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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待宠(159)

作者: 读读 阅读记录

阿曜哥哥来找她做甚?如今她是康乐并非永乐,与深居浅出的清远侯素无往来,怎地无缘无故在她门前下拜帖?总不能是认出她罢?

杜谷香见她脸色怪异,不免问了一嘴。当知道是清远侯来访时,也显出几分惊讶之色,“郝阳侯爷?你何时又与侯爷有了交情?”清远侯与明德帝当伴读时,曾与在宫中的她们相识一场,后侯爷了上战场,湛莲离世,她嫁进平南王府,从此再无交集。她听说侯爷断了一臂,想与湛烨前往探望,却被避而不见。

“我哪里会好端端打扰阿曜哥哥清静?”郝阳曜比湛煊还年长一岁,性子又如磐石,小时的湛莲与杜谷香都有些怕他,大了也残留了幼时的惧意,见他总是规规矩矩。

“那侯爷来你的公主府作甚?”

“我哪里知道?”

湛莲怀着疑惑褪下大氅换了装束,快步赶去前院见郝阳曜。路上她忽而忆起昨日在平南王府前见到的他,心头不免滑过一丝模糊的念头。

独臂侯爷此时端坐在正厅太师椅上,只用一手稳稳按着杯盖喝了一口热茶,如鹰隼的视线逗留在高悬的牌匾上。

此府邸原是为湛莲一人而设,因此不论前院后廷皆迎合湛莲喜好,难免有阴柔之理,只是郝阳曜往正厅一坐,平白多了几分阳刚。

立在一旁的奴婢们不免春心荡漾。这位英武神秘的清远侯,可是至今未娶哪!

湛莲不等奴婢打帘,自己撩了厚重帘子自耳房而入,见了郝阳曜中规中矩地见礼。

湛莲请其上座,郝阳曜推拒,湛莲再请,清远侯与主人各自于主位两旁太师椅就坐。二人客气寒暄几句,湛莲近处见到郝阳曜断臂,不免心中难受,又怕勾起侯爷伤心往事不敢多问,只言语间更显热络。

郝阳曜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极为捉摸不透的娇美女子。他即便不关心世事,也知这妇人近来多么稀奇,她不仅令曾憎她如仇的明德帝态度大变,赐她公主之位,竟然还能得到那人的另眼相待,二人情如姐妹,仿佛就如曾经与永乐公主的情谊一般。

这小女子究竟有什么法力,能得了那护永乐公主如命的两人青眼?

湛莲被郝阳曜看着心中发怵,好似再被打量下去,自己就要原形毕露般。她不由赶紧切入正题,“清远侯大驾光临,令我这小小公主府蓬荜生辉,只是不知侯爷来访,究竟所为何事?”

郝阳曜被打断沉思,愣了一愣,而后眸光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沉沉道:“实不相瞒,我今日踏入宝府,一来是拜访主人,二来是想见一位故友。”

湛莲心弦一动,“侯爷说的故友,可是我昨儿从平南王府里请来的那位?”

郝阳曜竟也不拘礼,直言说道:“正是。”

“恕我冒昧,不知侯爷找她,是为何事?”

郝阳曜沉默片刻,“是一件要事。”

湛莲注视郝阳曜刚毅脸庞,心中猜测愈发扩大,她抬头叫人将杜谷香请来。

杜谷香听到湛莲请她前来本是一头雾水,只是过来与郝阳曜见了面似有生疏又觉亲切,与湛莲一般不敢询问他断臂详细,只关心他近况是否安好。

郝阳曜见了杜谷香仍神情不变,只那双黑眸更加专注。他简短地回答着她的话,视线时而落在她的身上。

室内短暂沉默,三人皆不言语,杜谷香看向湛莲,不知她叫她来是为何事,湛莲摇了摇头。

正值此时,郝阳曜缓缓开了口,“杜家小姐,你可好?”

