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猎户家的俏村花(10)

作者: 肥煮幼骗 阅读记录

虽说是男娃,但万一要是传出去,也总归是不好听的。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梁川先开口了。

“怎么跑山里头来了?”梁川问。

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他在这片的林子里打猎这么多年,没见过陈小幺上来过,今天会在这儿,多半就是郭大志以为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人掳上来的。

陈小幺道:“我在河边碰到他。”

梁川点了点头,明白了,更多的话也没说了。

梁川跟他爹一样,是个闷葫芦,话少,也不会说好听话。

日头落了,林子里也渐渐黑了,吹过来的晚风多了一丝凉意。

梁川扫了眼陈小幺身上的衣服,抬头看看眼天色,估摸了下下山时间,要是现在就走的话,应当能在锁门前到家。

结果他刚一站起身,腿上就又缠上来一个温温热热的东西。

梁川低头。

陈小幺跟方才差不多姿势,又原样攀了上来,两条细胳膊紧紧搂着他的小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的又大又圆,里头有怕、有惧,就是不肯撒手。

好像抱着根救命稻草似的。

-

“嚓”一声,黑黢黢的林子里生起了一堆火。

橙红的火光照亮了这一方小天地,火苗在陈小幺的脸上跃动。

他抱着膝盖,看梁川熟练的给山鸡拔毛、去皮,又放在火上烤,最后撒上一点自带的调料。

陈小幺一下午没吃东西了,眼巴巴的瞧着,瞧得口水直咽。

陈小幺自己笨,手也不巧。

他跟陈阿奶相依为命,早些年的时候,陈阿奶眼睛还好使,会教他些针线活,那时候陈小幺学的很慢,陈阿奶就老是叹气。

做饭也是一样。

农人家的孩子得学做饭,陈小幺也会。但他做的饭,只能说是勉强可以入口。

陈阿奶总念叨,万一我以后去了,你一个人该怎么活。

陈小幺不太懂这句话具体的含义,只是陈阿奶难过,他也跟着一起难过。

陈小幺看看已经被烤出滋滋油香的鸡肉,又抬起眼,慢吞吞的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往上,小心翼翼的瞅了梁川一眼。

火光明明灭灭,青年的脸在火光下,显得轮廓很深,是副很硬朗的长相。上巧村里头,没人长他这幅模样。

陈小幺盯着他看得有些久,眼睛一眨不眨的。

梁川注意到他的视线,眼眸微抬。

陈小幺就飞快的把脑袋又埋下去了。

别看他胆子小,和梁川见过几次面了,连一句话都没说话,可梁川的大名,他却是早就知道的。

村里的妇人们闲聊磕牙,有时候就提到老梁家。

提的最多的自然是梁川。说什么的都有。

说川哥儿闷是闷了点,干活真是一把好手,瞧他家的麦子,长得又多又好,全是川哥儿一个人伺候的;

说川哥儿又打了张上好的狐皮,拿到镇里去卖了,卖了多少银钱大家都不知道,就纯靠猜,猜八两的有,猜十八两的也有;

说川哥儿不知是被狗咬了还是咋,染上了疯病,这两天在家歇呢;

说川哥儿也该到了年纪娶媳妇了,要不是那疯病,不说他那样貌体格,就光说他那干活的能耐,估计也能踅摸个差不多的。

别看陈小幺是个小傻子,可以前陈小幺听过这些话,就隐隐约约觉得,梁川好像是个厉害的人。

一只烤好的鸡腿递到他眼前。

陈小幺嗅了嗅,嗅到勾人的香味,接了过来,一口咬下去,肉香四溢,好吃的他眯起了眼睛。

趁他埋头吃鸡腿这空当儿,梁川也盯着他瞧。

山鸡腿不大,陈小幺嘴更小,却也不怕烫,努力张的大大的,也就撕咬下来那么一小口。

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

陈小幺的确很久没吃过肉了。

除了每年春节,陈家就难见到肉腥味。

就算是过年时,陈阿奶也把日子过的仔仔细细,去镇上买肉都只捡别人不要的剩的边角料,就着萝卜菜炒好几顿,就算是难得的荤腥了。

陈小幺还没一个人吃过这么大一只鸡腿。

一时间,他眼里心里便只剩下那只香喷喷油汪汪的大鸡腿,埋着头,吃的十分珍惜。

好容易才吃完,恋恋不舍的抬头,望向梁川。

梁川也正望着他,视线从少年脸上,再落到他露在衣服外头那两块嶙峋的锁骨上,手里拿着剩下那大半只鸡,没动。

陈小幺不由瑟缩了一下,摸摸肚子,小声道:“我、我饱了。”

其实山鸡肉少,陈小幺胃口虽说不大,但哪能这么快就能吃饱了。

梁川低头不语,又将另一只鸡腿撕下来递给他,言简意赅道:“吃。”

等陈小幺接过那只鸡腿,梁川这才大口吃起剩下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