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有一座道观(61)+番外

作者: 小时你个渣渣 阅读记录

说完,傅杳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她一跨出门,眼前的景物不再是道观的前院,而是京城的一处坊口。

在她出现的那一瞬间,京城突然就下起了雨,先是绵绵细雨,但很快就下大了,一声声打在行人的伞上,像是千万把刀子从天而降。

傅杳朝着坊里走去,最后在定国公府大门处停了下来。

定国公府的红漆铜钉大门现在还很鲜亮,但可惜,几年后他一死,这座锦绣膏粱堆也就要跟着倒了。

秋雨一点点将傅杳浸湿,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身着黑色衣裙的她在这傍晚中宛如鬼魅,看得国公府里的门房都不敢出来问上一声。

这时旁边有人撑伞走来,白色的玉骨伞罩在她的头顶,将所有的寒冷驱在伞外。

“我真想杀了他们。”傅杳看着定国公府那块牌匾道。

“现在就可以动手。”钟离一身玄衫,兀自飘然出尘,半点水花都不曾溅在他的衣角上。

“这回不劝我了?”

“他们气数已尽,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杀了。”傅杳突然笑了起来,“仇肯定要慢慢报才痛快。”

“看来你仇人很多。”

“不多,而且他们都即将成为尸体。”想到这些,傅杳又开心了一些。周围云收雨霁,她撞了撞身边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想吃暖锅,路过而已。”钟离道。

“那我也要一起。”

“随便。”

“我要吃最贵的。”

“……”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坊外走去。

眼见着他们撑伞离开,定国公府的下人不由都松了口气。

可算是走了。

自从三姑娘的事发生之后,他们现在连晚上出门都不太敢了。

……

傅杳和钟离最后来到了一家老字号的暖锅店。北方的秋天冷得彻骨寒,这个时候就应该吃上一锅暖乎乎的美食,温暖一下冰掉的胃和心。

在大堂坐好后,傅杳问钟离道:“不好奇我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情绪变化这么大,为什么又会来京城。

“我们现在只是搭个饭的同伙,你的事与我何干。”钟离淡淡道,“小二,”他把小二叫了来,丢给他一包金子,“去将京里所有酒楼最贵的菜都来一份。”

小二本想说什么,但是见到里面的金光闪烁后,立即歇了声,“好嘞,小的这就去帮您点!”

于是在柳赋云同人进这家酒楼时,就见里面排起了一条长队,而且人人手里都还捧着个攒盒。

第47章

自从三月会试重考,到四月殿试之后,柳赋云一改之前的名次,被点为探花。前三甲可以直接授官,而今他已经是位京官。

既然步入了官场,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来,少不得要有应酬。

今日柳赋云便是来赴宴的。

他在进门之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正在喝酒的傅杳。

不过一开始没想起是她,还是走了几步之后,才又回过身来,走到傅杳的身边,试探性打招呼道:“观主?”

傅杳酒杯正在嘴边,见到他,笑了声:“竟然被认出来了。”

柳赋云视线在她的黑衣黑裙上掠过,那意思不言而喻——平时大家出门在外基本上不会穿黑衣。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来下回我得换身装扮才行。”傅杳道,“对了,还没恭喜你高中探花。”

“一时运气好而已。”柳赋云这并不是谦虚话,都已经到了那个层次了,前三甲若没有压倒性的才华,剩下也只能是看运气。

“就算是运气,那也是有实力铺垫。”傅杳说着。

“多谢观主夸奖。”柳赋云谢了一声,想了想,又道:“明年有外放的空缺,我想外放去江南。”

“你想这个时候外放?”傅杳有些意外。

一般来说,大多数人都选择在京城先待个几年,巩固一下关系,等有了一定的资历之后,外放出去,攒点政绩再回来,到时候就能往上再进几步。

柳赋云现在就想外放的话,不是个最佳的选择。

“傅侍郎怎么说?”傅杳道。

“傅大人没有阻止。”

“既然他没有阻止,那你听他的便是。”说到这个,傅杳突然道:“既然你要外放出去的话,那是不是也该成亲了?”

趁着京城的贵人还记得住他的时候,与朝臣联姻,等将来想再调回来,也有岳家出力,不至于一直流落在外。

柳赋云眸色微黯:“赋云暂时只想做出点实事。”

“如此。”傅杳点点头,“你快去赴宴吧,将来若是真到了江浙,可以去我那观烧炷香。”

“一定。”

两人就这样寒暄了几句。柳赋云上了三楼。

三楼雅间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见柳赋云到了,少不得让他自罚三杯。

在柳赋云刚坐下没多久,雅间的门又开了,一头戴紫金冠身着红色蟒袍的俊俏少年人走了进来,“你们竟然都到了。”

同样是来迟的人,对于柳赋云,一众京圈纨绔子该让他自罚三杯,但是对这后来的这位,却无人敢有这个胆量。

“小侯爷您可算到了。”大家站起来逢迎道,纷纷给他让位子。

“你们坐着别动,我和柳兄坐一起就行。”小侯爷说着,手揽着柳赋云,在他身边盘坐了下来,嘴里道:“刚上楼的时候,看楼下有人排场竟然比我还大。我看脸,又眼生的很,京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大人物。”

“这可能是外面来的富商,什么都没,就银子多,才弄出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似的。可惜他们不知道,这楼上坐着的都是真佛,谁把那点东西看眼里。”有人笑话道。

柳赋云听到这,出言道:“那两位也许只是想尝尝京里的美味也不一定,汪兄又何必如此揣测。”

“你这么维护他们,难不成他们是你亲戚?”有人故意道。

柳家是扬州富商,这个不是秘密。这人话里话外的,连带着柳赋云也给嘲笑了进去,毕竟商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不入流的玩意。

“怎么说话的?”小侯爷顿时面上就冷了下来,英俊的面上也多了丝寒意,“先不说柳兄是本世子请来的客人,他今天能坐在这里,靠的不是背后柳家,而是他自己考中探花的本事。有些玩笑话,还是要先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开比较好。”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但是因为出自他的口,之前嘲讽的人就在心里不服,也只得咬碎牙,脸上带笑,嘴里连连道歉。

柳赋云端坐在一侧,但笑着接下了这些道歉。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他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些小事而被人记恨。

大概是大家看出来了小侯爷对柳赋云的维护之意,于是接下来的宴会在没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一直到酒过三巡,柳赋云出雅间去透气。差不多一刻钟后,再回来时,就见小侯爷一个人靠在雅间外面的柱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