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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红颜堪夸(158)+番外

“这老奴也百思不解,从没发现白嫔娘娘和太子殿下有什么接触。不过,这次他却也帮了王爷的大忙。”

归海莫烬不置可否,总觉得这事蹊跷。白嫔是南洛帝献给父皇的,此事上为何要帮太子呢?泰山封禅后海清帝会带皇亲国戚及部分文武前往陪都咸阳,这事一经宣布,就引来了皇子留守京都之争,却不想争来争去倒是便宜了他。归海莫烬薄锐的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不过这白嫔确实是帮了他的忙,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次前往陪都,戴世钜并不在陪同官员之中,这么说尘儿也是会留在京都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想起要向海清帝求旨的事。

“父皇今日心情可好?”

“对了,王爷今日回话小心点,昨晚都入夜了皇后突然求见,不知道跟皇上说了什么,老奴见皇后走后,皇上出了好一会儿神,脸色有些阴郁。今日早上倒是看不出来不快,只是老奴这心里……”

高锡见归海莫烬面上浮现了极为柔和的笑容,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瞪大了眼睛那笑却是昙花一现没了踪影。听他问话,忙认真回到,面色忧虑。说了一半又见归海莫烬敛眸看了他一眼,忙闭了嘴,果然没一会儿从回廊处转过来两个小太监,看到他们忙跪地行礼。

归海莫烬心想那皇后夜见海清帝怕是和自己刺太子那一剑有关,此时他求旨赐婚确实不是什么好时机,可是他心中已是打定主意,一日也不想再等了。微微闭目,脚下已是加快了步子。

行宫的正乾宫虽只是皇帝的临时处所可也是建地极为恢弘,肃穆庄严,屋顶横梁的暗红在阳光下闪过亮光。

归海莫烬刚进正乾宫,一个小太监便小跑着迎了上来:“王爷,皇上移驾圣心殿,正等着您呢。”

归海莫烬微微点头,便跟着来到了圣心殿。见海清帝盘腿坐在暖炕上,身前一张小案上摆了厚厚的几叠奏折,正看得认真,面上倒是一派祥和,见他进来头都没抬一下。

归海莫烬上前行礼,心中已是打定了常跪的准备。

归海印听到归海莫烬的跪地声,却是一眼便望了过来:“恩,起吧,高锡去搬个绣墩来。”

归海莫烬心里微疑,叩谢后坐下,垂目敛息。

海清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归海莫烬,眸中略有探究,深深沉沉浮着光亮。

“烬儿这次你泰山封禅的事督办的不错,朕将你叫来是另有一件要事交与你。朕不日将前往陪都……拟旨,朕不在京都之时,令太子镇守监国,翰王辅佐协理国事。”

“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重托,万岁万岁万万岁。”归海莫烬起身撩袍跪地,接过圣旨,垂目回道。

海清帝久久看向地上跪着的儿子,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和恍惚。这个儿子是和自己最不亲近的,自小就没长在身边,如今已是战功赫赫,器宇轩昂,可是却越发的冰冷少言,和他这个父皇就似隔了一座跨不过的高山,自己这个父皇竟是一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倘若是旭儿和啸儿接到这个旨意怕是会欣喜若狂吧,可是他竟神色如常。听着归海莫烬清冷地回话声,海清帝痛惜一叹,这是他的儿子,他和清儿的儿子啊……他竟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起来吧。”

“儿臣有一事相求,万望父皇恩准。”归海莫烬却不起身,昂然说着,诚恳叩礼。

海清帝却是一愣,印象中归海莫烬唯一一次有这般姿态尚是十多年前,那次八岁的他跪在正清宫前三天三夜请旨要前往军营,之后他就再没见烬儿请过什么旨意。

“什么事?”

