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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病毒(285)

作者: 嗒嗒枪 阅读记录

“上来!”周明曲拔高了声音,才勉强让声音在雷动似的掌声里突出重围。

纪英慢慢站起来,又慢慢走了过去。好像不管周围是热烈还是冷清,他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独有的节奏。

这段时间里,纪英的头发长了不少,他懒得剪掉,简单扎了个低位小揪揪在后面。

整个人的氛围比之前刚从学校出来那会儿,变得成熟得多了,也更加内敛了。

纪英带着吉他,把坐垫撤掉,又拖过来一张椅子。

坐在椅子上,纪英修长的五指轻轻拨弄几下吉他弦。

“这个声音会太大吗?”他皱眉。

“大概……”周明曲想了想,“没有我们刚刚的尖叫声大。”

温苍还是不太放心,安排了几个人轮流在窗边看守着,这才正式开始。

椅子有点高。纪英调整了一下坐姿,左脚踩在椅子的脚踏杆上,右脚脚尖轻轻点着地面。

“最近,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他说,“可是,也有很多很好的事。”

这一句听起来像废话的话,听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想必会勾起不一样的回忆吧。

“如果没有这次的灾难,我们不会遇见彼此。当然这不是在夸赞灾难的好,”他轻声说,“只是偶尔还是会觉得很庆幸,庆幸这些不经意的邂逅和相遇。”

椅子上的青年微低头抱着吉他,眼帘垂下来,细密的睫毛在灯光下仿佛变得透明。

明晰的指节微动,拨弄间吉他弦轻轻弹动,桃心木的侧背板共鸣出圆润恬静的音乐,与温柔清冽的男声交织在一起,缓缓流淌出来: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我会是在哪里?如果我们从不曾相识,不存在这首歌曲。”

“每秒都活着,每秒都死去,每秒都问着自己。谁不曾找寻,谁不曾怀疑,茫茫人生奔向何地?”

“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你出现在我生命。从此后,从人生,重新定义,从我故事里苏醒。”

钟雪秦靠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

纪英唱歌的时候,表情会因为投入到歌曲中而变得更加柔和,在单调苍白的吊灯下,浑身却也像发着温暖的光。

钟雪秦终于想起来了,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俩一起前往孚民村的旅途中,纪英也曾经像这样为他唱过歌。

起因是因为背包被偷了而没钱落脚,虽然钟雪秦后来把背包找回来了,但当时的纪英为了凑够钱,在一个酒吧里唱了一个下午,而钟雪秦也在酒吧里喝了一个下午的酒。

那个时候的纪英,开朗阳光,又很聪明。

当他下台后,坐到了钟雪秦的面前,没有问他唱得怎么样,而是先问他:“这里的酒好喝吗?”

钟雪秦没有回答,他就又说:“我赚到了不少钱,还有客人的一些打赏,可以带你去喝更好的酒。”

钟雪秦终于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

他是微笑的,开心的,又纤尘不染的。

钟雪秦终于搭他的话:“因为你唱得好?”

这其实是一个疑问句,但末尾的疑问语气不是很明显,纪英以为他真的在夸赞自己,于是有些羞赧地、又有些骄傲地看向别处:“还行吧。”

现在,钟雪秦已经几乎想不起来他当时唱了什么,唱得怎么样,但却鬼使神差地很记得他说的话,甚至于那些细微的表情。

“苍狗又白云,身旁有了你,匆匆轮回又有何惧?”

“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你出现在我生命。”

“每一分,每一秒,每个表情,故事都充满惊奇。”

“偶然与巧合,舞动了蝶翼,谁的心头风起?前仆而后继,万千人追寻,荒漠唯一菩提。”

“是擦身相遇,或擦肩而去,命运犹如险棋。无数时间线,无尽可能性,终于交织向你。”

趁着别人不注意,温苍抬起一只手臂轻轻搂住周明曲。

周明曲听得入神,把头靠在温苍肩膀上,也抓紧了他的手,十指交握,坚定而有力。

唱完一首,下面掌声四起。

“下面的,可以点,”纪英换了个姿势,“只要我会唱。”

谭启石点了一首毛不易的《像我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像我这样寻找的人,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你还见过多少人?”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像我这样傻的人,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会不会有人心疼?”

谭启石听得很入神,靠在墙边,表情放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纶点了一首李荣浩的《爸爸妈妈》:

“太多理所应当让人觉得平常,不算太小的房,冬暖夏凉的那间放着我的床。歌颂这种平凡,一两句唱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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