杜谷香一愣,知他说的是自己与平南王府之间的事儿,却不想他竟知道这事。

“妾身好着,多谢侯爷挂怀。”

郝阳曜又看她半晌,拿着打量犯人的目光瞅她是否说谎,良久,他才点点头,“好。”

说完这个好字,郝阳曜起身告辞。

两位小妇人皆百思不得其解地眨眼,讷讷地看着那高大身影消失在大门背后。

好一会儿,杜谷香才回过神来,“侯爷究竟为何事而来?”

湛莲却“哎呀”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7章

湛莲“哎呀”一声。

杜谷香忙问:“怎么了?”

湛莲古怪瞅她一眼,却是干笑两声摇了摇头。

她仍记得当初她叫三哥哥作主, 把阿香许配给平南王时, 三哥哥犹豫了一会,说是另有他人也向他求亲于杜氏。当时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只撒了娇叫他不许理会。现在想来, 那人莫非就是……如此一来, 阿曜哥哥来此的目的……

湛莲心怀疑虑,在这节骨眼上却不敢与杜谷香多说,只道先去宫里头问明了三哥哥, 回头再提。

于是湛莲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杜谷香,自己则在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匆匆出了门。

明德帝才下早朝没多久。

许是昨儿杀鸡儆猴有了成效, 今日上朝的大臣们无一人敢提起莲花儿强闯平南郡王府之事,个个却将矛头放在皇嗣一事上。

如今大皇兄、四皇弟皆死, 皇侄湛宇博谋反逃匿, 湛炽又无男嗣,宗室一脉竟只余太子湛宇修,再无他人了。此等皇嗣萧条, 的确不足于稳固大梁基业, 大臣们皆上疏请天子早些立后,广纳后妃, 延续皇室血脉。

湛煊故意问他们有何皇后人选, 故而良贵妃、贤妃,甚至陈氏阿墨都赫然在列,就是没人提康乐公主之名。

昨儿上午一场、下午一场的折腾, 湛煊就不信没人发觉莲花儿的特殊地位。这群满腹算计之辈,净想着他们自个儿了。

湛煊见无人将他与莲花儿看作一对,憋了一股子闷伤。不耐烦地挥袖下朝,淑静贵太妃却已然在暖阁等候了。

顺安自是早已向主子禀明昨日太妃重召莲花殿下一事,湛煊得知太妃逼他莲花儿下跪已是不满,虽是亲娘,未免也过份了。

淑静贵太妃却不知湛煊心头所想,见了他如往时一般和善恭敬。

湛煊今儿起得太早,原想下了朝小憩一会,现下也惟有打起精神请太妃就座。因着些许不满与精神不振,他态度颇冷,开门见山问她赶来求见所为何事。

太妃原想着循序渐进,被这么直白一问,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湛煊道:“太妃若无要事,便回宫歇息罢,朕得了空,再去看望太妃。”

淑静太妃忙道:“我自是有要紧事,才来求见陛下。”

“那究竟为之何事?”

太妃道:“昨儿我在宁安宫向陛下所提之事,被康乐那孩子打断了,因而今日过来,想再向陛下进言,也好促成一段佳话。”

湛煊垂眸喝了口浓茶,明知故问,“太妃昨儿提了什么事?”

“瞧瞧我,说话不清不楚,陛下忙于国事,自是将闲话给忘了。”太妃笑道,轻咳两声又道,“太后她老人家走得早,我又承蒙陛下厚爱,处处得陛下礼敬,心中一直感恩戴德,又惶惶不安,怕哪儿出了差池,愧对仙逝的太后娘娘,如今后宫事故频发,全皇后被废,陛下膝下又惟有一子,后宫清冷,我心中很是焦急,又不知如何是好。恰巧见了陛下带回来的陈墨姑娘,我见她为人处事都颇有风采,兼之又为大家陈廷生之后,如此才貌兼备的佳人,想来是大梁皇后的上乘人选,陛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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