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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风不偷月(97)

楚识琛情不自禁地往天上看了一下,说:“应该是吧。”

项明章道:“办公室那晚, 是你第一次做下面的?”

楚识琛微怔,说:“我不记得了。”

项明章语气平静, 但一句句穷追不舍:“你不是博闻强记?不记得在上在下,还是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楚识琛道:“光天化日你非要聊这些吗?”

项明章反问:“怎么,大白天聊嫌气氛不够, 你喜欢晚上?”

“我不喜欢。”楚识琛否认, “办公室那晚我已经忘了。”

项明章声音一沉:“我不信你忘了。”

楚识琛被步步紧逼,感觉车厢都变得狭促几分, 他回道:“为什么不能忘,酒后冲动罢了,难道要放在心里珍藏回味?”

项明章直接转了话锋:“不值得回味么,那晚你也很舒服是不是?”

楚识琛浑身僵硬,那一晚的事情说好当作没发生过,就算忘不了,彼此心照不宣,他从没想过会被这样露骨地翻出来对质。

“不。”楚识琛音低得嗓子都哑了,“一点都不舒服。”

项明章说:“你在撒谎。”

楚识琛认输了,将腿上的袋子扔到一边,去开车门:“我说不过你,我下车。”

车门刚推开一条缝隙,项明章倾身过来,一把攥住楚识琛的手腕,嘭!副驾驶的车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楚识琛猝不及防:“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项明章松开手,转瞬将楚识琛的双臂钳于掌心,那么紧,T恤下绷紧的肌肉若隐若现,楚识琛的上半身被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两个人近在咫尺,项明章说:“忘了?那我提醒你,你在桌上乱抓弄掉了钢笔,让你膝盖贴着我的腰,不听话,乱动撞倒了酒瓶,叮铃咣当的又把自己吓着,记起来没有?”

楚识琛捏烂了桂花糕:“不——”

“不舒服?”项明章说,“明明舒服得满身汗,手心滑得怀表都握不住,挡着眼睛,好比掩耳盗铃,要不要我清点一下你弄湿了多少文件?”

一句句追诉,楚识琛的脸色一寸寸苍白。

项明章这次没有心软,反而因为施予折磨感到了一丝快慰,说:“新换的钢笔我用不惯,新的地毯有异味,报废的文件我亲自联系各部门要了新的,签名就会想起来,窗子关久了闻见味道就会想起来,文件脏了皱了就会想起来,你凭什么拍拍屁股走人,说忘就忘?”

楚识琛的胸膛剧烈起伏,咬牙说:“我没忘。”

项明章蓦地笑起来:“嘴硬的东西,终于肯承认了?”

“是我嘴硬,还是你反悔?”楚识琛道,“第二天早晨你答应了,一切当没发生过。”

项明章说:“我这个人一向言而无信,你还没习惯?”

楚识琛节节败退,别开脸放弃了负隅顽抗。

“你委屈什么?”项明章说,“酒醉冲动所以戒酒,连冲动后的行为都想一笔勾销,说不过就要走人。”

楚识琛双臂被箍得发痛:“我连车都下不去,往哪走?”

项明章终于松开,拽下安全带,将楚识琛牢牢地捆绑在椅背上,说:“那就坐好,我带你走。”

扣好,项明章从安全带下面抽出楚识琛的小臂,像摆弄人偶,他握着楚识琛的手腕,将掉下的毛衣袖子一寸一寸地往上推。

手掌擦过的肌肤一片灼热,楚识琛大脑空白,忡然不动。

项明章坐回驾驶位,发动引擎,胎噪声轰炸着整片停车场。

上了路,他打开音乐,找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刺激之后安抚一下楚识琛的神经。

项明章把楚识琛送回家,停在离别墅几十米远的位置,这辆车太吵,免得吵醒家里人午睡。

一路无言,熄了火,项明章道:“我会继续让人查一查那个Alan,拐这么多弯,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

楚识琛解开安全带,闭着嘴不吭声。

项明章修长的手指沿着方向盘滑动,又说:“你先别管这些事了,接下来公司会很忙,工作要紧。”

“公事”是楚识琛的七寸,最容易拿捏,他之前已经预料到,开了口:“有新项目?”

项明章说:“下周上班会正式公布。”

楚识琛把一袋吃的留下,下车走了,近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身后安静无音,他知道吉普车停在原地没有离开。

一直走到别墅,楚识琛没回头。

正要开门进去,手机响了,楚识琛拿起来接听:“什么事?”

项明章道:“你没跟我说再见。”

楚识琛说:“那你就不走?”

“我胃痛。”

八成是假的,可楚识琛犹豫地回了头。

那辆吉普车蛮横地停在路中,阳光强烈,看不清车厢里的人是何种表情,楚识琛耳边一声满意的笑音,项明章说:“现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