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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曲(102)+番外

曲典墨看眼巫光赫拱手道:“巫大人,既然太后在忙我们改日再来。”

巫光赫见状急忙闪步:“曲论官客气,老夫怎么担的起你的礼数。”随即叹口气跟着曲典墨出了静心殿:“你说,太后到底是什么主意?徐天初才多大,怎么担得起如此重任。”

曲典墨拱手回话:“小侄不知。”其实哪里用猜,太后何尝不知道徐天初不该有此重任,恐怕太后比他们更多的考虑了徐天初庶出的身份。

以徐天初的出身,他纵然有天大的功绩也很难做到大将军的级别,恐怕正因为如此太后干脆为他提高,这样众人商议后的结果才能让徐天初落在太后本中意的位置,可为煞费苦心了。

巫光赫看眼曲典墨:“贤侄?想什么呢?”

曲典墨淡然一笑,儒雅的笑靥有几分孩子气的天真,却已学会不透露心里的想法:“想叔叔晚上考小侄什么?”他只是觉的徐天初何德何能竟然让太后如此为他费心。

067

朱砂修剪下几片叶子漫不经心的问春江:“走了。”

春江微微扶身:“回太后的话,走了。”

……

御书房的灯亮起,一排排的宫灯把夜晚的御书房装点的如白昼一般。

荣安匆匆的搬来上书房的折子,安静的候在一旁。

夏之紫却没有心情批阅,母后为什么没有见曲典墨,曲典墨做事向来谨慎,母后以前对他颇佳赞赏,他亦没有参与殴打徐天初的事,母后为什么要把他拒之门外?

夏之紫突然有丝恐慌,母后一系列的举动和莫名的调遣都让他觉的害怕,母后竟然避开他行事?甚至不见他的臣子,为什么?

夏之紫顿时心烦的想摸索手里的珠子,发现手里空空如也时心里突然恐慌,这么多年母后从未干预他的喜好,他也早已习惯借物安抚情绪,每每看着赤红的佛珠至少就像母后在身边一样,能让他心静,可母后为何不准他碰?

夏之紫垂下头,目光落在拇指的扳指上,碧绿的颜色翠嫩欲滴,纹理妖冶清透果然如母后所言是难得的上品,可总归不是他熟悉的事物,觉的欠缺了他习惯了的淡然。

夏之紫突然抬头头看着通明的烛光:“荣安。”

荣安急忙拱手:“奴才在。”

夏之紫猛然间不知道想问他什么,只是想喊他一声抚平心里没来由的恐慌,从小到大他从没摸透过母后的性子,每当想不明白母后的心思时他就莫名的害怕,担心惹怒了母后、担心自己做的不好让母后生了嫌隙。

荣安弯着腰,默默的等着皇上问话,可过了很久也不见皇上开口,荣安不敢问,只是默默的等着。

一盏茶的功夫后,夏之紫似乎才想起他来,挥挥手让他一旁候着,心里却没来由的怕母后带回来的夏永耀,如果母后嫌他做的不好想拉他下位怎么办?如果母后因为他不听话想扶持更听话的侄子怎么办?

夏之紫突然什么心情都没有,他总觉的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才让母后突然从京郊回来、突然整理兵部、突然不见曲典墨,这些可能性让夏之紫莫名的惊慌,甚至害怕。

荣安不懂皇上在想什么,但皇上喜怒无常的性子他多少明白,所以他安静的在一旁伺候,唯恐惊扰了沉思的皇上。

过来很久后,夏之紫突然从思虑中回神,急忙拿起堆积的奏章细心的批阅。

他不能让母后失望、不能辜负母后的栽培!他要做她最倚重的人、做她最骄傲的皇子,为了让她满意为了她高兴,他可以压下他所有肮脏的想法!可以尽他所有的努力!他不贪图、不狼子野心,只求母后不要对他失望,不要对他弃之如履……

