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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红颜堪夸(293)+番外

“这湖里昨晚可死了不少人。”

不远处的归海莫啸似笑非笑、不重不轻地丢来一句。觅生听罢哪里还看得到什么风景?蹙眉回身,脸上颇有几分愤愤。归洛莫啸见她这般却是轻勾唇角,往碧钞轻浮的船舱走去。

“不想惹事便老老实实呆在我身后。”

觅尘跺跺脚,见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甲板上,心中虽是不愉可还是乖乖快步跟上也进了船舱。

舱中装饰精美,锦毯遍铺,归海莫啸在首位坐定,撇了一眼觅尘,指指身后: “坐我后面。”

觅尘答应一声老老实实过去,已有身着彩绸的丫鬟置好了软垫,觅尘在他身后落座。望着尚还空荡的对面席案微微有些忐忑,惦记着一会南洛帝见她在此,不知会不会故意刁难。她也知她现在算得上是两国的敏感人物,不过既然归海莫啸允她上船,想来该是不会有事吧。

觅尘想着望向归海莫啸只见他背脊挺直,墨发微扬,侧面在清风中尽显俊美。此刻小船又载着海天极为同来的大人登上了船,众人纷纷落座。

片刻后又一件脚步声响起,觅尘扭头正见万俟瑜娑大步而入,同样是一袭红袍,金冠束发,映着碧色纱慢轻拂,脚步间更是带入一阵清风。他似乎感受到觅尘打量的眼光,眉宇微跳瞬间便锁定了她,眸中闪过几分阴霾。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三章 和谈

觅尘见万俟瑜娑望来,赶忙低下了头,只党他的目光锐利而森寒。感受到他将目光移开,这才重新抬头打量了起来。

只见万俟瑜娑身后还跟着几个南翼官员,另有一布衣老者看上去颇有几分道骨仙风,和这群人一起进来显得格格不入,一下子便吸引了觅尘的眼光。她望着那老者,心道这定是南翼那个期满百姓、满口乱言的什么狗屁天师了。

百里松鹤感受到觅尘的目光,花白的长眉一扬望了过来。觅生只觉他的目光慈蔼,望着她便如暖阳抚过。一愣之下撇撇嘴,暗道这位老者长的倒是慈祥,样子虽是不惹人厌,可怎么就竟干让人诟骂之事呢。心念一转,又觉得老头定是受万俟瑜娑胁迫,于是觅尘掉转目光狠狠瞪向迈步而来的万俟瑜娑。

哪知道她的目光刚刚落在万俟瑜娑面上,他便历目扫来,还微微蹙了下眉头。

觅尘目光再次与他碰触,再次低头避过,没有看到她身前的归海莫啸轻撇她的目光闪过几分浅淡的探究,身影微动挡住了万俟瑜娑的目光。

“一夜不见,陛下风采尤胜,不过是不是昨夜未能安眠,面色似乎有些不好啊。’归海莫啸朗声说道。

万俟瑜娑亦是朗声一笑:“哈哈,都说海天肇王红衣玉颜,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倒是把孤给比下去了。不过孤观王爷双颊微红,似是虚火上升之症,肇王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啊?若是不弃倒可说与孤听听,或可分忧。

“哈哈,本王倒不想陛下对医术也有研宄,这可真是南翼之幸,南翼百姓之福啊。”

觅尘听归海莫啸这般说差点没笑出声来。不就是信口胡诌了两句虚火上升嘛,便能扯到百姓之福。他这分明就是在提醒和嘲弄万俟瑜娑那南翼瘟疫之事。

觅尘低头听着二人一言一语你嘲我讽的,心道怪不得归海莫烬说和谈三日能谈成就不错了,看这样子怕是五天也谈不妥。

“王爷的这十侍从好生眼熟啊。”

听到万俟瑜娑似笑非笑的话,感受到他停在头顶的目光,觅尘将头垂得更低,心头暗骂,能不眼熟嘛,几日前在玉岭还刀剑相向呢。不过听他这般说,看来是不欲揭穿她的身份了,这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厮果真是理亏在前,如今又求人在后,横不起来了吧。

“哦?那可就奇怪了,本王的这个侍从是第一次跟本王离京办事,以前可是没见过陛下的。”归海莫啸挑眉,再次移动身体挡住了万俟瑜娑的目光。

万俟瑜娑哈哈一笑,微抬右手示意归海莫啸入座:“肇王不必客气,请。”

归海莫啸见他以主人自居也不多言,只微微拱手:“陛下请。’

待两方坐定,侍士奉上茶点,归海莫啸轻笑:“昨日本王提出的条件不知陛下考虑的如何了?”

