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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后重生计(21)+番外

小院里瞬间热闹起来,不知睡在哪里的太监通通冒出来,打水的打水清理院子的清理院子。

郭公公这才擦擦脑门上汗,从地上起来,吓死人了,他现在只能祈祷深得皇上喜爱的章姑娘也是来出气的。

破旧的柴房内,弥漫着发霉的气味,四四方方的墙壁围成一间小屋,左上角开了个九格小窗,屋里放着一张用两块板子拼成的木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被压的平滑稀薄,略高出的地方是枕头。

屋里除了床,还有一张缺腿的桌子,用一根木头支着不让桌子倾斜,桌上有一盏油灯,已经灭了。

如果不是光明正大的盖在后宫,以为这里是牢房,就是慎刑司也比这里‘豪华’。

瘦小的李公公跪在床边,眼睛通红,他吃力的拧干毛巾上的冷水,敷在小主子头上,哽咽着抽泣。

九炎落烧了一晚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脸色通红嘴角惨白,身上血迹斑斑,嘴部浮肿,几乎看不清楚眉眼本来的面貌:“不……”

小李子急忙擦擦眼泪:“殿下,您别说话,您歇着,您赶紧歇着。”直到听不到床上的声响他才敢继续压抑着哭,殿下明明是主子,却比他这个太监还可怜。

吱呀——

小李子听到门口的动静,擦擦脸,为主子拉拉稻草扎成的被子哽咽道:“回来了,把药草嚼了覆在殿下腿上,先消消肿。”

“……”

“快点啊。”小李子说完久久不见身边人动静,转头看去,惊鸿一瞥吓得瞬间跪在地上,使劲磕头:“主子,主子,奴才不知道您来了!您打奴才,您打奴才,十三殿下顶不住了,奴才身强体壮打着更舒服!主子您打奴才打奴才,奴才求饶声更好听——”

栖悦慢慢走过去。

小李子使劲磕头等着加注在身上的疼痛,突然,眼前一股香风飘过,他傻傻的看着来人跑到床前接住十三殿下额头掉头的毛巾,然后放进水里、拧干重新覆盖在十三殿下头上,满目焦急,痛苦万分。

小李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粉盈盈的衣料散发着迷眼的光模糊了他的视线,不,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可怜主子。

“怎么烧成这样?太医来过没有。”

小李子惊的快速低下头,一双飞花百鸟鞋缀着细碎的亮石头在他眼底闪呀闪,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石头:“啊?……”他竟没听清主子说了什么。

“怎么烧成这样?太医来过没有。”

小李子条件反射道:“已经好多了,再敷敷就不烧了。”说完死死咬住自己舌头,怪自己不会说话,主子肯定不是问这个:“锦榕已经去挖药了回来就给殿下用。”说完又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万一这小主子不想要殿下治病怎么办!立即改口:“不,不是,只是去取水,对取水……”

章栖悦没细听他说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赶紧又给他湿了湿毛巾敷额头上,这么烫还说好多了?

章栖悦看着床上血肉模糊的人,再看看他头上不起作用的毛巾,恨不得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他是九炎落!高高在上的九炎落啊!他是皇子!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皇子!真以为九炎落死了他们一个个都能升官发财!该死!

九炎落迷糊的睁开眼:“你……”分不清轮廓的嘴角仿佛露出一抹笑意:“栖……我……好……”似乎是累了他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看着这样的九炎落,章栖悦气的浑身发抖,不顾理智的大喊:“来人!”

前院的郭公公、黄公公扑通跪了进来,脸上笑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章姑娘,您喊奴才!”

“滚去请太医!”