夜色越加阴沉,冷风呼呼的刮起,宫女关了窗子,天上的月亮明亮的透过窗纸照进来,风声却越加明显,偶然大面积的乌云遮月却又瞬间被大风吹开,月色更加清明。

更声远远的响起,月色下一批批侍卫巡视过各个宫殿,各大廊庭里的烛火偶然被风吹灭又快速被点燃。

渐渐的风声弱了,月色也失了刚才的亮度,夜幕更加阴暗深沉,巡逻的侍卫也睡去了一半。

御书房的灯仍然亮着。

荣安困倦的站着打瞌睡,猛然一个寒颤让他瞬间惊醒,急忙掐大腿一下守住灵台的清明,荣安偷偷的看眼皇上,发现皇上仍然在批折子,小声的叹口气把凉了的茶杯换上热腾腾的茶。

仓公公端着翻牌在外徘徊了很久后,恨下心带着三四个太监端着三四组翻牌进来,身为记事房总管他清楚皇上已经十多天没有翻后宫的牌子,这可让他怎么和太后交代,今天只能硬着头皮进来。

荣安见记事房的总管到了,悄悄松口气。

仓公公恭敬的跪在案前,尖细的声音早已被掌控的柔和平稳:“奴才参见皇上,请皇上钦点。”

夏之紫仿佛没有听见,脑子里除了秋备的折子和各地秋收前的琐事,并没有注意别的。

荣安见状小心的上前一步提醒:“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夏之紫恩了一声,目光没从折子上移开,眉头越加皱紧,手中的御笔迟迟不曾落下。

仓公公久久不见皇上翻牌,着急的看眼荣公公。

荣安也皱了眉,他有什么办法,皇上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荣安挥挥手示意仓公公下去。

仓公公哪里敢?太后已经连续多天翻看了记事房的记录,如果再让太后看到空白一片他就不用活了,仓公公祈求的看眼荣公公。

荣安真无能为力,何况他才不管皇上去不去后宫,只要皇上不心事重重不总是上火发怒就是他的福分了,他现在爱莫能助,不想触了皇上的眉头。

仓公公见状心一横突然朗声道:“皇上!您该安寝了!”

荣安吓的一个激灵:“放肆!敢在御书房喧哗!你不要命了!”

仓公公吓的浑身发抖,他没有办法不得不赌。

夏之紫被惊的落错了一笔,脾气暴躁的他几乎瞬间想一掌拍死敢惊扰他的奴才,但是看到奴才手里托着的翻牌时,升起的怒气突然又压下,心里的一根弦莫名的崩断,割伤了他毫无准备的自尊。

望着颤抖的翻牌,夏之紫无力的发现,无论他多努力,却清楚的知道母后更想要一个能平衡后宫关系的皇帝而不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夏之紫制止了荣安想发难的举动,放下朱笔闭上无力的双眼靠在龙椅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告诫自己不能让母后失望,如果这是母后想让他跨出的一步,他必须慢慢尝试,不能惹了不知为何不高兴的母后,而他不喜欢因为摸不透母后想法的自己,他知道肯定是他哪里做错了但就是不知道哪里,所以他一定要听话,决不能再惹母后生气,乖乖的听话,争取早已让母后撤销对他的防备。

夏之紫坐正身姿,目光在一排排的牌子上掠过,看到朱字时他的目光停了一下又快速移开,随手翻了九品孔七子的牌子。

荣安见状松了一口气。

仓公公也后怕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但相信后宫的嫔妃不会‘介意’皇上叨扰,仓公公急忙下去传旨,怕在这里犯了皇上的忌讳。

夜突然静了下来,夏之紫离开御书房时已经是后半夜,车撵行至孔七子住处时,孔碧院落里的灯一片通明,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跪在外面接驾,丝毫不觉的晚了。

孔碧穿了一袭淡绿色的宫装,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叩拜的动作顽皮的摇曳,嘴角一抹若隐若现的娇羞笑意让她看起来更加明媚,略施粉黛的脸上娇媚的犹如开不败的海棠。

夏之紫示意她起身,年幼的他到了下半夜已经有丝疲倦。

孔碧立即扶起皇上,满目的钦慕和敬仰,后宫之中谁人不曾为他折腰,她又何其幸运能得到皇上的垂青,抛弃他是帝王之身不言,单是他本身的气韵已经让万千女子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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