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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天阙(225)+番外

眉稍跳了下迈步走向凤琐,这处压抑的沉默让她有些难受,于是她尚未走至那人身边,便故作轻松的一笑,道:“陛下怎在这里?一日劳累,明儿还要攻城,该早些歇息的。”

凤瑛转身,目光却清冷无痕,挑起薄薄的唇角,几分讥讽地道:“他的事你倒是上心.”

哼,平日这丫头总是想尽了法子往战场上跑,根本就是哪里危险她便在哪里。今日却笑呵呵的拖着那蔺琦茹离开了战场,直到现在才回,天知道他心里为何这般不是滋味。

罄冉听凤瑛话不对味,有些不敢触怒他,只淡淡道:“不是你们说的,女子要离开战场远点,我想通了还不成嘛。”

凤瑛却冷哼一声,欺身上前,罄冉不敢退,只能低着头任由他将满是压迫力的胸膛抵在了她的额头前方,然后他向她探出手来。

罄冉却在他手未触及小巴之前很有自觉地抬起头来,目光盯着凤璞,然后很无辜的笑了下。

近些日子在军营颇多接触,罄冉已有些摸清了凤瑛的脾性。凤瑛看似温润,实际控制欲极强,且在她面前极易恼怒。

她越是反抗,他便越是不依不饶,真真是应了那句莫要逆龙鳞,触虎须。因此,近来罄冉对凤瑛总是能顺着便不逆着,能应着便不反着。

果然,见她抬头,他便放了手,凤眸微挑,对罄冉的笑不置可否,只轻声道:“我倒不知冉冉这么快就有了自觉。既如此,我也不忍让冉冉真如寻常女子般呆在军营,怪无趣的。不如便向凤戈一般呆在我身边,既能看到战况,又不至于太危险,冉冉以为如何?”

凤瑛这人绝对是见缝就能插针的主儿,罄冉讨好一笑,尚不知如何回应,透过凤瑰肩头却见一人快步走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人看身形正是凤戈。

凤戈乃凤瑛亲随,现在匆忙而来定然是有事,罄冉一乐,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抬手指指他身后。

凤棋自知来人是谁,眼神微冷,却后退一步,自身后甩出个包袱来。罄冉本能抬手接住,凤瑛已是丢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好好保着你的小命。”

罄冉一愣,解开那包袱顿觉明光刺眼,一阵微凉传来。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才看清,那竟是一件发着寒意的薄丝甲衣。

这是什么?莫不是传说中那神秘的防身甲衣?

手触甲衣细细滑滑,柔软却又异常坚韧,看来真是件宝贝。罄冉心头有暖意划过,笑了笑便包好包袱向营帐走。

她将甲衣送回帐,这才直奔蔺绮墨营帐,却不想扑了个空。问了小兵,说是去了主帐,罄冉也不急,随手扯了本书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开,不一会帐外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罄冉笑着抬头,片刻蔺琦墨风神俊朗的身姿便晃了进来。

看到罄冉他也不诧异,目光柔和,浅勾唇角,仿似她本就该在这里,本就该这般在此等着他。

“二姐走了。“罄冉放下书,起身走向盆架,湿了巾帕递给蔺琦墨。

蔺琦墨笑着接过,抹了把脸,将巾帕随手一执,恰落于面盆中,激得水花四溅口水光中他已揽了罄冉的腰,一晃坐在了床边,将她带入怀中,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头埋在她微寒的前襟深深的吸了口气。

罄冉任由他揽着,抬手轻抚他调缎般的发,半响才轻声道:!‘可是累了””

商琦墨一笑,他虽仍将头靠在她胸前,但罄冉却分明感受到了他弯起的唇角,似是那轻巧的狐度扫过了心房,直入心头最柔软的所在,激起柔情暖暖。

“冉儿,若没了你,我不敢想会怎么样一一日都不能一

他的低语近乎呢喃,绕在心头,搅动着涟漪。罄冉微笑,半响才推推蔺绮墨,笑道:“你不问问二姐去了哪里?”

蔺琦墨这才抬头,挑眉道:“去了北疆吧?”

他见罄冉一愣之后点头,不觉叹了口气。

他面上带着几分悲,几分忧,罄冉心一沉,问道:“怎么了?”

