凶,连呼吸都吞食干净。

楚识琛唇瓣柔软,项明章肆意攫取不懂怜惜,陡地,遭了报应,被楚识琛颤抖的牙关咬到舌尖。

项明章绷不住笑了,厮磨着说:“上次喝完伏特加亲你,都是酒味,不如这一次甜。”

楚识琛意乱情迷:“怎么会甜?”

“是啊。”项明章一边吻他一边喟叹,“楚秘书,怎么会甜,是不是甜食吃多了?”

楚识琛晕眩地闭上眼睛,比喝了酒醉得更厉害,他像个沉沦的傻子,盘不清旧账,算不清新债,也许连数数都要掰一掰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