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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橘绿时(253)

作者: 勖力 阅读记录

“哈,好高的一顶帽子。”

“将将好才是,”汪盐打趣他说的高帽子,“不信我和津明阿哥打个赌,赌孙施惠会以他个人的名义再给你拟新的offer的。”

孙津明背手而立,说施惠的什么offer反正没见到影子,“你汪盐的倒是贴到我脑门上了。”

“什么?”汪盐不解。

“太太外交啊。”孙津明诘笑的口吻,临走前,四平八稳地点评了通,“二叔就是走也该全放心了,你和富小姐、琅华都不同,她们母女一个太顶真一个太散漫,都不是能理家的人。”

话说到这份上,汪盐也干脆硬着头皮做一回所谓理家人了,“津明阿哥,你……”

“盐盐,我和施惠永远不同。他甘愿被岳父绑在上头,是清楚自己要什么,也轻易能越到岳父头上去,他在汪家,无非就是逗老丈人开心罢了。”

而有些人不同,他同样少年失散了些想珍重的人,那时候一个不经意,一个不经事,懵懵懂懂的情愫,敌不过少年几次的梦遗,好像就烟消云散了。

他寄人篱下地活了这么多年,太懂寄居的软苦了,也不欢喜太靠近光环。光的背后,永远只有影子。

汪盐最后看着那愈走愈远的影子,成为一个斑一个点。

出神了许久,孙施惠趴在二楼厨房的北窗上,吆喝她,“行了,都走那么远了,别目送了。”

汪盐这才抬头,朝楼上的人狠蔑一眼。

她重上楼来,妈妈正好在那劝施惠坐下来吃饭,偏汪敏行始终不松口。

孙施惠也没所谓,说他不饿。

汪老师吹着碗里热汤上的浮油,阴阳怪气道:“能饿嘛,你女儿已经想法设法地喂了那两个肉丸子了。”

孙施惠充耳不闻,只问上楼来的汪盐,“你和你阿哥难舍难分地聊什么呢?”

“聊他要跳槽了。”

“最好不过。”孙施惠听后,仍坐回他的沙发上去。

汪盐也不理他,自顾自去餐桌上吃饭,刚才在厨房里闻了些油烟,胃口不大好,筷子也伸得不积极。

陈茵也先撇下施惠不管,饭桌上母女俩再絮叨起来,问盐盐月经停多久了,“会不会太早,不准啊?我看你样子,恹恹的。”

“热的。”汪盐被妈妈这么一说,才松懈的心又悬起来了。

陈茵又紧着问,“那么你自己算算日子啊,排卵的那几天,同房了没?”

“妈,吃饭呢!”

“我晓得吃饭呢,这又没外人,你还怕难为情啊。”

“没有就是没有,你别追着问了啊。”汪盐扒一口白饭,怪妈妈怎么也到年纪了似的,催生好可怕。

陈茵自打他俩结婚后,情绪算是平静许多了,好么样地又被他们急起来了,“怎么我就催生了呢,你以为你爸爸不失望呀,他大老爷们不大爱表现罢了。你信不信,你俩现在有个孩子,他保证什么气都消了。”

汪敏行听着,筷子一搁,冲妻子撂脸子,“我没你这么糊涂。”

陈茵不买账,“是没我这么坦白。我还不知道你,行了,气也撒了,谱也摆了,这把人单独搁在沙发上算怎么回事啊,来个人看到了,你自己脸往哪搁啊。”说着,陈茵再喊施惠过来吃饭,也吓唬他,“你再不吃,就全是剩菜了啊。”

显然汪老师气没消,也不喜欢妻子这副慈母多败儿的和稀泥,“剩就剩着,饿一顿不会怎么样。”

汪敏行将将想说,你这好在没养个儿子,不然也是没骨气得多。汪老师私心看来,男儿担当、血性比什么都重要,这好端端的军令状才立得,掉头就改,他不小瞧臭小子也会被臭小子小瞧了。

于是,丢了饭碗也作警告她们母女,“谁舍不得就过去一起陪绑啊。”

吃过饭,汪盐收拾桌子,洗碗。没多会儿,爸爸把她叫进房里,说教了好一阵。

她再出来的时候,面色如常。

父母再相约下楼去散步,汪盐这才有空问孙施惠,“你要吃点什么?”

“老汪骂你了?”

汪盐没作声。

孙施惠这才从沙发上起身,过来端详她,“骂你什么了?”

“做事任性没计划呗。”

人家父女教子,孙施惠倒是不痛快起来了,“你不会往我身上赖啊。”

“赖你什么?”

“赖我骗的你,赖我勉强你。”

“你也没有骗我多少,勉强我多少。别把我想得那么白痴。”

“什么意思?”

汪盐从冰箱里翻出半边西瓜来,揭开保鲜膜,再去找勺子来挖,一面吃一面递给孙施惠,客观陈述,“意思就是说,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什么?”某人接过一只不锈钢的圆汤匙,却不往西瓜上去,只专心问她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