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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岚王(32)

逍遥城破天荒地万人空巷。

原本繁华的大街空落落的没几个人。

万俟珏不用打听也知道这些人全去几十地里外看比武大会去了。她回酒楼去换衣服,发现叱罗吐盖还憨憨地守在门口等她。

“公子爷,您回来了。”叱罗吐盖看到万俟珏又惊又喜,又见万俟珏一身脏污,说道:“我去给您打水。”

万俟珏洗过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又领着叱罗吐盖去了日月堂。让她叱罗吐盖在院子里等她,万俟珏见了想儿,把一身简陋的男装长衫换成了在幽岚城里穿的装束——凤翎金冠羽衣华服,衣袍上那用金线绣成的凤凰活灵活现地展翅翱翔,袍摆处的百鸟绣得活灵活现。她的服饰和万俟雅言的服饰绣纹相似,最大的区别是衣料颜色不同,万俟雅言的衣服料子是以明黄色或以玄色为主,她的则是浅黄或白色为主。

万俟珏走到院子里对换上魁梧甲衣一脸呆憨看着自己的叱罗吐盖说:“这是想儿,太极宫大总管,你认识一下。”她对想儿说:“你给他弄一块腰牌,让他做我的贴身护卫。”她踏上院子里的大马车,又扭头对叱罗吐盖说句:“本宫姓万俟名珏,乃幽岚城少城主。”说完,钻进马车里说句:“起行。”

一辆大马车,前呼后拥地护卫着四五十名护卫,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比武大会的地方行去。

几十里地,车马疾奔,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人群里已是人山人海,护卫开道,万俟珏的坐驾直接进到内场。

场内搭着一个平台,中间是一个高约四丈的高台,高台下方是一片梅花桩。

一面敞开,是围观的武林人士和前来凑热闹的百姓,另外三面都搭着棚子和约有丈余高的坐台。台上坐得都是当今武林里响当当的人物。

万俟珏一眼看见万俟雅言和商泱坐在正面的主台上。主台上不止有万俟雅言、商泱几人,在距他们不远的地方还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那对年轻夫妇不时低头交谈,轻声笑语显得十分恩爱。见到他们如此,万俟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暗中感叹句:“好恩爱。”真羡慕。

主台的另一端坐着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苗族老头子,那苗族老头子一身瘦削,却显得十分精干,双眼如炬。苗族老头边上坐着一个年近五旬的老者,高高瘦瘦得穿着一身齐国官服。这两人后面站着一个俏生生的苗族姑娘,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沙醉心。沙醉心的边上还站着一个约有三十岁的男子,万俟珏一眼认出那人就是当日追杀她的金刀汉子。

江湖五莫惹,幽岚城占了两个位置。凤轩主人、幽岚城主,苗疆毒王、东海龙母、殇情宫主。凤轩主人原是她师祖秦凤轩,后来传给了她小姨,但因秦凤轩还在世,这名号一直还保留着。台上众人的身份,万俟珏已是一眼看明白。沙醉心身前坐的老人自然是苗疆毒王,旁边穿齐国官服的应该就是齐国国师沙勾吻。那对恩爱的夫妇估计就是东海龙宫的人。

万俟珏登上台子,先走到商泱的跟前行了一礼,才转身到万俟雅言身边给她的空位坐下。她入座后,视线不由自主地又落到商泱身上,几日不见,商泱清瘦了许多,神情一如往日的淡漠,视线只在她身上一扫便又移开了。

相对于别派的声势浩壮,商泱的身后就跟着四大弟子。东海龙宫带来的人也不多,但好歹身后也跟了二三十个随从。苗疆毒王也不弱势,台上站着十几个从衣着到长相都古古怪怪的弟子,台下还有一大堆随从跟着,不像是苗疆的人,但看他们那架式就知道是苗疆毒王一派的。倒是幽岚城,除开万俟珏带来的护卫外,旁边还有幽岚城的兵马驻守着在维持秩序。沙勾吻那边也不势弱,带来的人马也不少,和幽岚城的兵马呈对恃地排在另一边。

万俟珏心说:“这还真是比武。对比两派的武力。”

东海龙宫的那位美女看到万俟珏过来,打量万俟珏几眼,笑道:“万俟城主,这位就是少城主吧?果真是风彩照人神韵不凡。”

万俟珏起身上前,抱拳行了一礼,道:“在下万俟珏,有礼。”她心说:“这是比武么?这是赴宴吧?气氛太和谐了。”她与东海龙宫的人客套几句,转身又站到商泱身边,问:“师傅,左右两边的台子上都是些什么人?”

