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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俏村花(2)

作者: 肥煮幼骗 阅读记录

梁家那两亩地,一大半的活都得靠他干。

刘美花转念一想,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那张叨叨叨的嘴终于闭上了。

只是心里还有点气,于是中午饭也不做了,把昨个儿吃剩下的杂粮馒头拿了出来摆在堂屋的桌上。

冷锅冷灶的,梁老汉也没说什么,唏哩呼噜就着冷粥吃了两个大馒头,又拿了一个海碗装了几个大馒头盖上,一边手就背起箩筐下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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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是梁家老大,梁老汉的大儿子,不是刘美花亲生的,是前头那个媳妇生的。

刘美花嫁给梁老汉的时候,梁川已经五岁多了。

那会儿一家人还不住如今的上巧村,而是在更往南边去的水头村。

水头村发大水被冲垮了,没法住人,男那女女都往往外逃,梁老汉就带着一家老小到上巧村来安了家。

梁老汉把锄头插在地里,在田埂上坐了一会儿,慢悠悠的把剩下的烟抽完了。

这空档里,他回想了一会儿前头那个老婆。

梁老汉还年轻的时候,家里比现在更穷,饭都吃不起,更娶不起媳妇。

水头村年年多雨,那会儿村里沿河岸边飘来一个年轻女子,浑身都被水泡的发胀,不知是死是活,还是梁老汉他老娘在河边洗衣服,刚好看见了,就把人捡了回去。

那姑娘在梁家歇了大半个月,缓过来了。醒过来了也不会说话,不知天生就是哑巴,还是被那水给泡哑的。

梁老汉他老娘心善,自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愣是省下了一口米养着那姑娘。

那姑娘也懂感恩,有力气下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梁老汉的爹娘磕了三个响头。

梁老汉也刚好到了娶亲的年纪,家里拿不出彩礼钱,本来就愁的很,梁家爹娘一看这哑女生的眉清目秀还挺水灵,一合计,就让梁老汉和那哑女成了亲。

那哑女虽然没什么下地的力气,屋里屋外的活都帮不上什么忙,但好在肚子还算争气,成亲没半年,就给梁家生了个带把儿的,就是梁川了。

可那哑女也是真命苦,原本身子就不好,时常生病,生孩子更是亏了根本,加之那会儿梁家穷的叮当响,没钱买肉买蛋给她补身子,于是梁川三岁那年,她就去了。

没再过几年,梁家条件稍好了一点,梁老汉便在村里媒婆的撮合下另娶了刘美花为妻。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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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汉一杆旱烟还没抽到底,打田埂那头走来了一个人影。

是个穿着粗麻布衫子的高大青年。

那青年背着太阳光,看不太清脸,许是干活干的久了,天又太热,脖颈往下成片淌着汗。

青年走近了,坐在梁老汉身旁的田埂上,打开水囊仰起头,“咕噜噜”灌下了几大口水,喝的急了,几缕水液顺着他下巴流下来,没入脖颈里。

梁老汉看了他一会儿,把身旁盖着盖子的海碗拿过来,递给他,“吃吧,川儿。”

青年“嗯”了声,接过瓷碗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梁老汉望着大儿子,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梁川打小就长得快,不仅个头比别人家孩子高、吃饭比别多几碗,力气也大。他四五岁起就能帮地里干活,长到十来岁后,家里的田几乎都是他一人伺候的。

但上巧村对外村来的人家有限制,给到两亩都算村长好说话,可就这么两亩薄田,全家人铆足了劲耕秃噜皮,一年的收成也仅够一家五口人吃的。

早些年的时候,刘美花还肯做些针线活计拿到镇上去换补贴,这几年发现继子不知打哪学来一手打猎的工夫,隔三差五从山上提个兔子野鸡什么的回来,能让碗里多点油水不说,偶尔还能打个羚羊还能拿到镇上换不少钱,于是就愈发懒散了起来,成天就会跟村里一些妇人聊天闲磕牙,饭菜也做的愈发潦草了。

这还不止,梁老汉前些年犁地的时候,被拐头弄伤了右胳膊上的筋骨,如今是软趴趴的抬不起来了,只剩拿筷子的力气。

家里算是白白没了个壮劳力。

不过梁老汉要面子,不肯在家里吃干饭,吊着个胳膊也还要去田里干活。

而且他这胳膊伤了也就伤了,还三天两头的疼的睡不着觉,要去下巧村的大夫那里拿药。

一来二去,家里就更不宽裕,可以说是穷的叮当响。

如今,底下二儿子梁田才刚满十二岁,小女儿梁小妹更小,才八岁,还都只会调皮捣蛋,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这么大一个家,五口人,说是有爹有娘,实则都靠梁川一个人撑着。

梁川吃饭也快,没多久,一个拳头大的馒头就下了肚,梁老汉站起了身,扛起镰刀,望了望那一片黄澄澄的麦秆,道:“你吃,我去把剩下的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