“儿臣请父皇允婚,将清尘郡主赐予儿臣做翰王王妃。”

清亮而坚定的话语响起,海清帝眉头微蹙,眸中闪过思踱,面色微沉久久看着归海莫烬。

海清帝一旁站着的高锡听到归海莫烬的话面色微变,偷眼瞄了下海清帝,手心已是冒出一层的冷汗。再看向跪着的归海莫烬,恭谨地跪着,背脊刚直,微微低着头垂着目,侧脸却显出一抹刚毅和坚定。高锡眸中闪过担忧和疑惑,不明白王爷怎么会此刻求婚。如今清尘郡主刚被皇上赐予封地,此时求旨难免生嫌,王爷竟是不管不顾,心中不知作何计较。想起王爷离宫时曾专门吩咐他照顾清尘郡主,想来王爷此次是当真动了真情了……漫长到几乎令人窒息般的静默后,海清帝面色一缓,若无其事道:“朕记得真生辰烬儿可是拒绝了朕的赐婚,这才相隔没多久,怎么又改了主意。”

“回父皇,那是儿臣对君主尚无了解。父皇也知,前几日机缘巧合儿臣和郡主一起坠下了山崖,经此一番生死,儿臣与郡主互生爱慕之心。何况儿臣与郡主在谷下共处一日,与郡主声誉已是不好, 望父皇成全孩儿。”归海莫烬说着又是一拜。

海清帝瞅着归海莫烬,半晌微微闭目。前几日归海莫凌来禀,清尘郡主上山顶查看封禅舞蹈演舞场地,不想失足落下了山崖,幸好归海莫烬巡视 。海清帝总觉得此事未免太过巧合,派人去查却也没有查出个究竟,难道真是一起经此一难互生情愫?

“听说你伤了背?可曾好些?”

“儿臣谢过父皇,已经好多了,并无大碍。”

“恩,此事待朕问过清尘郡主再做计较,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海清帝说完,便拿起了案上的奏折,重又看了起来。

归海莫烬却不起身,微微蹙眉,正欲再说几句,余光扫到一个小太监躬身走了进来。

“皇上,皇后,太子殿下求见。”

“宣。”海清帝微微挑眉,示意前来通传的的太监宣他们进来,心里却在猜想这两人前来的原因。昨日皇后深夜求见,却是为了给太子求娶太子妃,人选亦是清尘郡主。此刻前来,却又为何?海清帝撇了一眼归海莫烬。

“烬儿,平身告退吧。”

“儿臣尚要请罪,儿臣昨日对太子无礼,还请父皇责罚。”归海莫烬一听太子和皇后求见,便已是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心中讽刺。

“皇上,您可要为旭儿做主啊……”

海清帝一愣,蹙眉正欲相询,皇后已是进得大殿哭喊着便冲到了御前跪下,一把拉住了海清帝的腿,颤声喊着。

“一国皇后母仪天下,却如此失礼像什么样!?”海清帝甩开皇后拉着的手,怒斥道。

厉目扫向跪在殿上的归海莫旭及归海莫烬,最终将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肩上的伤是怎么了?”

“儿臣昨夜偶遇四弟,四弟二话不说就挥上来一剑,儿臣也不知是为何事啊,父皇。儿臣本不欲声张,想问明了四弟再做计较,心想也许只是误会一场。可不想母后听闻此事,非要找父皇为儿臣讨个公道,望父皇体恤母后爱子心切,宽宥母后此番失仪之罪。”太子诚惶诚恐说道,恭谨地叩首。

“皇上,请恕臣妾一时失态。旭儿生性纯善,臣妾就是因他不懂自保,总是担心他一不小心会被心怀叵测的人欺负了去,才会为他操这么多的心。旭儿乃是海天太子,是皇上亲封的储君,翰王爷却敢平白无故刺他一剑,这岂不是目无圣上,目无君父。皇上一定要为旭儿做主啊……”皇后仰起头,双眸中噙着泪水,虽是年过四十,表情却极为哀婉动人。

“你可知罪?”海清帝厉目扫向归海莫烬。心中狐疑,面色阴沉。

“儿臣昨日饮酒误事,伤了太子殿下正欲请罪,儿臣无话可说!还望父皇责罚。”归海莫烬早就料到了今日太子会有这么一出戏,他昨日不顾一切伤人在先,太子岂会平白受此羞辱。定是料定他不会在海清帝面前提起尘儿受辱一事,今日特来找自己算账的。

“呢!喝酒误事?!好!好!你身为皇子,本应善修德政、上为皇父分忧,下为臣民表率,可你竟喝酒闹事,还目无兄长,干下此等混事,你真是令朕失望!”海清帝见归海莫烬竟是毫不申辩,心中虽是起疑,却声色俱厉执起手中的奏折便向归海莫烬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