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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说不要以貌取人(115)+番外

作者: 柴帽双全 阅读记录

直到一年前元戎皇城被攻破,塔尔古被杀后元戎人便如丧家之犬,大臣百姓全都在往南逃,元戎朝廷也成了一盘散沙,连个主事人都没有。

一直到达巴拉干出手,将这些溃逃的朝臣集合起来,在漠南重建了元戎王庭,自己也成为了新一任的大单于,元戎混乱的局面才稍微得以缓解。

谢云澜对这位新单于有些忌惮,达巴拉干能在如此短的时间组建新的王庭,必然不是个庸才。

他还给袁朔上过折子,分析达巴拉干此人的威胁,夏军是否该继续南进,将元戎王庭彻底打散。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达巴拉干继位后干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将塔尔古还活着的几名亲信将领斩首示众,又将头颅送给大夏皇帝,表明他们求和的诚意。

连年征战,劳民伤财,而且再往南打,夏军后续的补给运输就会很困难,粮草一但被截断,深入大漠的夏军就会孤立无援,综合考量下来,袁朔答应了达巴拉干的求和,签订一系列条约后,元戎与大夏间的争斗暂时休止。

但也只是暂时,谁都不知道这位新单于达巴拉干到底是如他所言的那样无心与大夏为敌,还是在韬光养晦。

不过单单从表面上看,元戎人是一心求和的,主战的塔尔古残部全被达巴拉干杀了。

这样想来,梦主是塔尔古残部的可能性并不大?谢云澜没有下定论,他对梦境的原理了解太少了,他问沈凡:“你觉得梦主是想做什么?他为什么要在梦里重复地杀人?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的力量可以因此增长吗?”

“没有好处,梦境力量无法通过杀人的举动来增长,但是,”沈凡话锋一转,“魔可以。”

谢云澜立刻想到了沧州城的事,他道:“如果这个梦主正是我们要找的被心魔附身之人,他在梦里杀人八成便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力量。”

“对。”沈凡点头道,“人的恐惧绝望,怨恨痛苦,一切负面的感情都可以增长心魔的力量,在梦中即便没有被真正杀死,但入梦之人会一次次经历这种死亡的绝望。”

“那么这个梦境表现为涯州城被屠可能就跟梦主人本身的情感无关,而仅仅是他为了增强力量?涯州城八年前被屠一事是涯州百姓最为恐惧的事,他在利用这种恐惧?”谢云澜道。

“有这种可能。”沈凡说。

谢云澜皱起眉头:“那这样的话,我们该如何找到对方?”

他之前猜测梦主是对涯州城有极大仇恨之人,所以才要一遍遍杀死城中百姓,现在看来可能并没有什么仇怨,而仅仅是借由屠城之梦增强己身,便像骆咏安先前搞的河神新郎一样。

“只能从梦境中找线索,”沈凡说,“梦主一定也在这个梦境之中。”

谢云澜:“在梦中的涯州城里?”

沈凡点点头:“冰河上的元戎铁骑只是梦主力量的幻影,他的真身一定在城中。”

“那便今夜再去梦中找找线索。”谢云澜下决定道。

第66章

梦要晚上才能做,现在刚到下午,离天黑还早。谢云澜并不闲着,黄耀武要为他设接风宴,他直接拒绝了,说:“酒回头再喝,先得把这个做梦之人找出来,老黄,你安排人手去统计一下目前做梦的人员名单,详细点,什么时候开始做梦,做梦的时候睡在哪里,全都弄清楚。”

“可是……”黄耀武想说根本统计不全,有很多人都跑出城了。

“我知道,先统计看看。”谢云澜说。

这份统计名单未必有用,可能就像他们猜的那样,梦主只是随机拉人入梦,但谢云澜目前并没有明确的探查方向,就连对方到底是不是被心魔附身之人都不确定,他得做多手准备。

未免黄耀武这边的人手不够,谢云澜把王泰他们也叫去帮忙了,一行人离开太守府后,谢云澜和沈凡也离开了屋中,他们去了主厅旁边的厢房。

谢云澜先前并不知涯州城中入梦之人如此之多,如此普遍,因此将曹金玉带到了太守府中,想有事就近询问。他和黄耀武交谈时,曹金玉就在一旁的厢房等待。

曹金玉在屋中有些坐立不安,他见到谢云澜进来,立刻起身见礼:“谢大人,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怠慢,给谢大人赔罪了。”

曹金玉在城门口方才知道谢云澜一行人的身份,竟然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宣武侯,而那位白衣的公子,竟是接连降服了京中和沧州两只妖蛟的龙神使者。

谢云澜抬手制止道:“不必多礼,黄大人方才同我说了涯州城中的事,卷入这个梦境的人非常多,也有其他的客商因为经过涯州城便开始做梦,这个梦境并不是针对你们,具体真相如何,还需细细调查,你们在涯州城可有住所?”

“有的。”曹金玉连忙道,“我们经常走这条线出关,在涯州城有一处宅子。”

“那便回去等消息便是,不必担忧,此事我会带人调查。”谢云澜道。

“多谢谢大人!”曹金玉又行一礼,他没把沈凡拉下,又转头对沈凡行礼说,“多谢沈烦烦大师!”

他不知道沈凡的姓名,但城门口黄耀武说的话,他听到了。

不光是曹金玉听到了,城门口所有的卫兵,以及进城的百姓,全都听到了,谢云澜在屋中谈话的这一会儿功夫,龙神使者沈烦烦大师驾临涯州的事已经传遍了。

谢云澜和沈凡出府的路上,碰见的涯州官吏和差役,都要喊一声:“见过谢大人,见过沈烦烦大师!”

谢云澜:“……”

他试着朝众人解释:“他叫沈凡。”

众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大师名叫沈凡,字烦烦,见过沈烦烦大师!”

谢云澜:“……”

他都不敢去看沈凡的表情。

沈凡其实没什么表情,大抵已经被叫到麻木了,甚至,在他们来到韦承之的居所,韦承之唤了一声“沈凡大师”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侯爷?沈凡大师?”韦承之正在院中锄地,瞧见他们来了,立刻将锄头扔下,招呼道,“快请!”

他想要给谢云澜他们斟茶,却又发觉自己手不干净,手指衣袖上满是泥土,便道:“侯爷稍坐片刻,我去换身衣裳。”

韦承之去屋后换衣服的功夫,谢云澜打量着这间院落,并不大,位置也不是好的城中地段,外墙简单的用竹子围了一圈,院子中间有一条石板铺的小路,周围都还是黑色的泥地,屋舍也只有两间,看起来有些简陋。

但这不会是黄耀武没有关照,八成是韦承之自己选了这么个地方,他喜静不喜动,不然也不会抛下京城的繁华跑到这偏远荒芜的涯州来。

院中这小小的土地被他分成了好几片,一部分种花,一部分种菜,红绿相映,别具心裁,此地虽然清贫,但韦承之过得大抵不失乐趣。

谢云澜瞧见屋中供奉着两尊牌位,牌位上写着韦承之妻女的名字,而在牌位旁边的桌案上,还摆放着一些巴掌大的木雕,木雕被雕刻成了动物的形状,有小鸟小兔,还有小猫小狗,很多种类,有的做工粗糙,大抵是刚学还不太会,后面的就越做越精细了,模样也越来越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