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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座道观(94)+番外

作者: 小时你个渣渣 阅读记录

傅杳不理会管家是怎么想的,她朝着前面走去,一边道:“听说这次请来的三位先生里,一位精通史学,还打算自己编本史书?”

管家听她这样问,就知道她是找谁了,“您是来找史先生的?”

史先生是唯一一个不是老爷学生的人,因为家学渊源,对史学一直情有独钟。

不过读书是一件非常耗银子的事,这位史先生只会读书,其他的一概不会。现在已经一贫如洗,就剩下一屋子书了。

所以老爷一写信四处邀请人,他的第一个带着书前来投奔的人。

“带我去找他。”傅杳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已经朝着那位先生的住处走去。

他们的身后,大门处洗扫的几个学子面面相觑,最后挠了挠头,“这可是半点都不像瞎子啊……”

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傅杳来到了一处晒满了书的院子。

院子中间,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人正拿着笔在涂涂写写,忙得不亦乐乎。

管家要说开,傅杳却伸手阻止了他。她自己这弯腰捡了本地上的书,翻过来一看,一本《春秋纪年》。再换一本,还是《春秋别册》。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傅杳道。

管家听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还沉迷于书海中的史先生,立即不多事的退了下去。

傅杳拿了根棍子在地上翻着书,最后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找到一本《魏国册》走到史先生旁边坐了下来。

春光明媚下,她架着腿看着书,旁边文士则似乎在写什么,一边修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两个人谁也不打扰谁,各自忙各自的。

等到史先生歇下来伸个懒腰时,猝不及防见旁边坐了个黑衣女人,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是谁?”这个女人也太诡异了些,一身黑不溜秋就算了,眼睛都蒙着还做出一副看书的样子。

傅杳将最后一页翻完,举着书侧过脸来问他,“这《魏国册》似乎不是完整的。”

“对,”一说到书,史先生就没那么惧怕了,这是他最擅长的东西,“那本书还有下半册,不过我没找到。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

“那你可知道钟离止这个人?”傅杳问。

“钟离止?”史先生在嘴里念叨了会儿这个名字,然后起身匆匆进了他的屋子。

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才又捧出一本书出来,一边翻看一边念叨:“大魏历代皇帝没有钟离止这个名字,但是在皇子之中,确实有一位恪怀太子止。这位太子后来战死于河西,有关他的记载并不多,史书上也就只有只言片语。”

傅杳将那本书接过来一看,相对于当朝皇帝的那句,有关于太子止的话确实只有短短的一句。

“昭光十六年,太子止战死于河西,谥号恪怀。”

但是顺着这句往下看,能窥见当初的往事一角。

太子止战死后,同年皇帝驾崩,皇五子继承大统,也就是后来的魏世宗皇帝。魏世宗是一个不错的皇帝,但同时也是个手段狠辣的帝王,后世对于他的褒贬一直就没统一过。

可这位到底还能通过史料记载去判断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本该继承大统的太子止却是一团迷雾。

将书合上,傅杳问史先生道:“当初魏世宗一共兄弟几个?”

史先生想也不想就道:“魏世宗是恪怀太子的胞弟,至于其余的皇子历史留名的没几个,只有一位皇八子被封为平王,一身都在西北征战,最后二十六岁那年战死在嘉峪关。”

“这个平王叫什么?”

“钟离临。”

傅杳点点头,将书还给了他,“谢了。听说你要编书,以后你编书所需要的花销,书院都给你包了。”

“当真?”史先生先是一喜,但很快又疑惑道:“你是谁?我好像没见过你。

“你不觉得你现在问这个问题太晚了?”傅杳道,接着她又嗅了嗅,一脸嫌弃道:“你是多久没洗澡,这酸菜味……财神都要被你熏走了。”

史先生嘿嘿一笑,“这不是忙嘛。”

傅杳才不管他这些,捂着鼻子道:“以后洗一次澡领一次钱,没洗免谈。钱找六安先生领。”

“当真?”史先生生怕她反悔一样,美滋滋的跑去洗澡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傅杳将那本书又翻看了一下,再次重新放了回去。

史书上的寥寥几笔,概括的却是一个人的一生。尘封的历史之下,多的是不可窥见的谜题。

钟离止是太子止吗?

夜晚,傅杳来到皇宫。剑再次出窍,五殿下体内的执念果然再次出现。

“你叫什么?”傅杳问他。

男人摇头,“我忘了。”

“钟离临是你吗?”

男人似乎陷入了回忆。接着,他又重新回到了婴儿的躯壳内。

月色透过窗户照在傅杳的身上,她将爬满锈迹的剑身抽出,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钟离”二字,耸了耸肩,“行吧,我承认我有点过分好奇了。你就当我漫漫人生太过无聊,想找点乐子吧。”

第72章

翌日,傅杳正在品尝赵兴泰尝试的新品——豆腐皮包子时,六安先生来访了。

赵兴泰对于任何能品尝他手艺的人都欢迎,六安先生一坐下,他立即就把包子粥端了上来。

傅杳原本以为他有话要说,结果六安先生吃完朝食,什么话也没说,继续下了山。

第二天早上,他又准时出现。

一连好几天都出现后,傅杳实在不想对着他这张褶子脸,干脆放下筷子道:“有话就直说吧。”

“观主误会了,我只是想来试试赵小哥的手艺。”六安先生慢吞吞道。

傅杳一时有些痛心疾首。

一开始见到六安先生时,多么正直的老头啊,现在也会学着说话拐弯抹角了。

还是三娘过来在她身边低语道:“这段时间,山下书院捉襟见肘,银子不多了。再加上史先生一天洗二十次澡去找老先生要钱,老先生没得法呢,只能是上山来找您了。”毕竟您才是罪魁祸首。

“一天洗二十次?”傅杳觉得自己低估了某些读书人的脸皮厚度。

“是的。总而言之,这是找您要银子来了。”

傅杳顿时笑了,她热情地招待六安先生道:“老先生你想吃啥都行,兴泰肯定会满足你。那个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你了。”

开玩笑,她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哪还有银子给他。

就知道观主要跑路,三娘抿嘴一笑,跟了上去。

两人进主观后,傅杳突然转身,看着三娘道:“话说,当初你不是说要给我赚钱来着?你再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赎身哪。”

三娘身形一滞,她确实忘了这事。

“看来你现在在我身边呆得很安逸,”傅杳道,“连初心都忘了。”

三娘无言以对。

她确实忘了还要复活的事。

刚死的时候,她还一心还惦记着人间的生活,但是现在和活着也没有多大差别,而且跟在观主身边,还能够见识到各种不同的人和事,她不免生出懈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