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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A战猫,被死对头标记了(116)

作者: 林渺 阅读记录

“给我。”路鹤里喘着粗气,就像赌徒见到了色子,两眼通红,向前一步,想要去抢他手里的抑制剂。

陈明远闪身退了半步,路鹤里扑了个空,脚一软就向前摔在了地上,痛苦地蜷起了身子,躺在地上还不停地发着抖。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陈明远半蹲在他身边叹息着,“既然这样,你先跟我走吧。决定,我可以等你慢慢做。”

陈明远拍了拍手,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走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足足有二三十个。

“带回大本营吧。”陈明远摇摇头,“给他戴上手铐,别醒了之后又不听话。”

“滚!”那些黑衣人来拉他的手腕时,路鹤里怒喝。他咬着牙撑地起身,扑过去一个背摔,又回身一个侧踢,就撂倒了两个。然后他就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的困兽,站在二三十个黑衣人中间,红着眼睛瞪着他们,摇晃了两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的身体虽然失去控制,意识却渐渐清醒起来。

他想起那夜在天台上,江焕抓着他的肩膀说,不管你是Alpha,是Omega,是Beta,你首先是个人。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阿璧的那天,江焕被他用枪指着头,却平静地说,我从始至终都无条件信任你。我从来不怀疑你作为一个警察的底线。

他想起一小时前,江焕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他,颇为酸涩地问,陈明远比我更值得你信任吗?

江焕的这些话像一掬清水,兜头浇灭了几乎要烧尽理智的仇恨之火。

一个人的三观可能会冲到冲击,但长久以来形成的底线,却不会瞬间完全崩塌。

那帮基地高层的确不是东西,但碴子有什么错?江焕有什么错?那些本分活着的Alpha有什么错?凭什么为陈明远的不幸买单?

罪犯总会有借口,有不幸的童年,有悲惨的遭遇,有让人催人泪下的苦衷。

但是。

“陈明远,你很不幸。但即便是被塞进同样的环境,不,即使遭遇更残酷的命运,我也绝不会犯罪,不会走私、杀人,不会伤害那些无辜的人。”【1】

我会有我的方式,来扳正这个扭曲的世界。

“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陈明远。”路鹤里半闭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子才不会像你一样,用无辜者的性命,来做你那些春秋大梦的垫脚石,滚蛋。”

“是我该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路队长。”一双质地良好的皮鞋出现他在模糊的视线里,耳朵却像灌了水,周围的声音逐渐变得朦胧遥远,冰冷的金属贴上了他滚烫的额头,“你是我最大的对手,路鹤里,我不可能任由你存在于和我对立的阵营里。枪子儿和我手里的抑制剂,选一个吧。”

“滚。”路鹤里仰着脖子,像陷入绝境的孤狼,脸上、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绝望吗?我懂。你和我一样,都是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人。”陈明远长叹着,用枪口摩挲着路鹤里的额头,缓缓滑过他满是汗水的脸,“谁会来救你呢,谁会管你呢?连父母都不要的孩子,今天就算死在这,有谁会在乎吗?哦,中央警队大概会给你开个追悼会吧,不过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忘记你了。”

“就像一阵风一样,”陈明远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枪口,“咻地一下……就不见了。”

死在这里吗?一波一波的燥热和剧痛让路鹤里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模模糊糊只听到了「死」这个字。

我死了,没有人会在乎吗?他有些不甘心似的,混混沌沌地想。不,梦生还是会为我难过几天的。还有江焕……但那个小兔崽子,既然标记期已经过去,也不会再管我死活了。

我死以后,他会以为他的猫离家出走了,也许……也许也会难过一会儿的吧?

即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路鹤里突然有点后悔。

如果知道刚刚那就是最后一面,他一定不会对江焕说那些话。

他至少,会好好地说一声再见。

你死我活地斗了小半辈子,何苦还是在恨意里结束这一生。

他这一辈子,宁肯天下人负我,不肯我负天下人。若说有负过什么人的好意,伤过什么不该伤的人,大概就只有江焕……还是用那样羞辱,那样不留余地,那样就算生死都不能化解、不能释怀的方式。

真遗憾,没有机会再跟他道个歉了。一股酸涩的电流,一下一下地冲击着路鹤里无章跳动的心脏。

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嘭!轰——”

毫无征兆地,候车大厅的最里侧,突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爆炸声。陈旧的建筑轰然垮塌了一角,二层的地面陷落下去一小半,隐约可见脚下冰冷的铁轨。天花板上的砂石和水泥板伴随着冲击波哗啦啦落下,整个候车大厅瞬间扬起冲天的灰土,烟尘斗乱,砂石如注,废弃已久的屋顶在月光下缓缓地坍塌着,宛如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