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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1878)

作者: 明药 阅读记录

顾纭和白贤吃了晚饭,四婶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妇人。

这妇人两只眼珠子贼光贼光的,先往白贤身上溜了一圈,再看顾纭。

顾纭用方言叫了声什么,白贤也没听懂。

“你先回房。”顾纭低声对他说。

白贤点点头。

他关上了堂屋通往两间东边两间卧室的门,自己则靠在门后,听外面的动静。

那妇人和顾纭说着什么。

她很能说,全是像外国话一样的方言,白贤半个字都听不懂。

顾纭偶然插一句。

说到了最后,顾纭站了起来。

那妇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训斥。

白贤立马推门出去。

他一出来,那趾高气昂指着顾纭的妇人,气焰顿时就弱了一半。

四婶在中间,拉那个妇人,把她拉了出去。

妇人还不停的指顾纭。

顾纭的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白贤很担心她,“她说什么了?”

顾纭去拨煤油灯。

在这个年代,大上海是灯火辉煌,可乡下不通电的,大家都是点灯。

她支吾了一句。

白贤拉她的胳膊:“顾小姐……”

他稍微用了点力气,顾纭手里的煤油灯落地,摔了个粉碎。

屋子里陷入黑暗,只有琼华从门口铺入,似一地霜。

这样的黑暗,有一层暧昧缓缓潜入。

白贤的声音更低了:“顾小姐……”

这三个字,像魔咒一样往他心上钻。他想起那天,自己在绝望中,将她按在床铺上,狠狠亲吻了她。

后来,她不提此事,到底不算反感的吧?

如今天再吻她呢?

可今天没有罗主笔,也没有那样浓烈的绝望,白贤的勇气会大打折扣,他不敢冒险。

越是珍惜的人,越是会小心翼翼,一步也不敢错。

顾纭动了下,想要抽回胳膊。

白贤就松了手。

“没事。”顾纭道,她一边说一边去擦火柴。

白贤帮她找到了另一盏煤油灯。

小小火焰点燃,拢在灯罩里,幽淡又安静。

白贤还以为她什么也不会说,不成想她开口了:“白爷,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白贤整个人僵住。

他想了很多。

他给顾纭添了麻烦,乡下人终于说长道短了。

那个妇人,肯定是来教训顾纭的。

顾纭没办法了,她想要生活下去,就必须要赶走他。

他真的住不下去了。

白贤咬了咬牙。

村口的那个破庙,哪怕不能栖身,他也要住下来。他软磨硬泡,也要在这个村子里落脚。

他不想走。

他的命都牵在这里,他回去还能做什么?

这个世上,没有人是顾纭。

谁都没有她这么内秀的性情,谁都不及她眉目精致。

除了她,白贤谁也看不上!

“……我跟你一起走,我也要回上海去了。”不成想,顾纭下一句,却是如此道。

白贤愣愣看着她,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顾纭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回去吧,族里的事情太烦人了,我妈和我阿姐又不在,我处理不好。”

第1734章 闯祸的石头

白贤不傻。

顾纭这么说,晚上那妇人的来意,他全明白了。

不单单是针对白贤,那妇人肯定说了顾纭,甚至提出了什么让顾纭不能忍受的条件。

再联想起下午来送鱼的那个男人……

“那女的到底来说了什么?”白贤直接问。

顾纭这回没有支吾。

她许是太委屈了,想要找个人诉说。

“……她来说媒的,想让我嫁给族长的儿子。你可能不知道,这并非我的本家,他们都姓秦,只有我姓顾。

我母亲当年跟族里打好了关系,我姐姐也是真正的秦家人,我继父也是秦家人。我母亲给我父亲做小妾之前,也给秦家的一位地主做小妾,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顾纭道。

白贤后面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他只听到那句“说媒”,脑子里就要炸了。

他握紧了拳头,额角蹦出了青筋,他想要杀了族长的那个儿子。

“我是不会嫁给他的。”顾纭道,“但继续住下去,免不得被他们打扰,还不如回去算了。”

她说到这里,很是沮丧。

还以为回来了就安全了,可……

这世道,女人活着太难了。和在大上海相比,乡下的女人更惨。

然而,成百上千年,那些女人都是那么过来的,她们习惯了。

顾纭却没办法。

她读过新时代的书,自己工作过,她没办法像族里的女人那样,简单潦草交代自己的下半生。

她性格软弱,可真正认准了的事,她又异常的固执。

若不是这样,她早已和罗主笔在一起了。当初罗主笔追她,那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了她付出不少。

顾纭和白贤说完了事,打算过几天回上海去。

她在房间里洗脸洗脚的时候,外面好像有开院门的声音,她当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太在意。

后来,她洗漱好了,躺在床上打算看几页书,又觉得烛火太弱,看得眼睛疼,索性躺下发呆。

她脑海中情不自禁浮动那天白贤亲吻她的种种。

那场景,她已经来回在心中放了千万遍,每次都会心跳加速,神思恍惚。

她正在想着这些,突然外面传来了四叔的声音:“阿纭,阿纭!”

顾纭急忙起来。

四叔很焦急:“那个……那个白爷,他去族长家,把族长一拳打晕,把族长家的老五拖了出去,现在不知去哪里了……”

族长家的老五,就是那个调戏顾纭的人。

顾纭大惊失色。

“他去哪儿了?”顾纭无措问。

四叔比她更加紧张:“不知道……”

族长在乡下算是“家长”,是立规矩的人,得罪了他,只怕是要被赶出去的。

顾纭家里还有田地在这个村子,一旦他们家被驱逐,那些田地都可能充公。

族里人做得出来的。

“这……”顾纭急忙往外跑。

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白贤会去那个鱼塘,因为那天她被族长的儿子调戏,就是在那边。

幸好这天的月色明亮,顾纭一路走一路喊,还真被她找到了白贤。

白贤把族长的儿子按在水里。

那人不知是吓晕还是怎的,已经没了声息。

顾纭惊魂不定:“白爷,您别杀人!”

“他该死!”白贤咬牙道。

顾纭吓疯了:“别,杀人是要偿命的,这里不是上海,也不是你们洪门……”

白贤一愣。

他不由自主松了手。

族长的儿子就呛到了水里。

可能是他自己呛醒了,扑腾着爬了起来,用方言大骂,然后自己屁滚尿流的跑了。

顾纭浑身都是汗,对白贤道:“白爷,您上来吧。”

回家的路,她走得很快。

白贤跟在她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心中忐忑不安,觉得顾纭这会儿是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