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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桃花(27)+番外

难道,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春城曲

第二天,北堂煦邀青衫客游画舫,一来算是为他洗尘,二来江南画舫来往的人多,比较容易打探消息。

北堂煦和青衫客在画舫上温着小米酒,河流两岸商铺林立,热闹非凡,江南水乡特有的烟霭氤氲蒸腾上来,将整条江面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从画舫上望去,仿佛一切都看不清看不透了。

青衫客捧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北堂煦说话,他的脸因长期居住塞北而被风沙侵蚀得尖削而沧桑,与江南的侬软多少有些不合,但是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加上他身上散发出的刚烈的硬汉气息,不但不惹人生厌,还引得船家多看了几眼,眼底有着赞赏。

两人不咸不淡地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北堂煦心头还记挂着澹台烟云的事,难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一阵清脆悦耳的琴声响起,那声音如怨如诉,惹人心疼,北堂煦和青衫客不禁侧耳。

几声琴响后,就听一个如黄莺般动人的声音响起,听那声,该是刚刚及笄的女子,该是活泼可爱的年龄,却唱着极荒凉的曲子。

“谁是护花人,

左手纤云右手灯,

风欲扬,

谁晓迷眼是红尘。

少年荡舟从容过,

朱颜展,

沧海巫云,

素手揽卿魂,

回眸处,

韧弦断,

桃花落纷纷。

长剑乱世,

飞雪古城,

佳人笑,

一城倾倒一城春。

风萧萧,

马前泪雨,

雨漫漫,

淡褪红颜吻。

且听离歌,

酒醒黄粱,

不过一梦。”

随着歌声越来越近,北堂煦和青衫客看到一只画舫正从他们的前面驶过来,唱歌的女子正端坐在画舫上,凝神弹琴,花貌雪肤,如同岸边的垂柳,风姿妖娆,让人忍不住赞叹水乡女子才貌双全,神韵动人。

不知为何,北堂煦老觉得这歌里唱的就是自己,却不愿承认,此刻他想起的另一个人,不是顾芜芫,却是个男人。

那船夫倒认出了那女子:“咦,这不是风月阁的柳如意姑娘吗?”

北堂煦闻言不禁愕然,风月阁,柳如意,江南最有名的烟花地以及第一名妓。

这时柳如意的画舫正好使到北堂煦他们的画舫旁边,柳如意抬头对着他们二人盈盈一笑,倒有几分烟花女子八面玲珑的做派,却不做作。

北堂煦忍不住问:“姑娘,请问你刚刚唱的这歌叫什么名字?”

柳如意欠了欠身,说道:“公子,这歌名叫《春城》。”

北堂煦闻言一惊,追问道:“请问是谁作的词?”

柳如意道:“是一个算命的老先生,前几日奴家去测字,老先生随手写了一首词,说送给我配曲子,我看这词写得极美,自然感激不尽地收下了。今天才是第一次唱呢,没想到就遇上知音了。”说罢又是一笑。

北堂煦却顾不得那么多礼节,又急急问道:“那老先生呢?他在哪里?”

柳如意眉眼间有着迷惑,却不便多问,只道:“那老先生是上个月刚来的,就在月子桥下摆摊。”

北堂煦立刻转身对青衫客道:“青衫兄,在下今日有要事先走一步,他日有缘再聚。”说罢也不等青衫客回应,足下轻点,已踩着水面掠到岸边,急急冲入人流。

留下看呆了的柳如意和船家。

北堂煦照着柳如意说的来到月子桥下,果然看到一个道骨仙风的老先生在摆摊算命,摊边还竖着一块布条,只写着一个“命”字。

北堂煦走近摊子,老先生头也没抬就说道:“来了。”好像早知道他会来一样。

“不愧是天机子,这么多年不见,宝刀未老啊!”北堂煦不禁感慨,顺势坐在了天机子前面。

“你来,是想问春城,还是澹台烟云?”天机子单刀直入。

北堂煦尴尬地笑笑:“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

“没错,春城是我写给柳如意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你听到。至于词里的意思,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吧!”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你给我算命,说我会跟天下第一美人在一起。”北堂煦说出心中的疑惑。

天机子闻言朗声大笑,道:“北堂,我只说是天下第一美人,可没说是女人。”

北堂煦惊得睁大了眼睛。

“顾芜芫号称‘武林第一美女’倒也不为过,但是这天下之大,又岂是小小一个武林可以囊括,再说那是澹台烟云没踏入江湖的时候,现在澹台烟云既来了,这‘第一’的称号自然也要跟着易主了。”

北堂煦已经说不出话来。

天机子宽容地笑笑:“你小子命好,这天下的美人都争着往你怀里送。可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你跟你爱的人会历尽艰辛,而且他还会遭受一场大灾难,躲过了,你们自然可以双宿双栖,躲不过???”

天机子没有再说下去,但北堂煦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躲不过,自然只有死。

一想到澹台烟云可能会死,他蓦地心里一阵抽痛,但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他依然不愿承认自己爱上是一个男人。

即使是天下间最美的男人。

北堂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不死心地问一句:“那芜芫呢?”

天机子笑笑:“顾芜芫,顾芜芫,枉顾相识一场,终是无缘啊!”

北堂煦已经听不下任何东西,脑袋嗡嗡地响着,失魂落魄地走上月子桥,扶着桥的围栏慢慢地走着。

桥下有一叶扁舟轻轻荡过,舟上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身着白色衣衫,女的只是一袭粉色纱衣,背对着北堂煦向前驶去。

女子站在船中,端庄淑雅,光是背影就让人觉得是个绝色佳人。

男子站在船头,身材颀长,黑发如玉,一直披到腰间。就是这样的一个背影,已经让人觉得心神荡漾,难以自持。北堂煦呆呆地看着。

忽然那男子回过头来,冲着桥上的北堂煦微微一笑。

倾国倾城。

北堂煦一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在春城见到澹台烟云的时候,那时桃花如烟,大篷大篷得漫开,佳人肤色如霞,引人神醉。

月子桥两岸没有桃花,可是北堂煦分明看到桃花大片大片地盛开,花瓣如雨,纷纷扬扬。

少年荡舟从容过,朱颜展,沧海巫云,素手揽卿魂。

回眸处,韧弦断,桃花落纷纷。

那少年,正是澹台烟云。

那少女,是明镜烟雪

流言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学了···T T

北堂煦回到莺飞园的时候青衫客已经在大厅等他。

“北堂兄,你去哪里了?”青衫客见北堂煦神色恍惚,不禁皱眉。

“我见到澹台烟云了。”北堂煦还有一些怔忪。

“当真?”青衫客面露喜色,“他在哪里?”

北堂煦摇摇头,当他看到澹台烟云和明镜烟雪的时候,不自觉慌了神,等到他回过神来,他们已经不见了。

“我不知道。”北堂煦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忽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来,道:“对了,明镜姑娘也跟他在一起。”

青衫客像是有些难以置信:“明镜也出城了?”

北堂煦点点头,察觉青衫客脸色不对,不禁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青衫客沉吟半晌:“说不上来,春城向来与世隔绝,城里的人也极少出城,尤其是城主和副城主,本来这次澹台城主跟着你出来我就觉得很奇怪,现在连副城主也出来了,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北堂煦见青衫客面露担忧,宽慰他道:“会不会只是来接澹台回去的?”

“不可能。”青衫客摇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他们的落脚处,当面问问他们。”

北堂煦点点头,就见香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张请帖。

分别向北堂煦和青衫客行了礼,香粉把手上的请帖递给北堂煦道:“公子,刚刚外面有人说把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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