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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1388)

作者: 明药 阅读记录

他跑得很快,声音略有点喘,说了句:“阿渝”。

这会儿,他却不吭声了。

程渝又问:“你是不是不想我去?”

砰的一声。

程渝听到了响动。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才传来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卓教练他......他回去上课了。”那人道。

程渝就知道,卓莫止甩了电话走人了。

脾气很大。

程渝该做的都做了,故而换了套衣裳,重新梳头。

她把自己收拾妥当,就到了下午五点半。

夕阳西垂,落日似融化的金子,把庭院镶嵌了金边,触目辉煌。

有点冷,程渝穿了件皮草,一圈黄澄澄的皮毛领子,遮掩了她的颈项。她缩在厚重的皮草堆里,既温暖又尊贵。

她去了那家餐厅。

刚下汽车,她就看到了高桥荀,他站在灯火葳蕤处,一袭西装,焦虑又忐忑。

程渝的脚步顿住。

她在犹豫。

她想起了很多事,从前的种种全在心头,令她的眼睛发涩。

她最终还是走向了高桥荀。

高桥荀大喜。

两人在餐厅坐下,程渝问:“有什么要还给我?”

“也不是还给你。”高桥荀笑道,“是想要送给你。”

说罢,他给她倒了一杯红葡萄酒。

红葡萄酒在水晶的高脚杯里,微微起了涟漪,一圈圈荡开又归于平静。

程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点头示意。

她的话,可以留到最后再说。因为饭后,他们都饱了,有力气下狠心,也有力气悲伤。

“我之前很喜欢马,你是知道的。我曾经说过了,要送给你一匹马,你说喜欢棕黄色的大马,要蒙古的。”高桥荀道。

程渝记得这话。

说这话的时候,她思路很清晰,就是想要刁难高桥荀。

她曾经见过英国督察的马,就是很高大,毛发油亮。

“我前不久认识一位蒙古王爷......”

“还有蒙古王爷吗?”程渝问,“他们没回去?”

“有人没回去,多半在天津的租界里享福。”高桥荀道,“总之呢,他帮我弄到了,已经到了太原府。”

程渝眼睛略微发亮。

她很早就想要一匹属于自己的马。

然而,这又是高桥荀送给她的,多少令她为难。

“什么样子的?”

“我叫人牵过来了,就在后头街上,去看一看吗?”高桥荀已经拉开了椅子,站了起来。

程渝略微沉吟:“好,我先看看。”

看完了,找个借口说马不好,不是自己喜欢的,再拒绝了他,如此反而不伤人。

第1219章 宝马

程渝见到了高桥荀送给她的马。

路灯已经亮起,那匹马在灯下,打了个响鼻。它高大健硕,浑身棕色毛发油亮,是最上等的宝马。

比香港督察那匹还要好。

香港的那一匹,美得太过于雕琢。

而这一匹,到底是从草原上直接牵过来的,健硕优雅,却又带着几分野性。

程渝微微捂了下胸口。

她看上了,心动了。

“退还给人家吧,我如果想要马,还是比较娇小的白马更适合。”程渝道。

说罢,她转身往餐厅走。

她是不擅长控制自己情绪的,喜怒哀乐几乎全在脸上。

高桥荀心思简单了些,却不是傻子。他多看她几眼,就知道她眼底的狂热和欣喜。

她不能收这礼物。

她出来看看,就是更好拒绝高桥荀的。

接下来的晚餐,程渝都心不在焉。她很想表现得自然,可演戏这种事,她不太娴熟。

一顿饭终于吃完了。

她清了清嗓子,对高桥荀道:“我今天来,是有句话告诉你。”

高桥荀坐正了身姿。

“你别误会我早上的行为。我当时没有梳妆,看到陌生人自然不好意思。”她道。

高桥荀脸色略微变了。

他呼吸不稳,唇色也似乎在泛白。

这情形,倒好像是落了水无处容身。他伸手,抓住了程渝,就像抓住了浮木:“你为何不肯承认?”

程渝想要抽回手。

她硬了心肠:“我就是怕你误会,才见你这一次。要不然,我为何要跟你出来吃饭?”

高桥荀的手握得更紧,几乎捏住了她的。

他不让程渝逃脱。

程渝索性不抽了。

“你看一看自己的心。”高桥荀的声音很低,低得近乎卑微,“它知道的,你为何非要违背它?”

程渝只感觉心头发苦,有谁一刀刀割她。

然而,从前的经历,又是那样鲜活,历历在目。

心是柔软的,不控制它,程渝就会堕落得更厉害。

虽然她现在也很堕落。

“人的心里,多装着安逸、懒惰甚至邪恶。一旦放纵了它,就不是正常的人了。你误会了我的本心,它只是很做作,并非爱着你。”程渝道。

高桥荀的手劲,慢慢轻了。

那只看似秀气、实则很有力气的手,顿时就软绵绵的,好像每一块骨节都脱落了,只剩下皮肉。

“阿渝。”他的声音,也完全没了力气,“为什么要这样?”

这个问题,程渝没有回答。

在一瞬间,她想到了很久远。想到了争吵和埋怨,想到了委屈——他的,也有她的。

它原就不是正常的开始。

程渝站起身,道:“莫要再找我了,也别惦记我了。我说过的话,就不会反悔。我若是想要折磨你,勾引着你,今天就不会来说这些话了。”

她很利落,一点幻想也不给高桥荀。

有幻想也许会耽误高桥荀的时间。

可高桥荀,他的时间是没有价值的,他宁愿被耽误。

他兴致勃勃来找她,却只是如此结果。

程渝回到家,精神有点恍惚,她回想了下今天的所作所为。

她没有错。

逃避是无用的。她早上那样失态,避着不见高桥荀,不过是重新把他拉入漩涡。

高桥荀应该长大了。

大人应该明白,不是每件事都有结果;丢失的东西,再怎么属于你,再如何心爱它,也未必找得回来。

她独坐在黑暗的房间里。

夜寒如水,她的身子有点僵硬,她也一直没有变化姿势。

直到外头的大摆钟敲响了四下。

她略微吃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坐了一夜。

堪堪睡了片刻,她觉得好像遗忘了一点什么,却又想不起是什么了。

早上六点多,她又醒了。

每次她醒过来,心情都很好,今天却烦躁翻了个身。

这么一翻身,她滚入了旁边空空的被褥里,这才惊觉自己遗忘了什么:卓莫止昨天没来。

“他生气了。”程渝心中透彻。

她什么都知道,很多时候她只是懒得替旁人考虑而已。

她躺在被窝里,伸了下腿,被窝里是冰凉的。

正想要喊女佣烧个汤婆子给她时,院内响起了顾轻舟的声音:“程渝!”

这声音听不出情绪,却是很高,好像要给她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