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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110)

作者: 明药 阅读记录

任何人都知道,热病用清凉的药治疗,比如什么生石膏、竹茹;而寒病用温热的药,比如附子、干姜。

可顾轻舟居然用温热的药,去治疗热病的人,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梅英指着顾轻舟,焦急对霍钺道:“老爷,您瞧瞧她,连牙都没有养齐全的黄毛丫头,她会看什么病!

中医数万种药方和脉案,她这么小,熟悉几个?她无非是听闻您久病不愈,故而剑走偏锋,拿您的命赌!

老爷,我们全靠着您吃饭,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们怎么办?您生病,我更着急,可您不能病急乱投医,随便什么人的鬼话都听啊!”

姨太太说话如溅珠,噼里啪啦一大通,把众人都说蒙了。

霍钺深邃的眸子沉了下去。

“出去!”霍钺低喝。

姨太太不肯,坚持道:“老爷,我不能看着您被人害死!”

说着,就要哭出来。

这位姨太太,在风月场里滚过七八年,一身的市侩。

她是霍钺恩人的女人,霍钺此人,斗米恩千金还。每次姨太太撒泼,霍钺都是避开,从来不对她用家法。

他并不是管理后宅无能,而是后宅只有这么一位姨太太,他不愿意管束。

现在姨太太当着颜总参谋的面闹,霍钺的眼眸阴沉,泛出蚀骨寒芒。

他欲要发火,颜新侬就开口劝慰了:“姨太太,我是军政府的总参谋,我受少帅的托付,前来给霍龙头看病。

顾小姐年纪虽然不大,却是师出名门,我的太太,还有军政府司家的老太太,也是顾小姐治好的。

万一有个闪失,军政府会给您做主,您不用担心。”

“怎么做主,难道军政府能赔个老爷给我吗?”姨太太嗓音更加尖锐,“谁知道你们军政府安什么心!”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姨太太话越发刻薄:“是不是军政府的阴谋,想要置我们老爷于死地?”

她的话,越说越难听。

师父交代过顾轻舟,要以大慈大悲之心,解世间含灵之苦。

这席话,顾轻舟从前不懂。

现在,面对姨太太的无端挑剔,她正想甩袖走人。这时候,方才明白师父说“大慈大慈之心”是什么意思了。

医者好艰难!

顾轻舟澄澈的眸子,添了几分晦暗,也有几分不耐烦。

“出去!”霍钺声音更低,低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层云,沉沉压下去,“现在是叫你出屋子,若是再多一句,你就从霍家出去!”

姨太太吓住。

“老爷,您是不是被这小妖精拿住魂了?”姨太太哭。

霍钺身边的下人,这才急忙把哭哭啼啼的姨太太拉走。

她一走,颜新侬和顾轻舟皆舒一口气。

霍钺的烧好像更严重了。

姨太太如此一闹,霍钺是非常生气的。这些年,他锦衣玉食供养着姨太太,却从来不踏入她的房门,对她也诸般忍让和纵容。

平素她打牌逛街,也是很时髦的一个人,不成想竟在霍钺病中,给他闹了这么一个大难堪。

“先生,不必动怒。”顾轻舟柔声劝慰他,“身子要紧。姨太太的话,也许您该考虑考虑,我毕竟还是个孩子,经验不足。”

霍钺低烧了半个月,高烧了四五天,他知晓再拖一两日,这命就没了。

刀光剑影里滚过来,打下青帮这片江山,他比任何人都狠,难道要死在病魔手里?

这太讽刺了!

“轻舟,你给我开个方子吧,我的命交到你手里,我不疑你!”霍钺道。

一句话,似暖流充盈了顾轻舟的心。

医者并非圣贤,人的七情六欲俱全,信任和温暖的话,总好过冷言冷语的讽刺挖苦。

“霍先生,我就给你开个简单的方子,你先吃两剂,等烧等了之后,我再给您开些修养的方子。”顾轻舟道。

霍钺颔首。

顾轻舟就开了药方:人参三钱、附子五钱、干姜五钱、甘草二钱。

“这些都是补中驱寒的药,温热发汗。”顾轻舟道,“您派人煎了,要等凉了之后再服用,切记!”

霍钺点点头,把方子交给了家里的管事。

“不打扰您养病,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复诊。”顾轻舟道,“还是下学之后。”

霍钺让人送他们。

第98章 :会治病的小妖精

给霍钺开完了方子,顾轻舟和义父颜新侬往回走。鈡雯?

天已经黑了,霍公馆一路灯火通明,路灯缠绕之下的碧树,叶子似翡翠。

颜新侬心情不快,路上安慰顾轻舟:“那姨太太没见识,等霍钺病愈了,我再说几句,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顾轻舟笑道:“义父,我根本不在乎的。”

病人家属焦虑,而且顾轻舟年幼,姨太太说的那些人,也是人之常情,虽然当时顾轻舟很难堪。

颜新侬欣慰:“轻舟,你有大医的风范,有你这样的传人,中医的传承就断不了。”

最近几十年,随着西学东渐,华人越来越批判中医,将中医批评得一无是处。

此前,正是中医最黑暗的日子。

在中医人人喊打的时候,顾轻舟高超的医术,却没有委屈和怨气,她心平气和治病,依旧牢记祖宗的规矩和医德,让颜新侬感觉难能可贵。

顾轻舟笑。

霍钺那边,开了方子之后,他的亲信管事亲自去煎药。

姨太太梅英还是不放心,煎药的时候亲自去看,还跟管事抱怨:“我真怕老爷出事。”

顾轻舟是个女子。

梅英自己是女人,就知道女人的地位低小。很多时候,瞧不起女人的、辱骂女性的,都是女人。

“姨太太宽心,这位神医虽说年纪不大,医术是挺好的,颜总参谋引荐的人,不会差。”管事道。

梅英说不过他们,冷哼了声。

管事比梅英的地位高,梅英也不敢在管事面前拿主子的宽儿。

她想,还是得重新找个医生。

西医的方法是没用的,已经试过了,药和点滴都无效,还是要靠中医。到了救命的时候,华人都忘不了他们弃之如敝履的中医。

“一个小丫头而已,老爷这是求生心切,被那个小丫头骗!”梅英冷哼。

一碗药熬好,凉了之后,管事端给霍钺。

霍钺一口喝完。

姨太太胆战心惊。

“老爷,到底行不行啊?”梅英没忍住,出声道。

“请姨太太出去。”霍钺不看她,态度很冷漠对管事道。

梅英就知道,霍钺生气了。

霍钺生气的时候,梅英也不敢触霉头,当即沉默下来。

梅英不肯走,非要陪在霍钺身边。

霍钺没力气和她争辩,就任由她陪护着。

霍钺喝下顾轻舟开的药,当时没什么,可是后半夜的时候,霍钺突然醒了。

他浑身冷。

五月底的天气,是温暖微热的,可霍钺冷得发颤,牙齿戛戛做声,好似寒冬腊月掉入冰窖里。

“怎么了,老爷?”姨太太陪睡在旁边的小榻上,霍钺的动静惊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