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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岚王(8)

难道是她小姨?

万俟珏想到可能是万俟雅言,顿时皮都绷紧了,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决定去一探究竟。她端起碗惴惴不安地靠过去,抬眼一瞅,赫然见到一个美貌绝伦的女子香肩半露地泡在飘满雪色花瓣的浴桶中。满室的香气正是从这浴桶中飘出来的。

那女子先是眉头一沉,跟着那神情转为惊诧,呆呆地看着万俟珏的脸,眼睛眨也不眨。

万俟珏也傻眼了。不是她小姨!是一个比她小姨不知道美多少倍的女人,她以为她娘亲身边的侍女清怜就已经够美,而这女人——

清冷,华贵,就像一朵绽开在雪峰之上用冰雕成的忧昙花。

好美!万俟珏暗叹一声,醒了!不仅人回神了,全身的血液也都沸腾跳动了。她的手掌一拂把端在手里的碗一掌扫回桌子上,足尖轻轻一点,跃至空中,灵巧的一个翻转,如一只跃龙门的鲤鱼一般轻松入水,稳稳地落在浴桶中,挤在那女子的对面。她朝那女子露齿一笑,笑吟吟地说:“幸会。我叫珑儿,玲珑的珑,敢问姐姐芳名?”一道污水顺着她满是污垢的脸淌下滴入清澈的水中扩散开来,原本清澈透亮的水中有一道浊流正顺着她朝外扩散。

那女子眼见满满的一浴清水瞬间变得污浊不堪,就连漂在水面上的白色花瓣也浮上一层尘色。她的嘴惊诧得微微张开,朱红色的唇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万俟珏的头一俯,“啵”地一口堵在那女子的唇上。

那女子的眼睛再次瞪眼,连瞳孔都不由自主地收缩一圈,跟着她便感觉到万俟珏伸来的舌头,她迅速出掌托住万俟珏的下巴将手一扬便把万俟珏的头挪开,跟着人已从水中如一朵出水芙蓉般脱水而出,水珠像颗颗圆润的珍珠般自她身上漾开飞溅洒落。她一手抓住搭在浴桶旁衣架上的衣服在空中连续两个翻转便已将衣服裹在身上,轻灵的身影稳稳地向下飘落,□白皙的玉足轻轻地点在地毯上,立稳。她双手拢在身上握住衣襟,秀眉微颦,满眼不悦地盯着万俟珏,眼里透出责备和疑惑。

那女子的连番动作让万俟珏看得眼睛都直了,美极了!不仅动作美,这身轻功、抓衣饰穿裹衣服时的手法也使得极好。

那女子的视线在万俟珏的脸上和身上来回穿梭巡视几遍,她扭头、转身,背对万俟珏,脱下裹在身上已被身上的水渍浸得透湿的衣裳。

刀削似的香肩、光滑如玉的背脊,玲珑的身体曲线完美地呈现在万俟珏的面前。

万俟珏再次看直了眼,心脏“呯呯”地狂跳。

她不慌不乱地取出携带的衣服换上,再把拢于脑后用玉簪盘起来的头放下。如瀑布般的漆黑秀发被极简单的几缕发带束拢于披垂于身后,泛着黑珍珠光泽的垂散发丝衬得那女人的背影更加清丽冷凝犹似冰雕玉琢。

万俟珏呆呆地坐在浴桶时里,连呼吸都凝住了。她自认阅女无数,见过的美女可绕太极宫转一圈,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如谪仙般的女子。有仙人之姿,眉目之间又透露出几分凡人的情绪,那情绪极是清浅,犹如平静的湖面上荡开的微微涟渏,不轻不重,刚好给这位仙人添了几分若有若无的人味,颇耐人寻味。万俟珏呆坐许久,直到那女子转身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才回神,她又是露出一个招牌式的招人笑容,甜甜的喊声:“姐姐,可否借我一身衣服?”

姐姐?那女子抿紧双唇,秀眉又微微地颦了颦,她转身从自己的行囊中翻找两下,又掂量比较一二,搭佩好后,才将衣服连同佩饰一块叠好置于一张凳子上搬到浴桶前。

“谢谢姐姐!”万俟珏笑颜如花,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似的。

那女子再次颦眉扫她一眼,不着痕迹地暗叹口气,返身出了内室。她出去时视线再次从万俟珏的脸上及手上的那枚凤翎戒指上一扫而过。

万俟珏从浴桶里面爬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扫视内室。内室里的一切未动还维持着刚入住时的模样,那女子的行李也极简单,只有一个行囊包袱,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哪怕连随从的痕印也没有留下。

单身女子!还是一个看似富贵出身的单身女子。江湖上有句老话叫“单身女子莫惹”,说的就是只身行走江湖的女子通常都有傍身绝技。眼前这女子无论从姿色相貌还是从衣着服饰都极招人眼馋,能平安在此落脚,要么是刚出门,要么是有过人的本领。万俟珏认定她属于后者,至少刚才出浴时露的那手就表示她的功夫不凡。