蔺琦墨却是一笑,摇头道:“没什么,姐姐果真心里还惦着廉哥哥,当年廉哥哥便一心向往大漠孤烟。去了北疆也好,也算圆了二姐一个梦。只是最近北边不太平,自打塔素罗一统草原六大部族,就开始不断南下骚扰叩关。塔素罗骁勇,虽然他的政权是建立在杀戮之上,但自古成王败寇,又经这几年的修养,草原各部已融为一休,对他异常敬佩,此人野心不小啊。”

罄冉也微微蹙眉,蔺琦墨见她面色微沉,却忙一笑,安慰道:“我多派人暗中护着二姐便是。”

翌日,金彤城下。

阳光刚刚自天际升起,辽阔的城门外已列阵黑色如浪的青国铁甲兵勇,城楼上麟国兵勇亦不敢懈怠,弓拉满弦,逼视着远处的青国人,双方目光焦灼,擦出激烈火花,猩红血眼,仿似要将对方吞没。

城楼上童珉怀双手撑着城墙,目光微眯望着青国大军阵前那个银甲寒衣的身影。城楼上还有昨日攻城留下的血迹,斑驳在阳光下见证着昨日惨烈的攻城战。

金彤乃江州最后一城,亦是进入贺州的最后屏障,双方显然都知道,这会是一场硬仗。其实童珉怀心里清楚,金彤守不住,可他不得不在此死守,因为他必要将青国大军拖在此处,起码在雯江汛期来前,金彤丢不得。可照青国这样的打办,……童珉怀眉宇微蹙,撑在城墙上的手不知何时改为紧握。

忽而青国队中一名小兵出列,挥动了几下手中旗子,扬鞭冲了过来。

叫阵?

童珉怀紧蹙的眉宇微微舒展,看来昨日那样的强攻青国亦是吃不消的,今日竟改了策略。如此甚好,拖一日是一日,若日日强攻,金彤怕真要早丢。

罄冉端坐马上,望着冲至城楼上叫阵的小兵抿了抿唇。所谓叫阵是敌对双方交战时,其中一方将领或军队对另一方实施挑衅,邀其出战,当然也可以是单挑。

其实叫阵是在玩弄心理战术,主要目的是为了激怒对方,迫使敌方出战。叫阵首先便在心理上压倒对方,给敌方一个下马威。当然若是敌方不应战,或是出战不利,那么无疑士气会被压低,这时候主方再攻城,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当然更多的叫阵或者是实施某种计谋,迫使敌方于己交战,趁机达到某种目的,比如前些时日在三尾寨前的叫阵。

不过今日这叫阵……罄冉挑眉,怕是以童珉怀的沉定,任那小兵喊破了喉咙都不能将紧闭的城门扣开。

果然,来回换了三个小兵,城楼上下依旧一片沉静,只有阳光缓缓上升,将将士们的双唇蒸的微干,汗水也在不停蒸腾。

罄冉抬头望了望当空的太阳,双眼眯起,眼前有一阵发黑。她扭头望向前方的蔺绮墨,却见他银甲岿然,坐姿却依旧不端,斜歪在马上,闭着眼,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享受模样。

再去看凤瑛,那厮更懂享受,大大的伞盖下,凤瑛龙袍着身,姿态慵懒地靠着宽大的椅背。他身前的长案上一套茶具摆在冰台上,绿玉杯盏在阳光下晶莹别透,也将把着那杯盏有一下没一下转动着的修长手指映的异常优美,仿若玉雕。

许是察觉到罄冉望过去的目光,凤瑛目光一转,瞬间便锁定了她。罄冉尚在愣神中,并未看到凤瑛眸中闪过金色光芒,半掩的双睫抬起撇了眼身侧的凤戈。

接着他耳语几句,凤戈便快步向罄冉走来,一晃便到了罄冉马前。直至他开口,罄冉才将目光自那杯盏上移开,面有茫然。

“姑娘,皇上请您过去品茶,君崖山的樟茶,配上陈年的梅花冰,最是消热。”

罄冉愣了下,迎上凤戈微挑的唇角,这才心道:看来以后不能随便愣神了,尤其愣神的目标不能是凤瑛。

笑话,现在顶着上万人的目光,她要是真上了他那龙撵,和他一起品茶逍遥,只怕晚上就会被口水淹死,要知道男人毒舌的时候并不消女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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