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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1867)

作者: 明药 阅读记录

他还在拼命拢那些毛线。

皓雪被他甩出了至少十米,从楼梯间一下子撞到了对面的墙壁,整个人都撞懵了,浑身都疼,骨头像是散了架。

她那股子懵劲过去,嚎啕大哭。

经理和舞女们都挤了过来。

白贤小心翼翼把染血的毛线收起来,想要搓揉干净,可血都凝固了。

他慢慢转身。

舞厅众人好似看到了邪神,他双目赤红,脖子里流血,高高大大站在那里。

他没有继续打皓雪,也没有闹事,只是对皓雪道:“从今之后,我跟你老死不来往!你若是敢去找我,我就会亲手杀了你。这句话,你们都做个见证。”

他用被褥把毛线全部收拢,抱着它们,阔步出了歌舞厅。

皓雪哭天抢地:“你个负心汉,你给我站住!”

她不顾身上疼痛追了出去。

可白贤走得那么急,压根儿追不上,很快他就消失在黑夜里。

皓雪坐在门口哭。

客人们也挤出来看热闹。

经理让她注意一点,别影响做生意,派人硬拉着她,将她架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些歌女和舞女都在看热闹。

她们一点也不同情皓雪,反而替白贤松了口气。

“皓雪把他当奴才使唤,动则打骂。他人是很正派的,上次让他帮我搬东西,他进我的房间,眼睛规规矩矩的不乱看。”一个歌女道。

“何止是奴才?简直是当条狗。白贤看上去不怂包的,就独独对皓雪能忍,就凭这点说,他挺爷们的。走了好,以后自己好好过,少些折磨。”

几个人议论着散开了。

只有舞女小孙,方才闹事时她在舞台上,退下来之后听说了此事,当即一头扎进了黑夜里,追了出去。

“你干什么去?”有个小姐妹喊她,“你给我回来!”

“小孙太痴情了,真可怜。”有人道。

两个小时后,小孙哭着回来了。她跑了一身汗,脸上的妆容全花了,根本没找到白贤。

她浑身发抖:“我会不会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其他舞女扶住了她:“你就别添乱了。有皓雪在,你这是干嘛呢?你还想去给皓雪的男人做小老婆吗?”“我想!”小孙哽咽着说,“我想的,我想做小老婆。让我跟着他,我死了也甘心!”

第1723章 重逢

正月一过,天气就逐渐暖和了。

炮火终于停歇了几分,南京成立了日本人的伪政府,上海有了暂时的宁静。

可这样的环境下,生计是非常困难的。

米已经是天价了,蔬菜水果也成了奢侈,更别说荤菜了。

顾纭的工资不高,她母亲和姐姐生活也难,老家的庄稼因为打仗也没了收成,她只能靠自己。

她小心翼翼过日子,不招惹是非,不让自己生病。

好在房租不用交了,等将来战争结束了,一次性给房东太太。

张辛眉活动了一番,第二天洪门的人就不见了。

顾纭从此生了一场病。

她断断续续低烧,每天心情都很难过,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

半个月之后,她的心情才逐渐稳定下来,病也慢慢好转。

张辛眉叫人给她送过一次菜,有排骨、老母鸡也有活鱼,还有苹果和各种蔬菜。

同时,他还给了她一封电报,是司玉藻发过来的。

“玉藻一直挂念你,让我总来看看你。你生病的事,需要告诉她吗?”张辛眉问。

顾纭摇摇头:“不用了九爷,我已经好了。”

“那你把母鸡炖汤,自己补补身体。”张辛眉道,“上海如今的药很紧缺,小病也可能会死人,你自己当心。”

顾纭说好。

时间慢慢流逝。

弄堂门口的枣树,发芽开花,盛夏成荫,秋来结果。

寒来暑往,就从春天到了秋天。

顾纭也整整八个月没有再见到白贤,这个人从她的世界里彻底不见了。

她有时候也会想:洪门火并,常要死人的,他会不会已经不知不觉死在了某个地方?

这么一想,她就莫名其妙浑身发冷。

一场秋雨,暑气全退,顾纭周六的时候和弄堂里几个妇人在门口闲聊晒太阳。

她一边看着自己晒的被子,一边织围巾,预备着今年冬天用。

“顾小姐,尝尝枣子。”有个妇人拿了长竹竿,从门口走回来。

弄堂口的枣子已经成熟了,被人摘得差不多了。

顾纭尝了一颗,没怎么熟。

“挺甜。”她客气道。

其他妇人也尝了尝,笑着说顾小姐说好话,哪里甜?

几个人正在说话,有两个随从抬了一个大箩筐进来。

“顾小姐的客人吧?”几个妇人笑道,脸上露出了喜色。

这八个月,张辛眉受了玉藻的嘱托,给她送过四次补给。

顾纭友善近邻,每次都要分给邻居。

“……司小姐的电报。”随从把东西放下,顺便递给了顾纭一张纸。

玉藻在电报里说,很想吃顾纭做的酸豆角。

上次是盛夏,豆角正好上市,顾纭拿了些给张辛眉,让她带给玉藻。天气太热了,她怕玉藻吃不下东西,酸豆角正好开胃,能下饭。

不成想,玉藻还上瘾了。

“多谢。”顾纭对两名随从说,还塞了一把钱给他们。

他们虚推了下,也就接受了。

顾纭打开了箩筐,果然有米有肉。

她自己留下了两三顿吃的,剩下的分给了近邻。这样战乱的年代,她孤身一人在大上海,没点帮衬怎么行?

出门在外,邻居更可靠。

分完了,顾纭重新给玉藻回了电报。

第二天是周日,是个天高气朗的晴天,她装好了两罐酸豆角,这是她上次做好的,以及一封准备回的电报,去找张辛眉。

她知道张辛眉的家。

张辛眉那个家,谁都可以去,没什么私密。

他家那栋楼很空,听说全是他买下来的。

楼下停靠了三辆崭新的豪车,还有几个随从打扮的人站在楼下抽烟。

“他是不是来了客人?”顾纭心想。

她应该先打个电话的,可惜她从不主动联系张辛眉,并不知晓他的电话。

她只得硬着头皮上楼。

张辛眉家的大门没关,果然来了好几位客人。

顾纭在门口就叫了声“九爷”。

张辛眉站起身,冲她点点头:“你送东西过来的?”

“是。”顾纭低垂了头。

张辛眉道:“你先进来吧。”

他把顾纭领到了书房。

顾纭往里走,路过客厅时,看到坐在靠南边沙发上一位客人,突然紧绷了身子。

他一动也不动,整个人像僵住了。

顾纭正好从他身边路过,余光瞥了他一眼。

她不认识。

这是个穿白衬衫的客人,衣裳的料子很不错,看上去颇为贵气。

顾纭在上海认识的人不多,跟张辛眉的交际圈更是毫无关系,他的贵客,不可能是她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