万俟瑜娑将茶盅放下,笑道:“肇王何必这般急着商讨和亲之事,昨夜两岸发生混战,南翼死伤多人,海天怕也有不少人送命吧?昨夜倘若不是及时说明了情况,怕是两国伤亡会更大,孤派手下前往追击那两个贼子,不想二人竟是极为厉害,竞甩脱孤的追兵渡过了河。肇王昨晚亦有派兵,难道丝毫没有发现那两个贼人的下落吗?还是肇王不想抓到那作俑使者?”

归海莫啸挑眉: “陛下此话怎讲,难道陛下怀疑是我海天故意挑起事端?”

万俟瑜娑朗声一笑: “王爷误会弧的意思了,孤只是觉得此二贼子甚为可恶,意图挑起两国纷争,其心可诛。如今两国隔河和谈,南翼士兵也不方便过河拿贼,孤希望王爷能够早日将贼子捉拿。昨夜王爷的下属也有不少死在混乱之中,想来王爷定和孤一样牵挂此事,倒是孤多言了,自行罚酒一杯。”

觅尘听万俟瑜娑一口一个贼子只气得双目冒火,轻声冷哼了一下。

归海莫啸微微侧头,撇向万俟瑜娑: “昨夜混乱,陛下说南翼混进了贼人,还杀掉了三十来人,这倒是令本王疑惑了。本王听说陛下的枭极军可皆是武艺超凡之辈,如此被悄无声息杀死,可真是令人不解啊。”

“不瞒肇王,那两个贼人用了失传已久的失心蛊,孤真是防不慎防啊。孤也提醒肇王一下,这失心蛊很是厉害,肇王也要当心啊,别再让那两个贼子有可乘之机。”万俟瑜娑叹息道。

觅尘只觉这两人甚为无聊,明明是大家皆心知肚明却偏偏不欲挑破在此说着暗语,不过她倒是听出来了,万俟瑜娑这是借着昨夜的事情,挑拨归海莫啸和归海莫烬之间的关系。

此时归海莫啸又是一笑:“对于该警觉的事本王自会警惕,当然,本王也不会疑神疑鬼、听风是雨。只是,本王还是要多谢陛下挂心。昨夜之事既知是误会,便没有必要耽误时间,那意图挑起事端之人自有下面留意,陛下与本王是不是该来先谈瘟疫之事?”

“哈哈,那是自熬,孤也正是此意。王爷昨日提的条件孤和众卿商谈后觉得不是很妥当。”

“哦?陛下请讲。”

觅尘听两人终于讲到正题上了,这才双眸一亮,微微坐直了身子。

“其它条件南翼均可答应,只是有三条恕孤不能应允。这其一,说我南翼有意欺瞒,要孤发国书公开向海天道歉,恕孤不能同意。”

万俟瑜娑的话方落便有一个南翼官员站了起来,义愤填膺道: “我南翼当初下国书求娶清尘郡主时国中并没有发生瘟疫,如此岂能说是有意欺瞒?却不知王爷此话是从何说起,但王爷可否请出能够证实我南翼早有预谋的证人。”

归海莫啸面容冷傲,看都不看那说话之人,只轻笑看向万俟瑜娑: “陛下说话历来都是任由朝臣插口的吗?我海天可是只有圣上准许朝臣方能依礼禀言,就是我肇王府,也万万没有主子说话下人任意插嘴的道理。”

万俟瑜娑冷冷撇了那朝臣一眼,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错误,忙扑通一声跪下,双颊已是由红转白。

“哈哈,我南翼讲求君民相亲,孤一向愿意听他们各抒己见,倒是让肇王见笑了。这第二个条件,要我南翼赔偿海天珠宝二十车,黄金二十车,绸缎、美女之类的,孤看也有不妥。孤以为将这些物品均减半方算公允。”万俟瑜娑说罢,见归海莫啸只是微微挑眉不置可否,便接着道。

“这第三个,说我南翼人潜入海天劫持了清尘郡主,要我南翼速速将人找到给海天一个交代,并且割霞、硐二城给海天以作补偿,选就更不知从何说起了。我南翼从来没派人去抢郡主,孤的皇妃在和亲的路上被劫,如夺下落不明,孤心甚哀,尚还想向海天讨个公道。敢问肇王,您是送亲之人,孤的皇妃何以会突然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