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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曲(231)+番外

玉筑闻言垂下头盯着脚尖,脸色通红。

曲云飞见状本想尝尝的手缩了回来,赌气的不吃了。

徐君恩拿了一块塞嘴里忍不住问曲云飞:“是不是又觉的人生老矣,没啥可恋。”

“吃你的糕!”说着又塞了一块堵他嘴里。

楼梯口处突然安静了片刻,一位有些年纪的大叔的靠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几位客人,见玉筑和生莲小心伺候着的样子,大概猜出怎么回事。

他并没有下去,而是抵着下巴看着他们,轻纱薄衫的衣料垂在下面,发丝随着他微微俯身的动作垂在肩侧,气质风雅的对着他们笑,刚毅与柔美并存、气质与风度同在,是位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男人,可以年华老去,徒留那抹余香在鼻尖萦绕。

朱砂抬起头望过去,目光赞许不已,好有味道的男人,可惜错过了他盛开的年纪,朱砂以点心代酒谢谢他的款待。

曲云飞、徐君恩、余展也望了过去,看了楼上的男人一眼快速收回目光,不知是嫉妒还是不屑。

曲云飞却偷偷安慰徐君恩:“放心,你比他壮!不用气馁。”

此时二楼有位客人刚要走,突然瞥见下面的人后,吓的立即缩回去蹲在地上,不敢从此处下楼。

楼梯上的人诧异了片刻,怎么回事?但随即一想,或许是朋友,被人看到来这种地方的确不太好,添香目光黯了一下,慢慢的走下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随着他摇摆的衣衫越来越浓郁,飞入鬓间的剑眉平添了让人震撼的刚毅,可迷人的狭长双眼中却不见严厉反而多了如沐春风的柔和。

生莲和玉筑见他走来急忙行礼:“给嚒嚒请安。”

一旁伺候的人微微俯身,带着发自内心的恭敬。

添香看了朱砂一眼,再瞄眼周围的人,猜出他们非富即贵,添香斜身入座,风情万种的姿态流露出逸然天成的魅惑,却无一丝勾引人的误会:“四位可是看中我家生莲了?”说着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润了润干哑的嗓子。

生莲急忙道:“不是,不是,这位夫……夫人想为玉筑赎身……”

添香愕然。

朱砂顿时觉得他表情十分可人,不愧是混迹风月场合的老手,只可惜年华老矣,只能从如今的余韵中窥视当初的风貌,更家让你心里痒痒。

添香不自觉的看向中间的‘夫人’,脑海里忍不住搜索京师何时多了位如此有气度的人:“夫人,想为玉筑赎身?”玉筑可不便宜?

朱砂指指身后的两个:“一起算。”

生莲眼睛顿时睁大。

添香见状,对这位‘夫人’的身份更加疑惑,能让生莲露出敬重之色的必是有见识的人,会是谁家的‘夫人’:“清三,拿算盘过来。”

“是。”

片刻功夫,添香如葱骨的玉手搭在暗红色的算盘珠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的在算盘上拨弄,认真清算着两人的账目,神情好似周扒皮的爹,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朱砂对此人多了一抹赞许。

曲云飞骤然觉得翻涌的醋意无处发泄。

添香拨弄了一刻钟,皱着眉停下来,看眼坐在首位的夫人。

他开门做生意就不会矫情,只要有人出的起价钱,卖给了谁、最后可能落得什么下场跟他没有关系:“一共一千二百一十三两银子,虽然高了一些,但是夫人要知道,生莲是我们这里评价最高的弟弟,人也开明,无论是上体位还是下体位我们都花了很多心力气调教,生莲还擅长音诱,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不信夫人可以验货。”

生莲被说的低着头,脸色更加隐忍。

添香继续道:“玉筑还小,虽然谈不上什么技巧,但是他有一双好手艺,从香料、布衣到厨房医药他都有涉猎,添香本意想培养他走气质路线,以后退下来也可有一门营生,所以价码自然也不低,如果夫人觉的合适奴家命人去取他们卖身契,如果夫人觉的不合适,就当添香今天没见过夫人。”

朱砂心想果然贵?红牌吗?忍不住重新打量玉筑和生莲一眼。

添香似乎察觉出她的心思,姿态撩人的靠在椅背上:“不是,我们这里的红牌何止这个价位,再翻三倍添香也不会让夫人把人领走。”

朱砂惊讶,生莲这样的都不算头牌?朱砂突然很想见识见识添香楼的头牌长什么样子。

曲云飞、徐君恩、余展突然异口同声道:“夫人,我们该走了!”