万俟珏仔细地打量起身上的穿戴,无论是衣服还是饰物的装饰都极为简洁,但其用料及缝、制工艺又极为精细,还不避朝廷讳忌。万俟珏对这女子的来历感到困惑。

作者有话要说:^0^潜水的冒个泡

8

8、第八章 …

凤轩门有人专程收集江湖名人轶事及发生的大小事情,一般江湖上略有头面名气的人物都会在凤轩门的江湖手扎中都会有记载,以供凤轩门掌权者随时掌握江湖动态以及做些消息买卖。

万俟珏对江湖人物不说了若指掌、如数家珍,却也自认但凡排得上号的、特别的都会有印象。可面前这位姑娘她似乎闻所未闻。倒是有一位模样绝美、武功极俊、气质也与这位姑娘极为相符,那就是她小时候背着她小姨偷偷拜的师傅——殇情宫宫主商泱。她那十几年没见过面的便宜师傅如今已是三十出头,看这位姑娘的模样估计顶多也就二十上下,这在年龄上差了十来岁。

万俟珏整理好衣襟简单的梳理好自己,来到外厅。

她坐在外厅的椅子上,气质端庄典雅身上隐隐约约又缭绕着点点飘忽轻愁。

万俟珏在那女子侧面的椅子上坐下,略带些腼腆的笑道:“冒昧之处还望姐姐海涵。我瞧姐姐功夫极俊,不知姐姐师承何门何派?”说话间便见她扭头望向自己,神情淡漠,眼神却透出几分怪异,或者说是诧异。万俟珏的眉头轻轻拢了下,即又笑问:“我问错话了吗?”

那女子轻轻点头。

万俟珏眨了眨眼,即又摆出一副恭谦的模样,道:“冒昧之处还望姐姐见谅。”她的视线落在那女子的脸上,又被那白皙若凝脂的玉颈吸引去目光,似羊脂凝玉雕塑的玉颈,让万俟珏极想一亲芳泽,莫名的心悸在心头荡漾,难以自持,坐在她的身边,她的心就一直呯呯地跳个不停,从来没有过的悸动一直盘聚在她的心头。她悄悄地探了下自己的腕脉,脉膊杂乱不稳,似是情绪很不稳。她赶紧移开目光以免自己看得入神失了态。万俟珏承认自己又动色心了。她不缺女人,从她十四岁开始,伺候她的女人就从来没有断过,她看上谁只需一个眼神就有人替她打点妥当把人送来“孝敬”。她想要“亵渎”面前这位绝世女子,但绝不愿假别人之手替她安排好送来,她可以自己去亵渎、亲近,若是让别人动这姑娘,她想拔剑抽人。“姐姐为何不说话?”万俟珏又问。

那女子朱唇微启,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用手指在茶碗里醮了点水,在桌子上写道:“你为何单身出现在此地?”

万俟珏惊得瞪大眼望向那女子,愣了。她惊问道:“你认识我?”她见这女子不说话,倒是以茶为墨在桌子上写字,不由得在心里补问句:“你是哑巴么?”

那女子以哑语比划道:“看样子你不认识我。”她抬头睨着万俟珏,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飘乎迷离,倒是透出几分凌厉,乍一看与万俟雅言盯人的眼神有几分相似,使人心头惨得慌。

万俟珏从小被万俟雅言盯到大,只要不是对上万俟雅言她谁都不怕,当即应道:“再次请教姐姐芳名。”

那女子又以指尖醮茶,在桌子上写下五个字:“商泱,字雪城。”

桌子上的五个字让万俟珏傻眼了,她愣了半天才抬起头望向商泱,惊疑地叫声:“师……傅?”抬头,视线对上商泱的那双剪水秋眸,只见温漾的眼神略微透出几分凌厉和责斥。万俟珏迅速反应过来,再次问句:“真是师傅?”她见商泱的眼神突然沉了下去像是要发作赶紧又说句:“怎么可能啊,你看起来只比我大上两三岁,我师傅可以三十有三的人了。”

商泱嗔扫一眼万俟珏,以哑语比划,问:“你为何这般模样出现在此?”她知道万俟珏会哑语,她小时候教过万俟珏,这些年万俟雅言也一直有让万俟珏学。

“额,呵呵。”万俟珏干笑两声,说:“我遇到丐帮的‘鬼影神盗’,他把我偷光了。”被贼行老祖宗偷走东西,她不觉得丢脸。她又问:“您呢?为何在此?”她不称商泱为师傅,在没有确定面前这位到底是不是她师傅以前,她绝对不会喊师傅,省得被占便宜。堂堂殇情宫宫主会一个人只身在外,连个小宫女都没有?她不信!她凑近商泱,拖长声音撒娇道:“我现在身无分文。”话犹未落,她突然出招朝商泱攻去,同时道声:“得罪。”,就“得罪”这两个字的功夫,已是连出十几掌。她的掌速极快,快得掌影连成线,每招每式不是直取商泱面门就是去点胸前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