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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二旺财进化论/中二病也要领结婚证(83)

作者: 秋山直 阅读记录

“好久不见。”他的开场白简单又毫无意义,和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好像一个多月之前我们刚见过吧。

我吞下嘴里的残渣,克制住日狗的心情淡淡地回了句“你好”。

他眼神复杂地望向我,抿着嘴唇下巴紧绷,似乎在思考该说些什么。

我放下手里的三明治,与他四目对视。惊觉自己平静得比想象中快,而且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上次在餐厅没有好好打量,现在重新审视才发觉这个人竟然比回忆里还平庸。可能刚夜班结束,他很是疲惫的模样。今年三十岁的他身材已有些走样,穿着极其普通,发际线也令人堪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陆肖在我心里的形象又上升了个台阶。

七年前他追我的时候也是普通至极,只不过比现在年轻,可我还是接受了他。说是年轻不懂事也好,说是被异性热烈追求而感动也罢,总之后来我变成付出更多感情的那一方。

原来迷恋真的可以把瑕疵全盖住。可惜当我接受了他所有的缺点后,在他眼里我却再也看不见完美的自己。

“上次在餐厅我老婆好像跟你发生了争执,回去我说过她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沉默良久,他憋出这句话。

墙上的射灯明亮晃眼,在木质桌面投下暖黄的光圈。然而我们之间的气氛正相反,可谓是降至冰点。

老天好像故意给我难堪,咖啡厅背景乐里的男声带着无奈的乞求反复低吟say something。

每一句歌词都在提醒我从前有多卑微。

垂眼看向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心中恶意汹涌,过往像海啸席卷而来。

拿起杯子佯装喝饮料,冰块发出轻微撞击声,如同我冷淡的语气,“我很介意。”

这辈子都会一直介意。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给面子,眉头紧皱叹气道:“我知道分手给你造成了很大伤害。那时候听说你得了抑郁症,我也很内疚……”

我打断他,“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你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产生愧疚。”

“你还是这脾气,和以前一样喜欢呛我。”他苦笑。

听到这句话,我心底一阵冷笑。

“所以呢?”我抬眸,恨意和厌恶的暗涌使得嘴角不自觉扬起嘲讽的弧度,“你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我就会如你所愿叙旧聊聊以前的事情,然后大家握手言和?”

他的十指交叉摆在脸前作出防备的姿态,眉间起了皱纹,手腕不住颤抖。

面对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一种莫名想要报复的冲动在心中肆意。我攥紧拳头一字一句道:“我的性格很差,只要谁让我记恨,就会记恨一辈子。”

“何必呢……”他见我这般斤斤计较,长叹一口气,“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的。”

我没想到他会提这事,不禁愣神起来,眼皮又开始跳动。

“因为你太偏执了。”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似是在竭力克制怒气,“而且太天真。”

“……”

一瞬间,我屏住了呼吸,无言以对。

后来他又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这次重逢以不愉快的对话终结。

直到他起身离开,过了很久我还没从他那句“偏执且天真”中反应过来。

对于前任的指责,我没有任何愤怒或者不满。甚至满腔恶意都被赶走,唯有酸意占据整颗心脏。

我这人性格很恶劣,平庸的身躯里有颗谁也不能碰的自尊心。不论与谁争吵我都会坚持强硬态度,因为对不起三个字对我来说真的很难说出口。

除了他。

那时他工作很忙,我的学校又远,为了每个月见一次,我不得不来回六个小时。这个“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的伎俩只感动了自己,并变成他口中“我很烦太粘人”的证据。

分手后我丢弃可笑的尊严,用尽所有方法去挽留,甚至把错误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但不管说多少句“对不起”或是“求求你”,我的卑微都换不来他的回心转意。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轻飘飘一句“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我选择信任并遵守,丝毫没有怀疑是冠冕堂皇的假话。最终被他莫名其妙拉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因为把他归为重要的人,我把自己视为砂砾,并相信他所有的话。大家都用局外人的姿态教育我说“这就是男人的套路”、“你没谈过恋爱不懂事”,却没有人觉得这种套路本身就是欺骗。

弗吉尼亚·伍尔芙说,出来找乐子的男人,碰到用情太深的女人,犹如钓鱼钓到白鲸。

同样的,即便这个女人没有碰到找乐子的猎人,依旧容易被捕。因为他是人你是鱼,捕与猎是生存本能。即便他让你血肉淋漓,你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我就像一条身庞大如岛,心却细腻如丝的鲸鱼,谁付出半分我都会上钩。一旦上了钩,就不介意被困。这般懵懂不是因为太笨,而是珍惜到不想失去,宁愿蒙蔽双眼。

现在看来,果然是我太天真。

四周人声鼎沸,混合不间断播放的音乐可谓嘈杂不已。但我并未因此急躁难耐,甚至有股寒意从心底发散至身体每一处。

不管怎么试图忽视,都无法改变那个事实——

刚才凝视前任淹没在商圈密集人流里的背影,脑中回忆的不是当初被他执意分手的痛苦,而是在思考如果有一天陆肖也选择离开,我该怎么办?

和前任的重逢就像□□,让我意识到陆肖对我而言有多不可或缺。这个念头愈演愈烈,直到回家都没缓解。

坐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动,即便陆肖不在家,也能感觉空荡荡的房子里有他的气息。

很久没有这么寂寞过了。

九点半刚过,忽然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下意识起身跑过去。结果拖鞋没穿好,加上地板昨天刚打过蜡,“咚”一下就滑倒在陆肖脚边。面朝下直接趴在地上,整个身体呈大字型,我感觉肋骨都要断了。

原来拜倒在男人的西装裤下是这样的。

“卧槽,你在干嘛?!”陆肖难得受到如此大的惊吓,钥匙还拿在手里忘记放下来。

我忍住手肘神经被磕的剧烈酸痛,艰难地爬起来一言不发。

这要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过来!

就因为刚才他不在家我很孤独,而他正好回来了,所以我想都没想就冲过来了?!

更不争气的是,我没憋住胸腔里的冲动,“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不只是嚎哭那么简单,简直撕心裂肺到极点。哭声都能震撼到自己的耳膜,更别说陆肖有多吃惊。

他显然没想到回家会受到这样的迎接,瞠目结舌地看着我,语气很是担忧,“摔得很痛?”

我摇摇头,用手背胡乱抹脸。老实说摔得痛极了,刚和地球母亲大面积接触的那刻差点以为自己的肋骨和下巴都被震碎。可是这点痛比不上心里难受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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