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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风不偷月(175)

抱紧了,贴住了,项明章另一只手从大衣襟内摘下怀表,勾着表扣,小银盘悬垂在彼此之间左右晃荡。

他盯着沈若臻,重复在瑞士遇见这只怀表时说的:“他很漂亮,让我有些心动。”

沈若臻分不清是哪个“他”,仰着脸,仿佛在跟一块精美的怀表争颜色,说:“你在炫耀吗?”

项明章在坦白:“这本来是我要给你的礼物。”

绞丝链子一直晃,闪烁银光映入沈若臻的黑眼珠,他一眨不眨地问:“那为什么不给我?”

项明章罕见地谦虚了一次:“我没有姜太公的本事,怕人家不上钩,所以要留一点诱饵。”

沈若臻说:“现在该收竿了吗?”

装表的丝缎盒子都现身了,项明章说:“不,是完璧归赵。”

沈若臻却摇了摇头:“怀表我不要了。”

项明章脸色微变,下一秒沈若臻攀上他的肩膀,回抱住他,说:“我来到这里千金散尽,一无所有,这只怀表是我旧时最珍贵的东西,如今被我最珍惜的人找到,一切正好。”

项明章装傻:“我听不明白。”

沈若臻轻侧脸颊,细链贴在他鬓边,他第一次这样轻浮,却也羞怯:“这是我给你的信物,请问你只要怀表,还是连我也要?”

窗外云雷滚动,闷了一天的雨倾盆而下,三日期限已经到了,项明章要办的刚好办完。

他反悔地说:“大雨难行,今晚你要再留一夜了。”

沈若臻被箍得气息微乱:“你要做什么?”

项明章目光灼人,把欲念和渴求说得光明磊落:“我只是个不吃亏的生意人,以为你是失忆的纨绔都忍不住动了心,不能把持,现在你沈若臻在我身边,我当然要尝尝什么是光风霁月。”

沈若臻手心都愧出了汗,覆上项明章的后颈,勒在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他双脚悬空,被项明章端抱了起来。

“你太抬举我了。”沈若臻低下头说,“我不过是一个偷了别人身份的小人。”

换成项明章仰脸,唇峰迫不及待蹭过沈若臻的嘴角。

他沉声哄道:“那就再和我偷一段风月吧。”

第75章

项明章端抱着沈若臻上楼梯, 大雨喧沸,盖住了踏实的步伐,他托着满掌柔软捏了捏, 问:“这几天在哪个房间睡的?”

沈若臻都不记得上次被人这样抱是几岁了, 他环着项明章的脖颈, 说:“你走时的那一间。”

“不闷么?”项明章道,“赵管事没告诉你主卧房在二楼?”

沈若臻说:“你这个主人不在, 我怎么好意思登堂入室。”

他的意思是“房主”,项明章偏要曲解:“野猫难驯,灵团儿根本不把我当主人, 你替它宽慰我一下也好。”

可惜沈若臻来自旧社会, 沈公馆的仆人有半个销售部那么多, 他在襁褓时就被喊着“小少爷”, “小主子”,没想到二十一世纪还存在这种思想。

他不理解:“是如何定义的?”

项明章说:“定义什么?”

第一次遇见钱桦的时候,对方就问过他, 沈若臻摸着项明章的西装驳领,照搬道:“你是主还是奴啊。”

项明章刹停在台阶上,用鼻尖顶了顶沈若臻的下巴, 随后加快了步子,回答:“今晚你就知道了。”

旋转楼梯走不完似的, 沈若臻伏在项明章的肩头,耳边气息渐重,他道:“沉的话就放我下来。”

项明章擅长攀岩、搏击, 每年深冬休假会去北欧的林场狩猎, 他的确呼吸不稳,心跳加快, 却不是因为累。

迈上最后一阶,项明章抱着沈若臻拐上三楼,穿过客厅,偏僻的西走廊尽头有一间不大不小的起居室。

房中漆黑一片,门关上,项明章把沈若臻抵在门后亲上去。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沈若臻第一次主动探了舌尖,惹得项明章恨不能就地行凶。

直到沈若臻缺氧,招架不住地抚摸项明章的后颈求饶,两个人稍稍分开,仍然近在咫尺,他轻声坦白道:“过去我没有跟别人亲热过。”

项明章说:“我知道。”

尾音未断,项明章又迫不及待地吻上沈若臻的脸颊,他抱着人转身走到床边,一齐栽倒下去,伸手将台灯捻燃,浅黄色的光束在床头晕开。

一入冬,房间里换了双层鹅绒毯,两个人的重量压出一片不深不浅的凹陷。

沈若臻仰躺着,他习惯性地用手背遮盖住眉目,坚硬的玛瑙戒指压迫着眼窝,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项明章说:“害臊了吗?”

沈若臻不吭声,摇了摇头,半晌没有动静,他纳闷儿地放下手,中了计,犹豫地按住衬衫前襟。

项明章得逞地攥住他的手,扣着指缝摁在被单上,反咬一口地说:“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