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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32)+番外

作者: 君约 阅读记录

五分钟后,车开出磨坊街,钟恒拨通了宋小钧的电话,“下班有空?嗯,找你喝酒……对了,先陪我到明兰街跑一趟。”

*

吃晚饭时没见到钟恒,许惟从赵则那口中得知他去了城里。

一旁的钟琳奇怪道:“他晚上跑城里干什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赵则扒着饭:“他啥也没说,就这么一句,走得匆匆忙忙的,可能买啥东西去了。”

许惟也没多问。

饭后刚好还有时间,平安也闲着。

许惟正好过去教她写字,练了两页纸,平安着急地打开日记本,“先写日记成嘛,我妈明天检查,我还有三篇没补上。”

许惟惊呆:“日记……不是每天写?”

“哪有那么多事写啊,我妈非要逼我写这个写那个。”平安惆怅,“可是一天过得太快了,我都没玩什么就过去了,都不记得要写日记。”

她摊开本子,先补上每页的日期。

“7月17日、7月18日……”边写边念,“今天是7月19日,好了。”

接下来是漫长的苦思冥想,许惟在一旁看她的语文书。

平安好不容易憋完三小篇,许惟检查了下,好多错别字。

“改一下错字。”

平安不乐意,“休息吧,今天已经好晚了,我们看会电视,你明天再教我。”

“明天没法教你。”

“为什么?”

外头院子里,一道身影进了客栈大门,又回头走出来,上了阁楼。

平安不大明白:“为什么明天不能教我?”

“我明天得走了。”许惟哄她,“你把这个改完,我们就……”

话没说完,木门被推开。

钟恒走进来。

他手里拿了个风筝,是只鹰,很大。

“你刚刚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又晚了

☆、第23章

许惟没料到他突然回来, 她转过头, 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大风筝上。

红脑袋、黑翅膀、黄眼睛、绿嘴巴,一模一样的大鹰, 巨无霸型,招摇风骚,太吸人眼球。

平安圆溜溜的眼睛几乎闪出光:“啊, 好大的风筝, 是给我的嘛!”

没人应声。

平安懵懵地喊:“舅舅?”

钟恒站在那,隔着两三米距离,他出奇平静, “你再说一遍。”

那目光笔直凌厉,许惟无从躲闪。

“我明天该走了。”她说。

“东西收拾了?”

“嗯。”

“跟我姐说了?”

“等下说。”

平安已经发现不对劲,脑袋转来转去地瞅着他们。

屋里静了一会。

“行。”钟恒头点了下,看她几秒, 笑了,“我呢,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许惟捏着平安的日记本, 指尖青白。

“问你话呢。”他唇角勾着,笑得眼角发红, “你他妈装什么哑巴?”这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小木楼明显震了一震。

平安吓坏了,蹭地站起来, 小手直摆,“别、别吵架呀。”

平安不傻,她其实挺有眼力见儿, 这几句话虽然听得懵里懵懂,但脸色还是会看的,这架势,舅舅铁定是生了好大的气。

她瞅瞅钟恒,怂得不敢过去,只好去拉许惟的手,小小声地央求:“许姐姐,我舅舅生气了,你快哄哄他吧。”

平安扯着许惟的胳膊,黑眼睛眨呀眨,使劲给她使眼色——

赶紧说点好听话呀,夸他帅夸他聪明夸他的大风筝好看呀。

许惟手心出了汗。她牵住平安,站起身,安抚道:“没事,没吵架。”抬头看着那人,“我们出去说。”

脚还没动,钟琳上楼来了,站门口喊:“吃夜宵了,都下来吧!”

平安如遇救星,小短腿飞一般跑过去:“妈、妈,等等我——”

钟琳奇怪,回头看一眼,觉得屋里气氛古怪,“怎么了这是?”

平安抿着嘴直摇头。

钟琳进屋,看了看那两人,心知肚明地笑了声,“……吵架啦?”瞥瞥钟恒,“摆张臭脸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那脾气收收,有啥事吃了再说。”

说完拉着许惟往外走,“走了,先下楼吃东西去。”

许惟无法拒绝,被钟琳带下去。

后院已经摆好一张长桌,烧烤、西瓜、啤酒都有,还有几碟下酒菜,盐水花生、鸭脖、凤爪之类的。

杨青在那摆盘子,赵则看了看,“都是啤的,真没劲儿,我整瓶白的来。”

平安奔过去,看到好吃的什么都忘了,只顾欢呼。

钟琳拉开椅子,对许惟说:“坐这。”

赵则到前台拿了瓶酒,见钟恒拿着风筝进来,立刻又加了一瓶:“我就说这大晚上你拿个风筝送人家太奇怪了吧,赶紧的,许惟都过去坐着了,我明天就回丰州,今晚上咱俩喝痛快点。”

钟恒随手把风筝丢在墙角,去了后院。

许惟坐在钟琳旁边,杨青坐在对面,赵则过去后没坐许惟左边那个空位,很自觉地把它留给钟恒。

钟琳拿了个大肉串放许惟的盘子里:“你别老吃花生了,肉也吃点,你太瘦了。”

许惟说:“谢谢。”

“客气什么。”

许惟想了想,说:“琳姐,我明天……”

“吱呀”一声响。

有人一屁股坐到她身旁的竹椅上,遮掉一大片灯光。

赵则递来半碗酒:“喏。”

钟恒接了。

平安喊着要吃鸭脖,许惟夹了一个递过去。

“谢谢许姐姐。”平安佝着脖子笑得很讨好。

许惟收回筷子,顺手夹了一粒花生米放碗里。

身旁的人端着碗喝酒,靠得近,许惟几乎能听到他喉咙吞咽的声音。

赵则一惊:“你这怎么就灌进去了,一大碗呢。”

“废什么话?”钟恒把空碗放过去,“不是明天要走?给你践行。”

“嘿,你还懂事了,”话是这么说,但赵则没敢再给他倒白的,拿了瓶脾酒,“来,换这个喝喝看。”

钟琳懒得管他们,倒是对面的杨青有点担心地说:“钟恒哥,你们少喝点,要难受的。”

赵则接了话:“没事儿,就喝这么一点儿。”

赵则喝到差不多就歇了,吃肉吃菜。

平安和杨青已经开始吃西瓜。

前台的小赵和做后勤的另一个小伙忙完了,也过来吃。

钟琳帮许惟拿了一块。

许惟吃完,看了眼左边,钟恒还在喝酒。那只大手攥着酒瓶,几乎没放开过。他手背上有条显眼的红痕,是新伤,像竹签剐的。

许惟想起那只五颜六色的风筝。

他又拿起酒瓶,那道伤在她眼前晃。

许惟无意识地抠着裙角的线头,抠到第三下,停了。她攥住钟恒那只手,“吃点菜吧。”

钟恒顿了顿。

细白的手指贴在他手背上,一白一黑,一小一大,对比鲜明。

许惟将酒瓶抽走,夹了几片凉拌木耳放他碗里,“试试这个,很好吃。”

这一幕恰巧被赵则看到,他笑着凑近,“还有人给你夹菜,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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