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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橘绿时(154)

作者: 勖力 阅读记录

一家三口进去了,汪盐捏着中途买来的棉花糖,当真尝了一口,也递给孙施惠,“很好吃。我都好多年不吃这个了。”

孙施惠不接她这玩意,只微微凝眉一下,仿佛汪盐的棉花糖粘到他眉心里去了,只伸手过来揽住她,“你还真是馋死了,小孩的东西都抢。”

“我拿钱买的。”

“……”孙施惠盯着她,一时没说话,只用手指拨她唇上的糖,哦,棉花糖。

汪盐要摘开他扣在她腰上的手,这廊道里来来往往的人。

孙施惠不肯。

她就借口,要他帮着拿一下棉花糖。

等他松开后,汪盐看着有人拿着这根棉花糖,违和但又特别有画面感。

她要给他拍一张照片。

心血来潮,问他,“可以发朋友圈吗?”

“你觉得呢?”某人一脸不悦。

“我觉得可以。”她气他。

结果,“你觉得可以就发啊。”

难得,汪盐踢到了铁板。她干脆激他,“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啊?”

“笑话什么,我好端端的,没有衣不蔽体没有言行有失,我怕谁笑话!”

汪盐彻底被难住了。因为孙施惠说这话时,可能义正言辞压根没偏没误,反倒是汪盐,听他说那两个词,她下意识有画面了。

于是,赶着回家的嘴脸,棉花糖也不要了。

他们要上楼再去取东西,汪盐偏偏走了反方向。

孙施惠喊她回头,晕头转向的人再走回来。

“脸怎么这么红?”

汪盐:“喝酒的。”

*

重回行政房取回孙施惠的东西,再一路辗转回家。

汪盐的棉花糖已经沾着春雨天的潮气,蔫掉了,缩成一个小团。

正好他们回来的时候,阿秋领着孙子小北京过来,汪盐干脆再转送他人。

阿秋来问施惠爷爷那头是个什么章程。

孙施惠抽着烟,朝小北京招手,要孩子到他那边去。

汪盐提醒他灭烟,别烫到孩子。

有人这才把烟扔到院子外头的水塘里,走过来,一只手揪起小北京,偏要抢一口小孩手里的糖吃。随即知会阿秋,哪怕家里多来一个人,阿秋在这的作用仍就只管他们夫妻俩。“盐盐缺个什么你替她办,我想你做什么告诉你。就这么简单。其余没事,你就养你孙子,懂?”

阿秋见施惠完全不买账爷爷的旧人,一时拿他没辙,嘴里喊着他头一胎,活祖宗。随即,夹着她的小孙子回自己院子了。

从酒店回来,汪盐还是又冲了遍澡,因为酒店没好好卸妆。

眼下,洗过的头发,吹到七成干,再认真涂精油。

等她携着一身玫瑰精油的味道掀被上床的时候,孙施惠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然而,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她身上这香气了。

汪盐平躺着敷面膜,然后玩手机。

她正看一个up主解说历史向的视频呢,up主戏谑地全程到尾喊乾隆皇帝章总。

不设防地,她的手机被身边人拿开了。

“吵死了,吵得我一个数据都没看进去。”孙施惠一天没进公司,秘书那里丢给他不少文件报表要看。

“你去书房看。”

“我就要在这里看。”有人又开始不讲理了。

汪盐要起身去揭面膜、洗脸,他也不让。

那么她干脆差使他,汪盐把面膜揭下来,递给他,“那你帮我扔了,顺便打湿一张洗脸巾,我要擦脸。”

有人骂人,“你干脆懒死在床上好不好,吃饭我喂你?”

这么说着,然而,某人一脚从床上跨下去,当真给汪盐把面膜扔掉了,再拿湿面巾过来给她擦。

汪盐擦干净脸,也谢过某人的殷勤。

随即就要关灯睡觉。往清明去了,天一天暖似一天。薄被其实也有点捂人的,汪盐盖了会儿就有点热。

把手伸出来,凉凉。

孙施惠自己的被子不好好盖,来拖她的。

所谓同床共枕眠,说不清,谁是谁的了。

熄去一半光明的房里,汪盐多说一句,她的衣服就被有人往被子外丢一件。

四体纠缠,被子蒙头的孙施惠,撑手在她耳边,怪汪盐把棉花糖给小北京了,他还没吃到呢。

说着,俯首就去要他的什么棉花糖。

汪盐恹恹骂他,全不讲理。

是。“我就和你没法讲理,我早该不讲理的。早该!”

床顶的承尘如浮浪如春风,在翻在动。

汪盐起初还认真跟他谈条件:

“明天去接爷爷。”

“……嗯。”

“孙施惠,你最好、三天都不准碰……”

“……”

“孙施惠,琅华真的……”

“专心点。”

如果说酒店一场,沾着点空白之下饥与渴的本能,那么眼下这不知疲倦的席卷重来,多少裹着点寻欢作乐的踪影。互相认主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