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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嫁新娘(30)

作者: 酒壑盛人 阅读记录

“你——你——你是说你不想履行承诺了,不想放我走了?”

“进来林家,我还没问清你究竟图什么呢,说走,你就能走?”到了重点,林作岩居然起身,危险的逼近。是啊,对于这个女人,几乎是一无所知道。平西前日已经从江西回来,确实带了新的线索,但至于面前的女人,仍旧毫无所获。

莫非,她当真是天上掉下来的!?

感觉到林作岩的气势逼迫,戎沁心退了几步。

“我——什么都不图,我——”

“你就别装了,卓敏儿,噢,不,我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咬咬牙,林作岩心中忿然。

脑袋一空,终究是被他扯去了这层轻薄如纱的面纱。戎沁心又只剩瞪着他了,看来,看来我只有直接摊牌了。

“对,对!”她憋足了气吼了一声,她才觉得委屈呢,自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么个地方,莫名其妙顶着个卓敏儿的头衔。究竟都快忘记自己叫什么了,身边没有一个人能与自己分享自己的寂寞,疼痛,彷徨。这个世界从头到尾,我就只有一个人,你凭什么质问我,欺负我。我才是那个最惨的人呢!

那个柔软的结,在心里,不碰则已,碰了便是疼痛难当。戎沁心对着近在咫尺的冷脸,只是圆着眼睛,瞪着。不时,鼻子一酸,眉毛一红。

泪就下来了。

这是个强忍,却又没有忍住的泪。颤动的下巴,强迫自己不要丢人,别哭。可是眼泪不听使唤,唰唰而下。林作岩一楞,她又哭。可是这样的脸此刻是这么真切,眼神里透出的是无尽的委屈和伤痛。

她为什么委屈,为什么伤痛?

“对,对!我不是卓敏儿。”沁心不管了,不装了,太累了。“可是,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来到这,站到着,全都不是我愿意的!”

“那谁逼你了?”

“没谁逼我,这就是个意外,只是个意外,天作弄我,天作弄我!”她居然大叫起来,一时间把胸膛里凝结的咆哮发泄了出来。

林作岩楞呆了,望着站在面前,面红耳赤,哭的乱七八糟的戎沁心。心里一下子没了主意,不知所措。

哭的喘不过气来,戎沁心开始打嗝。

时间默默的过,就只剩下两人的无言以对。戎沁心哭久了,声势也下来了,只换做胸膛起伏不断,打着小嗝。

林作岩的眼神却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没划开,浓郁出了从来都没有的感觉。温温绵绵,痴痴缠缠,还漾着一丝心疼。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难过?

“晚了,去睡吧。”

林作岩背过身去,淡淡道。戎沁心似乎忘记了自己处在什么地方,身体像被剥离了灵魂,空空荡荡。

“去睡吧你。”再次重复,他深深闭上眼。戎沁心抬头,看着他孤立的背影,失了会儿神,转也走向门口。

只踏出半个脚,身后却又启声。

“以后就不要难过了,做卓敏儿其实也很好。”

我不会让你难过了。

只是,这句并未能说的出口,噎在喉管。

沁心一楞,没能听出其中含义,继续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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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醒来,胸口的疼好像已经缓和了许多。戎沁心撑着眼,望着床板,回想起昨夜的对话。天啊天啊,好头痛啊!她捶了捶自己的脑勺,忿忿然。

不行,可不能这么认栽,他似乎来意不善,并不打算好好放过自己。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说不定连命都不保了。

提溜着眼睛,她拼命想找出突破口。

薄细的嘴唇,邪魅的扇合。

“你说枫小姐?枫小姐可不是我想娶就娶的,你得问问人家。”

问问人家。

问问。

对,对了,去找那位小姐。若是她肯出面,主动一点,说不定林作岩就要就范了!想着,沁心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奔了出去。

待到走在繁华的路上时,戎沁心才反应过来。

我到哪去找啊,她住哪啊?

哎哟,真是蠢毙了,再次捶捶脑袋,戎沁心觉得身心都疲惫不堪。痴痴的走在人群穿梭的大马路上。有些阴翳的天,遮了大半的阳光。

电车缓缓而过,依旧是那翻景象。

我已对这不感兴趣了,上天,你把我送回去吧,我一定好好做人,痛改前非,送回去吧。

蹒跚摇晃的漫步在石板路上,街边的风景换了又换。亮彩的街灯闪了起来,霓虹满目,才知道夜色已经降临。戎沁心抬起头,对上霓虹上方的天空,有些呆呆的。遂又偏过了些脸,企图扫荡身后尾随一天的身影。

该死的,每次出门都有人跟着。

今天,跟累了吧,走都走了一天了。戎沁心蹲了下来,用手撑着脑袋,眼睛有些迷蒙的望着对面灯光大彩的门面。洋车齐齐的排做两旁,中间的阶梯都嵌满华光异彩的电灯。窈窕婀娜的美人搀着络绎不绝的宾客纷纷而入。屋顶当中一夺目招牌,引得沁心定神一看。

花月夜总会。

她起身,穿过马路,拾级而上。促足门前一斜放的展览牌,深邃一看。上面当中一女子头像。女子眉眼传神,曲卷的发沿乖贴额边。这长相,这肌肤,这笑容,分明就是——

旁边娟秀的字体排成一竖行。

‘特邀嘉宾为您现唱,全上海最美丽的女子——枫霓裳。’

枫?

原来她叫枫霓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戎沁心暗自大笑,想都没想便踏了进去。双边应侍身着衬衫皮裤,规矩的打着米色领结。看见来人,躬身含笑,伸手掀开琉璃成串的门帘。戎沁心张望着走了进去,果然别有洞天,气派的吓人。

灯光昏暗,似乎是在酝酿着客人的夜心。

若大的圆形舞场,正中是月牙状突出的舞台。此刻台下骚动不小,只是台上灯光仍旧未打出来。宾客们都知道,主角还未上场,但却已经纷纷耐不住性子。戎沁心挑了边角的一个位置坐下,心中嘀咕。

一侍应前上来,一问:“小姐,是一人?”

沁心点点头。

“可要酒水?”

“不了,谢谢。”心思不在这上。

“这——”侍应一为难,终是提醒了戎沁心。沁心把包翻出来,倒出所有的钱财。

侍应看着桌上零散分布的银币,心中为难。

“小姐,您这些钱可是看不了这场表演的。”

“啊?这么贵啊?”大诧,这些钱够我打好多辆黄包车哦!

侍应一笑,这小姐样貌堂堂,穿着不俗,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花月是什么地方,今晚要出场的又是何等明星,这点钱连带小费都不够。

“这位小姐,若是只有这些的话,还是请您择日再来吧。”也不多说,单刀直入。

戎沁心铁了脸,怎么这么倒霉噢!正缓缓起身时,旁边一诙谐飘逸的声音响起。

“这位可是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