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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穿成店小二(93)

在他千千万的恩客里,有一个很特别的人,是酒楼里的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很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实在是很无趣的一个人。

可是有一天,这个人很认真地跟他表白了。

作为花魁娘子,跟他示好的男人实在太多了,可是大家眼里,他始终是一个风尘中人,只配用钱谈交情。

只有说书先生是认真的。

阮绍民内心很复杂。

他接受过无数有钱无心的人的馈赠,却唯独不能坦然接受这样一颗真心。

何况,他还是个男人。

所以说书先生只能黯然离开了。

阮绍民穿越之前是八卦圈的人,八卦之心一路跟着他到了古代,并在遇到狗仔大神方希其之后彻底爆发。

于是经常跑去参加各种婚礼啊、武林大会什么的。

然后认识了武林第一神偷李素手。

李素手不愧为“双面神偷”,换张脸跟喝水似的稀松平常,按照方希其的说法,这人要是去现代,韩国棒子的民族产业早就衰败了。

可是,没有人看过他的真面目。

阮绍民于是随口提了一下能不能看他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前有方希其和贺归断袖在前,让阮绍民不由得对来自男人的殷勤多了几分顾虑。

不过李素手对别人油嘴滑舌,对自己倒是端正谨慎,还有点笨。

这种感觉,真是莫名的熟悉。

然后有一天,李素手和贺归去了一趟天狼水寨。

贺归回来的时候,告诉自己,李素手就是说书先生厉疏。

这是要毁三观啊!

阮绍民告诉自己要淡定,淡定,淡定……

可是这他妈的要怎么淡定啊!

阮绍民决定等厉疏回来抓着他的衣领,就像以前拍剧那样,特别霸气特别爷们地问他,是想要干什么,是不是想追他?

可是,他居然没有回来。

阮绍民等得快要人格分裂的时候,终于爆发了。

既然你不来,那老子自己去找。

于是他离开了三月镇,找啊找啊找。

没找到。

阮绍民只好回了麒麟镇。

参加完一圈武林大会回来,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满堂香老板金五娘从名满江湖的水芙蓉春风笑变成了人人唾弃的三更死,满堂香便由原来的老鸨接了手。

阮绍民没有再回满堂香,在双面兰轩旁边买了座宅子,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偶尔去悦来客栈看看方希其,逗逗贺破晓。

麒麟镇的人只惊讶镇里来了这么一位美貌惊人的翩翩佳公子,没人料到他就是原来名满麒麟镇的花魁娘子蒲草。

日子一天一天过下去。

有天悦来客栈的小二阿来送来一封信,说贺老板举家搬迁,把客栈所有权给他。

之后镇中盛传,麒麟镇外汇集了大批武林高手,合力击毙贺归一家。

阮绍民赶出镇外找人,却什么也没找到,他有些伤感,方希其可以说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朋友,没想到现在,连唯一的朋友也失去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报仇这件事,偶尔想想,却没有考虑过付诸行动。

接手了悦来客栈的阮绍民没什么心思经营,转给了小黄书书商童久,得到的钱银送了部分给王婆,自己依然过着波澜不惊的寂寞生活。

这天,阮绍民路过王婆的西瓜档,想起王婆之前一直很照顾方希其,心里有些唏嘘,便停下来买了个瓜,和王婆聊了聊近况,王婆也很想念方希其和贺归父子。

正聊着,忽然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阮公子,好久不见。”

阮绍民回头,就见到上官琉一脸惊喜地站在身后。

“好久不见,上官盟主。”阮绍民颔首。

上官琉被阮绍民一句“上官盟主”猛地泼一头冷水,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终于道:“快别这么叫,阮公子只管当我是朋友便是了。”

阮绍民对上官琉一贯印象不错,也从阿来那里知道贺归一家被追杀那天是上官琉给他们送的信,语气便软了几分,笑道:“那在下便不客气叫一声上官兄了。”

上官琉喜不自禁,道:“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阮公子,不如今日我做东,一起吃个饭如何?”

阮绍民也有心打听一下贺归一家遇险的细节,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边走边说,上官琉思路很清晰,很快便将事情经过说清楚,阮绍民沉吟片刻,道:“上官兄是说,贺归和方希其他们在阵法启动之后,不是死了,而是不见了?”

上官琉对阮绍民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人都不见了,难道还能活着,便道:“九死一生三观尽毁四大皆空阵威力无穷,各派弟子皆认为,贺先生他们,兴许是……尸骨无存了。”

阮绍民闻言笑笑,不在说些什么。

上官琉更加不解,方希其和阮绍民交情甚笃,何以听到他尸骨无存的消息反而笑了。

到酒楼前,上官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阮公子不难过?”

阮绍民笑笑:“难过可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吗?而且,对于方希其来说,也许只是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而已。”

上官琉不明就里,想继续再问,阮绍民已经自顾自跨进了酒楼。

依然是麒麟镇最负盛名的闻一醉。

自从说书先生离开之后,阮绍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听说少了厉兰渊,这里的生意淡了不少。

不料一踏进去,就见酒楼里坐满了人,店小二眼睛利得狠,一见上官琉和阮绍民二人,便知非富即贵,忙迎上去,给两人安排到仅剩的一张桌子上。

阮绍民看着满堂食客,笑道:“前阵子还听说闻一醉现在生意不如从前了呢,没想到原来更好了。”

上官琉道:“阮公子有所不知,听说之前闻一醉出名的那位说书先生厉兰渊回来了,这些人可都是来听他说书的。”

阮绍民脸上一僵,就听得大堂里的客人欢呼道:“厉先生出来了。”

阮绍民抬头向台上望去,果然见到那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人从后堂款款走出来,脸上带着专业而疏离的笑。

厉疏在台上站定,向人群扫了一眼,扫过阮绍民时视线微微顿了一下,又看了看和他一桌的上官琉,很快移开了。

阮绍民眼看着他清了清声音,开始讲那个讲了无数次的《五女兴唐传》,他的声音很好听,可是阮绍民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明明他的脸上并没有戴面具,为什么却感觉离得更远更加看不清了呢?

第二天一早,阮绍民便被敲门声吵醒,一开门竟然是上官琉。

上官琉笑得风流倜傥:“阮公子,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一起去郊外踏青。”

阮绍民看了看他那双笑得弯弯的眼,道:“好。”

第三日,阮绍民起床开门,又见到上官琉候在门外,很是玉树临风:“阮公子,今日淫雨霏霏,不如烫壶小酒,一起欣赏雨景?”

阮绍民看看他,道:“好。”

第四日,上官琉衣冠楚楚,言辞恳切:“阮公子,今日镇东那边请了戏班,不如一起去观看观看?”

第五日……

第六日……

阮绍民已经被上官琉搭讪成了习惯。

直到一个月后,上官琉约他一起去游画舫。

麒麟镇的河不大,镇中居民没有游画舫的习惯,有这个雅兴的,多是外地来的富家公子,请了胭脂巷里的姐儿作陪,打着游河的名号,做点富有情趣的运动。

不过上官琉说的游画舫是真正的游画舫。

两人单独租了一艘画舫,摆上几碟水果小菜,温上一壶花雕,看着画舫外风景如画,倒也颇有情趣。

上官琉捏着酒盏,状似不经意地提道:“说起来,阮公子年纪也不小了,可是既未娶妻,也不见你提起过心上人,不知是何打算?”

阮绍民倚着栏杆,看着河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才听得他道:“心上人,倒也是有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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