商泱轻扫一眼万俟珏,默。你这不是欺负哑巴么?各门各派那么多人,她哪能一一介绍。等她比划完或一笔一划地写完,天都黑了。

30

30、第三十章 …

万俟雅言狠狠地瞪了眼万俟珏,说:“珏儿,那些都是江湖各大门派的头面人物。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去会一会。”她说完,扭头对沙勾吻说道:“沙国师,时辰不早,开始吧。”

万俟珏冲万俟雅言笑了笑,死皮赖脸地站在商泱身边不走。

沙勾吻笑呵呵地说:“万俟城主莫急。比武切磋,大家点到即止,以免伤了和气。但比武总得有个输赢高下,不妨我们赌个彩头。众所周知,我苗疆毒门的镇派之宝是炼神蛊鼎,我伯父愿以炼神蛊鼎做彩头。”

东海龙宫的那女子笑道:“这主意不错。那我也出个彩头,既然苗疆毒王都肯以镇派神兵做彩头,那我也出一样。”她的手一扬,身后的一名弟子捧着一个盒子送上来。那女子说道:“玄玉凌霄剑。”

万俟珏听说过那剑,剑以深渊寒铁制成,薄如页,坚如铁,刺骨冰寒,削铁如泥,据说,在斩下人的头颅时还能将切口冻成冰封住血管,滴血不溅。

万俟雅言“呵呵”莞尔而笑,爽快地把青芒剑亮了出来,扔到面前的小桌子上,说:“幽岚城也就这个让武林人士看得上,那我就赌青芒剑好了。”

商泱默。她不用武器,出门在外向来是一身轻松两袖轻风。她打架除了用双掌就是一把绣花针,总不能让她撒把绣花针出来说这是殇情宫的镇派之宝吧。殇情宫百余年来确实攒下不少珍宝和神兵宝器,全让她压在仓库里积灰尘,执掌殇情宫这么多年她几乎没去注意过库里到底有些什么。她现在全身上下顶多只能摸出几两碎银子和两张银票。

沙勾吻对商泱说:“早就听说殇情宫聚富一方,令祖收集的宝兵宝甲无数,不知商宫主愿以何物做彩头?”

万俟珏见商泱沉吟似有为难,当即抿嘴一笑,说:“沙国师难道不知道殇情宫闻名天下的不是神兵宝器而是掌法么?《飞花碎叶掌》,你看如何?”

沙勾吻说道:“万俟少城主,凤轩门何时能代殇情宫说话?江湖传言,商宫主是万俟城主背着君宫主偷养的女人,原本老朽不信,今日一见……敢情少城主是否也该唤商宫主一声娘?”

万俟雅言的眉头一沉,掌下的椅子扶手瞬间变为齑粉。

万俟珏笑呵呵地反问一句:“江湖传闻沙国师是令堂和伯父偷生的私生子,是也不是?”

“你——放肆!你含血喷人!”

万俟珏的眉头一挑,说:“若说含血喷人,那也是沙国师你!”她说完,热切巴巴地贴着商泱,说:“对吧,昨日咱俩在酒楼里喝茶还听到人家这么议论来着。”

“黄毛小二,满嘴胡言!”沙勾吻愤怒地叱骂道。

万俟珏理都不理他,蹲在商泱旁边,端起商泱喝去一半的茶一饮而尽,又扭头对商泱说:“某些人死不要脸,想争天下第一就争呗,争到脸红脖子粗都要杀人了还假惺惺地说什么比武切磋点到即止,为了不伤和气还要赌彩头。赌彩头就赌彩头吧,赌了彩头他也拿不走别家的东西偏大他还嘴贱骂人。”

沙勾吻怒,袖子一撩便要发作。

万俟珏又送他句:“沙国师,切莫对号入座啊。”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沙国师,有句话我倒是想问问,都说比武切磋刀剑无眼,你拿什么保证能够点到即止?是想让人在比武时留你性命么?怕死就滚,还召集什么武林大会。丢人不丢人?虚伪。”这下是直接开骂,苗疆那边的人也都让她给煽出火来,眼看就要动上手。

万俟雅言怒喊声:“珏儿!”她沉声叱道:“你当这是你太极宫里么?想直言说真话也不看看地方!你这么明目张担地拆穿,让人怎么下台?”

沙勾吻气得脸色铁青,叫道:“万俟城主,见识了!”他回到座上,手抚在椅子上,“呯”地一声,让他把椅子扶手捏成渣。

眨眼间,两张椅子成了残疾。

万俟雅言像坐在幽岚城里的宝座上般四平八稳地坐着,说道:“孤也见识了沙国师的长舌功力,深闺老妇犹不及国师一二。孤也叹弗如。”

东海龙宫的二位笑看这边骂阵,坐在一边自顾自地喝茶。看这两派剑拔弩张,估计马上就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