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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人和死鬼老婆(10)

作者: 抗病毒口服液 阅读记录

肉体紧密交缠着,他压抑的喘息渐渐急促起来,声音颤抖地问苏笑央:“我疯了吗、是我疯了吗……”

“管它呢,”苏笑央搂住他的脖子,张嘴咬住了他的指节,湿滑的舌头舔着他的指腹,含糊不清地回答他,“不论是不是疯子,你都是我最喜欢的杨何寒。”

第64章 (驱鬼师视角)

杨何寒又联系上我,问我有没有办法让他把苏笑央带出家门。

我之前跟他们提到过几种灵。

苏笑央不是背后灵,更像是一种地缚灵,哪都去不了,只能留在一个地方。

“按理来说是有的,”我说,“不过我专修的方向是驱鬼,对这块领域不太熟悉。”

我倒有个朋友专修招魂,只是他常年在国外装上帝捞钱,能不能联系上他得靠运气。

做我这一行的,相信有鬼,却不太相信有神,毕竟人总是很难相信没见过的事物。

不等我说完,杨何寒就马上往我的账户里打了一笔钱,拜托我一定找到我朋友。

他前前后后给我打了许多钱,比我预期还要多许多,甚至到了让我受之有愧的程度。

有回我开玩笑问他这是不是他的养老金,杨何寒却一本正经地回复我:“花掉了也没关系,我已经活不到需要养老的时候了。”

第65章

我打了个哈哈,说这事也不一定,也不用把事想得太悲观。

然而杨何寒说,乐天派已经死了,活下来只有一个悲观悲观主义者。

“我以为我已经承受了最悲观的结果,”他笑了,“现在才发现还有更悲观的可能。”

我开了免提,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火的声响,杨何寒的说话声很轻,遥远得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也没办法,人活着难免重蹈覆辙。”

第66章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联系不上朋友,也没有再收到杨何寒的信息。

我给杨何寒打过电话,可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越想越觉得不妙,忙完手头的活,我马上飞到了这个大客户居住的城市,想知道他和苏笑央的近况。

他家里没人。

也没有鬼。

我感知不到任何灵体的气息。

我试图把事情往好处想,可追溯先前种种蛛丝马迹,故事都只能导向悲哀的结局。

杨何寒从不掩饰他寻死的念头,我也知道他在慢慢断掉与现世的其他联系,他的生活重心就是他已经死去的妻子。

苏笑央是他将塌的大厦里最后一根承重柱,阻止他义无反顾地走向末路。

第67章

上了天台,我在栏杆外的台子上看到了杨何寒常抽的烟盒,伸手够到它后,发现里头只剩一张折成心形的锡箔纸。

内侧写着:

“forever”

第68章 *正常视角

杨何寒曾经认识到一个道理:友情、亲情和爱情就像相机滤镜,修补缺陷,放大优点,能让人把谎言都当做蜜糖咽下。

毒汁麻痹神经,人们忍受、原谅和忘却,只有在感情崩塌时才会意识到五脏六腑时回荡的痛苦。

和大大咧咧的苏笑央不同,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考虑两人的未来。在决定和苏笑央在一起后,妻子的母亲跟他单独聊过一回,让他要想清楚,有病的苏笑央是用最脆弱的材质制成的花瓶,没法承受一份会变质的爱。

然而,还没等到所谓的“七年之痒”,苏笑央就死了。

春天过后,杨何寒迎来的不是夏日蚊虫叮咬的瘙痒,而是断肢剜肉般的剧痛。

整个世界都像按下了静音键,他的歇斯底里是无声的,悲哀的心事随着白烟从他嘴里呼出,飞旋着升到半空,在带着夕阳色彩的微风中一点点散尽。

他怎么会变心。

苏笑央弯着眼睛抓住他的手指那一刻,他的血液就变成了福尔马林,储存着一份死心塌地永不变质的爱。

第69章

杨何寒等不到驱鬼师的消息,又去了各处求法子,就像当初为了给苏笑央求医一样,疲于奔命,徒劳无功,相信连小孩子都嗤之以鼻的骗人把戏。

只要能多和苏笑央温存一分钟,所花费的一切就都值得。

也许生死之间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就注定。

“早点睡吧,”苏笑央让他枕在自己柔软的大腿上,轻轻抚摸着他有些扎手的头发,跟他说,“我上回就是随口一说啦,就算不出去玩,在家里两个人看看纪录片电影也不错呀。”

他捉住妻子纤细的手腕,嘴唇贴上对方凸出的腕骨,低声说:“笑央,我会想办法。”

第70章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什么神明,或是之前胡乱尝试的哪个方法奏了效,有天早上起来,他像以往一样出门去楼下买豆浆,苏笑央追上来提醒他忘带手机时,居然成功地把脚跨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