郭公公闻言为难的垂下头:“姑娘,您没来过,恐怕不知道规矩,这里是……不好请大夫。”然后谄媚的承诺道:“姑娘若是看了心里过不去,可以等小贼人病好了再来,奴才保证您是第一个动手的,绝不扰了您的兴致。”

“闭嘴!”章栖悦闻言冷笑,她早已见识过这些奴才的嘴脸,不受宠时都恨不得扒人一层皮,更何况九炎落是皇上点名想整死的人,这些人还不可劲欺辱他:“你们这群——”

“别……我……”

章栖悦急忙握住他欲抬起的手:“别说话,我知道,你没事,我没担心你,乖乖的躺着,我保证你没事。”

一旁的小李子闻言仿佛看到了救星,嘭嘭嘭更加卖力磕头:“姑娘心膳,姑娘救救十三殿下,求姑娘救救十三殿下,奴才做牛做马报答姑娘,天天给姑娘烧香,求姑娘发发慈悲,求——”

紧接着一个更瘦小的人影与小李子跪在一起磕头:“求姑娘救救殿下,求——”

章栖悦听到这道声音忍下心里涌出的漠大恨意,僵硬的移开目光,转头看向门口的奴才,一字一句的道:“去请太医——”

郭公公冷汗直冒,他最烦遇到同情心泛滥的主子,什么都不懂还总是要出头,偏偏他们还得罪不起!他忍着压力:“回姑娘,太医们都很忙,要不姑娘请示下皇上。”、

“忙?”栖悦冷笑着解下腰间的玉佩:“太医院没空就去请胡太医!如果他也没空!你们所有人一起撞死在门柱,本小姐听个响!”

——如朕亲临——

025出手

郭公公心里一颤,玉佩也不敢捡话都不敢多说,亲自向太医院冲去,额头的汗擦也擦不完!完了!完了——

李公公见状喜极而泣,砰砰砰!磕的更响:“谢小姐!谢小姐!小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奴才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另一个瘦弱的小身影嗑的更快,脸上的泪更多,眼底感激之情装满大大的眼眶:“谢小姐!小姐慈悲心肠,奴婢给小姐磕头!奴婢给小姐磕头!”

章栖悦握着九炎落的手,掏出衣襟上的手帕为他擦擦嘴角,雪白的天云贡缎落在他乌青的嘴角,看的章栖悦心惊胆战,他,很痛。

眼泪落在稻草铺成的床上,瞬间练成一线,章栖悦无声的落泪,说不出的伤感悲腔从心底蜂拥而出。

瑞枫叶站在门口看着她哭,本想嘲笑她不上课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明明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却止不住掉下来,浓重的悲哀刺痛了他的心。

瑞枫叶不自觉的走过去,站在床边轻轻拦住她的肩,声音不自觉柔和:“别哭了,他不会有事,你不是去请大夫了,用不了多久他又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瑞枫叶凝视着她的头顶,希望她能向往常一样挑起来骂他多事。

栖悦急忙擦擦眼泪,想起她带了药,快速解下荷包取出,掀开九炎落身上的稻草:“拿剪子来!点油灯!还有烈酒。”

屋里顿时一阵忙碌。

瑞枫叶悄无声息的让他的人补齐了这里没有的东西。

栖悦剪下九炎落身上所有衣服,锦帕浸入酒中,心一狠落在九炎落布满伤痕的身上,烈酒顺着翻开的肉钻入一道道伤口内。

床上的人疼的不断抽搐,在疼醒和昏迷间痛苦挣扎。

栖悦没有一丝犹豫,烈酒擦便他全身,为他快速降温,再这么烧下去他会烧死,确定全部擦到后,才拿出盒子,把所有的药给他涂上去,希望减轻他的痛苦。

瑞枫叶就这么看着她,娴熟的手法、不惧血的所为、镇定的态度,让他隐约觉得她似乎做过无数次,甚至连病人对疼痛的忍耐度都预料的那么精准。

瑞枫叶迷惘,她真的是外界传闻中只会发脾气的章栖悦吗!

栖悦做完一切,就让他这么亮着,九炎落烧的时间太长,快速降温只能用极端的方法,如果是冬天就要脱光了去雪地里冻。

胡太医连滚带爬的冲过来,他是章小姐的专用御用,他没资格知道皇上为什么给一位臣子之女配专用御医,他只要伺候好这小祖宗才算,他不是第一个章小姐的太医,自然不想成为下一个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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