添香道:“人还买吗?”

三张银票同时出现在桌子上:“银子拿走,罗嗦什么!人,我们夫人要了!”就是不想夫人再见什么头牌。

添香见状看着桌子上拍出的三张银票不知拿谁的好。

生莲顿时紧张的后背尽湿,不知是害怕还是感激、更不知该高兴还是羞愧,夫人竟然也花银子买了自己?

朱砂拿出曲云飞手里的银票推到添香面前,不自觉的对此人多了份尊重:“这是一千三百两,记得找钱。”

添香闻言忽然笑了,笑的十分洒脱,似乎难得如此开心:“清三,找钱。”

玉筑紧紧的握住生莲的手,冰凉的手掌传达着矛盾的心思,他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朱砂打量眼前的男人一眼,长相生莲不逞多让,他像一坛上好的佳酿,时间越久散发的香味越浓郁,可这份香气里,一定加入了众多的调料,不知怎么样的经历能让男人的这坛酒如此幽香。

朱砂突然想知道他有爱情吗?像他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又有如此安逸的性情应该有及其细腻的心思,在他年少的时候是不是也曾对谁动心?在他事业的最高峰是不是也有人为他一掷千金,谁曾让这样的男子付出过爱意,谁又为他神魂颠倒:“你……”

曲云飞突然站起来:“夫人,咱们该走了。”看什么看!

徐君恩也跟着站起来,无声的支持曲云飞的话,似乎也不喜欢朱砂和一个妓男说太多话。

余展站起来候在两人身侧。

添香不自觉的看眼他们,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细细的皱纹浮现在眼角更加有韵味:“夫人的三位属下很有意思?”说完别有深意的喝口茶,隐藏了刚刚翘起的笑意,浓烈的杀意让他诧异的看了最左侧的男人,又歉意的移开目光:“抱歉夫人,添香说错话了,自罚一杯。”

“哪里。”朱砂见曲云飞、徐君恩、余展不妥协的要走,无奈的收起心里的好奇,起身告辞。

添香含笑的送他们到门外,接过清七为生莲、玉筑打包的行礼,放他们怀里:“出去后好好做人,不要自暴自弃。”

生莲、玉筑闻言突然想哭,平时没觉的这多好,甚至想放把火把添香楼烧了、虽然他们做梦也想离开这里,可真的要踏上茫然的前程,心里反而更加惶恐。

生莲、玉筑同时跪下,叩谢添香对他们的栽培和照顾。

添香挥挥手让他们快走。

生莲望着像父亲一样的嚒嚒,突然想跟他说些什么,比如他的不安、他的害怕想听听长辈能给他什么意见,可他张了张嘴又咽回去,他怎么能让外人知道踏入这里的她是谁?生莲扶起玉筑默默的向马车走去,这次他们坐在马车外和车夫同坐没有进入车内。

添香目送他们离开,看着马车驶出最后一道牌坊,心里却再想那位夫人到底是谁,身边的人一文一武都是极高的境界,就连最没地位的一个也不容小视,会是谁?

添香微微蹙眉,想不出京城何时出现了如此人物?

一位少年因送客人从一楼经过,见嚒嚒站在门口发愣,挥别了客人后闲散的走过去,衣衫半退在腰际妖媚丛生:“嚒嚒,外面在掉金子?”

添香挥挥手里的银票:“差不多,有人花大价钱买走了生莲和玉筑。”

少年表情震惊了片刻,随即释然:“走了也不错,省个人争客人,什么人看中了那两笨蛋,不怕半夜伺候不好摔床地上,还得麻烦嚒嚒物色新手重新补上他们的空缺,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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