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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嫁新娘(127)

作者: 酒壑盛人 阅读记录

你有多爱我呢,林作岩?

巨轮的鸣笛,突的一响,海风忽的鼓吹起,把女子的短发揉乱。沁心的心思飘荡在风里,萦绕于身,她感觉有什么正在扎根心地,生根发芽。

我又有多喜欢你呢,林作岩?

——

退回舱内的时候,沁心决定去看一看他。她知道,连日来他不懈的守在自己身旁,同时又操心于追捕失货的事情,身子已经疲乏不堪。果不其然,当她轻轻的支开房门时,男子正仰靠着长阔的西洋皮沙发上,憩息着。

仿佛并不是有意睡着的,男子的衣领穿戴整洁,一只手还轻拽着一本帐簿。戎沁心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悄然蹲下,轻轻的伏在他的身边。黑墨的柔发下,两扇睫毛沉稳的闭合着,沁心知道,当它睁开时,就会露出那双深潭般黑彻的瞳眸。俊挺的鼻梁下,薄细的两片唇瓣微微开启,有节律的吞吐着气息。

白色的窗帘遮不住暖色的阳光,它们像精灵一般越过纱帘,在男子身上,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光晕。

戎沁心就这么看呆了。

她甚至听到了自己捣鼓如雷的心跳声。

于是,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像自己长了魂一般,抚了上去。刚挨着男子温热的肌肤时,她猛的意识过来,欲缩回手。却不料,男子紧紧闭合的双眸,徒的睁起,一手抓着她的食指,送到自己的嘴边。

戎沁心看着男子,攥着自己的手,在他的唇边摩娑,那种触感让她脑袋充血!

“你这是在玩火。”

低哑出声,男子戏谑的瞄了一眼沁心。

现在沁心巴不得找个洞钻下去,天地良心,她不是故意的!这种场面可真是老套,先是他对睡梦中的自己犯起色心,不料自己也会有一天,反客为主,欲要侵犯了他!

救命啊!

“我没什么意思。”脸羞的酡红,沁心双目闪烁。

“我可不觉得你没有他心。”

他撑起身子,把脸凑的更近。戎沁心大惊失色,想把手拽回来,哪知猝不及防,被男子倒打一耙,把自己压身子底下了。

“呀!”

惊呼出声,沁心怔怔的望着男子。

“这么多天,好像让你忘了我的本性了。”林作岩邪气的笑,宛如猎鹰在俯视自己的猎物,沁心急的扑腾,却又被男子禁锢住。

“一下下就好,沁心,让我感受一下。”

他想吻她,这么久了他多想有点点温存。像现在这样,把她紧紧的贴着自己,然后享受一下她的温度。

这一次,沁心没有反抗。

她不想抵触什么了,或许现在,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渴望有这么亲密。望着他的睡脸,她想着,这样俊逸完美的男人居然爱着自己。这是真的么,这多么令人不可思议啊。

温湿的触感从额头落下,一寸寸,点啄着,最终合在了她的双唇上。像是怕她会逃脱他接下来的索吻,男子大手把女子的脸扶正,然后把唇结实印下。

急不可耐,男子吻的那样深切。

“唔……”

这么霸道,一点余地也不留,沁心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他吸了过去,意识迷糊。

他捧着沁心的脸,尽量往自己这边送,像是怎么也索取不够,怎么也不能表达他心中发泄不断的占有欲。

“沁心……”离唇之际,他沙哑出声,迷乱的瞄了一眼被吻的七荤八素,双脸绯红的女子。然后再次咬了下去,进行新一轮的掠夺。

戎沁心感觉火燎一般,意识越走越远,酥麻的感觉一阵又一阵。她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了!她也惊异,原来放开心里的芥蒂,去接受男子的爱时,居然如此有感觉。

可是不行!

一手突然抵住男子进攻的势态,林作岩一顿,瞠目看着她。

她气喘吁吁,羞恼道:“停啊……”

林作岩露出奇异的眼神,因为他第一次从女子的表情里读到了,心动。她在心动,他贴着她的时候,就感觉她的呼吸,她的心跳都在狂乱的心动。

为自己而心动。

满足的笑容泛上他的俊容,他望着女子红着像番茄一般的脸,深深喘了口气。

罢了,他本来也不想往下做什么,但是刚才若不是她阻止,他自己也很难自制,毕竟一碰她,自己的理智什么的就全没了。

林作岩抬起身子,然后伸手揉了揉沁心的脑袋,就像沁心那日揉着他的一样。

“好了,也算缓了我的火。”

笑的戏谑,沁心脸更是红的一塌糊涂。这是什么破话,缓了他的火?哎呀……天啊……

她摸着自己的脸,烫的灼手,天啊……怎么会这样……

就这样。

一九三一年的五月三日,在一辆迎风破浪的巨轮之上,一间豪华而静谊的房间内,一个男子,一个女子靠窗而坐。

男子宠溺的揉着女子的短发,笑容清然。

女子尴尬的捧着自己的脸,恼羞的摆头。

很久以后,戎沁心背着林作岩把这一段写进日记。如果说所有的吻都具有纪念意义的话,她承认,之前的都不算最完美。

因为,这一刻她才知,什么叫心动。

这一个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出吻。

——我有多喜欢你呢,林作岩?——

——

船只停靠在赣江之上,南昌码头一片繁荣昌景。林作岩一行人下船的时候正是正午十分,这里的天气更为湿暖,空气中像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沁着木头的味道。

戎沁心不喜欢这种木制货箱的味道,她皱了皱鼻子,先行走了一步。但步子还未踏出的时候,就被身后的男子一个狠拽,逮了了回来。

“别自己走,这里不是我们的地头。”

林作岩投去一个命令的眼神,要知道能带上她,可是她千求万求才有的结果。这里是江西,不是上海,这里的气氛和上海截然不同。

“岩哥!”

平西在靠船之时,便领着林作岩的吩咐,先去打探了货的情况。此刻正是他回禀之时。

“怎么样?”

林作岩一问,平西连忙急促道:“七日之前,只有一趟从上海到江西的货船。靠岸之时,我听这里人说,当时下来有一伙人似乎来历不明,并且浩荡凶狠。我猜,就是卓先生的人马。不过令我感到费解的是,他们下船之后,就立马抛下他们的货,独自走了。”

“抛下货?!”

林作岩大为吃惊,心中突的有不好的预感。

“不错,所以我先来告之岩哥,然后一起去验他们丢下的货。”平西忿然点头,指出一跳道来。戎沁心在一旁听的喳舌,她当然知道,在她们上船之前就查到,卓先生带着林作岩的一百箱鸦片登轮逃逸。但现在,她却非常诧异,为什么卓先生要把货给抛了,自己跑了呢?

难道他知道林作岩一定会追击致此,然后畏罪自逃?

但如果真是这样胆小,怎么又会策谋抢劫富贵门的货呢?

不等沁心想明白,他们已经到了那批货的存放之处。平西塞给看货的人几个大洋,然后他悻悻离开,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