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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意昭昭(79)+番外

作者: 山有嘉卉 阅读记录

她渐渐觉得有趣,人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与周遭的环境紧密相连,《内经》里记载:北方气候类似冬天的闭藏之气,地形较高,人们依山地丘陵而居住,经常处在风寒冰冽的环境中,该地居民喜好游牧生活,住宿四野的帐篷,吃牛羊等动物的乳汁,因此内脏便会受寒,易生腹满之类的疾病,治疗这类病,适宜用艾火炙灼,所以艾灸疗法的治疗方法是从北方传来的。

尽管在习惯了药物作用成分一是一二是二的凌如意看来,这些古籍中的记载未免掺杂些许玄学色彩,但代入到实际生活中,却又能发现所言非虚。

她对中医的兴趣终于真的升起,尽管不会成为一个极忠实的拥护者,但也开始愿意向她的病人们介绍一些中医疗法,诸如小儿捏脊一类。

凌如意为了学习小儿捏脊,抽空去了趟针康,此时正是中午,值班的符云溪医生正准备去休息,听见敲门声回过头,看见她还惊讶了一下,“凌医生?你怎么来了,有哪床请了会诊吗?”

她说着就要去护士站拿病历本,凌如意忙一把拉住她,笑着阻拦道:“我不是来会诊的,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哎哟,哪里用这么麻烦,打个电话不就得了。”符云溪停住脚,闻言摇头笑着说她太客气。

她一低头,看见凌如意身后躲着的小尾巴,忍不住探头去看了看,“小姑娘真漂亮,凌医生你孩子?”

凌如意摇摇头,将呦呦拉了出来,用手搭住她的脑壳,道:“夫家的小侄女儿,也是为了她,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符云溪侧身让了让,请她们坐下,“怎么了?”

“我近来在读一些中医古籍,看到讲小儿捏脊很有好处,所以想试试,要是有用,也可以推荐给来看门诊的小朋友不是?”凌如意摸了摸呦呦毛茸茸的头顶,笑着说出自己的来意。

符云溪先是惊讶,继而笑着道:“说起来现在很多小朋友不爱吃饭或者消化不良,还有容易感冒,天气一变就得来医院,要是能学会在家里给宝宝捏脊,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的语气里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遗憾,并且道:“只是现在大人压力大工作忙,哪里有这种耐心来学……走罢,我带你们去示教室。”

同任何一个师资力量强大教学资源丰富的教学资源一样,省医每个科室都设有独立的示教室,里头摆放了必要的模型与用具,供以进行每个月必须进行的教学活动使用。

符云溪等她们进了门将门后关上,走到检查床边对呦呦道:“宝宝,阿姨给你做按摩好不好?”

呦呦眨了眨眼,有些害怕,怯生生的看了符云溪片刻,又求助似的抬头看着身旁的凌如意。

凌如意弯腰将她抱到检查床上坐好,又替她将鞋子脱了,笑着鼓励道:“不怕,按摩很舒服的,等小婶婶学会了就可以给你做了,还可以帮其他的小朋友,好不好?”

呦呦这才抿着唇点了点头,顺从的让凌如意将她的小衬衣解开,反穿好然后趴在检查床上,跟前垫了个柔软的枕头。

符云溪先是让凌如意往手上抹了些滑石粉,然后一面示范一面告诉她这是哪个穴位有什么作用,做完一遍之后便让凌如意自己来。

“……小婶婶,有点疼的。”呦呦被她叮嘱了要是疼就说别忍着,此时便努力扭着头去看她,说着自己的感受。

“对不起对不起,我轻一点啊……”与符云溪娴熟的手法完全不同,凌如意的一举一动都很生涩,甚至是笨拙。

她食指半屈,双手食指中节靠拇指的侧面抵在孩子的尾骨处,符云溪说的长强到大椎,她只能靠具体的解剖位置来快速记忆,向上提捏捻动皮肤的动作缓慢粗疏,全靠符云溪在一旁不停的提醒与纠正。

好在她不算笨,尽管到最后手法依旧没能达到轻柔敏捷的要求,但手势与步骤都已经记下了,剩下的便是多加练习了。

凌如意抬手用手背擦了擦鼻尖渗出的薄汗,对符云溪摇头苦笑道:“没想到一个看似普通的动作做起来那么不容易,一会儿就手重了,一会儿又歪斜了,做一次是这样,天天坚持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才说孩子的健康成长需要父母付出大量的心血嘛。”符云溪笑着看她蹲在地上给呦呦穿着,忽然拍了拍呦呦的头道,“小姑娘,你小婶婶对你这么好,以后长大了可要记得孝顺她。”

“我以后会对小婶婶很好很好哒!”小姑娘这次应得极快,说完还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强调的意思。

凌如意摸着她的头发笑了笑,又向符云溪讨教了几个关心的问题,言谈间对彼此都颇有好感,最后见时间实在不早,便互留了联系方式道别。

从那天开始,凌如意每天都要让呦呦给她当模特,既给她做了保健,手法也熟练起来,呦呦起先还会喊疼,到最后竟是舒服得睡着了。

就这样到了十一月,郑晚出了科,去了十三楼的骨一,偶尔有空还会下来看看凌如意,和她说说话,或者帮忙贴化验单。

这时因为天气变化愈发大,幼儿园的孩子们又成群结队的开始咳嗽发热了,凌如意去接她时,连续几天都被已经熟悉的小朋友家长拉着问要用什么药好了,凌如意觉得无奈,越发不敢让呦呦去上学了。

于是呦呦在霍母回来之前的日子里,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过着,在办公室里外到处跑,全病区没一个人不认得她的。

郑晚有空便下来逗她,有时凌如意值班要去会诊,她便将呦呦带到楼上去,一来二去,呦呦又多了个去玩的地方。

好在霍母很快回来了,赶在这波流感病毒退散之前,亦赶在十一月底医院三甲复审之前。

趁着周末休息,她将呦呦送回了霍家老宅,在那里住了两天,将捏脊手法教会婆婆,然后又关切起远在S市的小侄儿,得知已经出院并且一切都好,总算是放下心来。

临走前她说起要注意别让呦呦在学校被传染了感冒,霍母答应了下来,说是自有办法照顾好呦呦,末了又笑话她关心则乱,“你也是担心得过分,等你当了妈妈,神经被锻炼得粗了就习惯了。”

凌如意被婆婆善意的嘲笑说得有些赧然,点着头讷讷应是,知道她晓得了自己怕呦呦生病便三天两头给她请假的事了,虽然幼儿园比不得正经的读小学,但老是请假,确实也不大像话。

晚间她再与霍昭远通话,免不了提起这些事,叹着气感慨道:“虽然舍不得,但也真的松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我每天下午去接她,都有家长拉着我看病的,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哪天有人来抓我非法行医。”

听她抱怨了一大通,霍昭远觉得很有趣,他从前从未听过她有这样抱怨的时候,也许是有的,只是倾诉对象不是他。

他多少能意识到,共同照顾过呦呦的经历使他们之间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有很多感受是相同的,同甘共苦,他们似乎在照顾孩子这件事上体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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