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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说不要以貌取人(54)+番外

作者: 柴帽双全 阅读记录

沈凡品尝了一下,觉得桂花酒酿跟樱桃酒酿不相上下,于是继吃完樱桃酒酿之后,又开始消灭桂花酒酿。

谢云澜等伙计退下去后便再次开口:“你的第二盏魂火跟寻常人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沈凡一边吃酒酿一边说,“魂火就是魂火,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唯一的差别就是强弱。”

“强弱?”谢云澜记得沈凡先前说过,魂火的强弱跟人的生死命数息息相关,还说世上能够将羸弱之火重燃的只有主宰万物的天道以及生死幽冥之神衔烛之龙。

可昨夜,有那么一刹那,谢云澜感觉自己灵魂中迸发出一种力量,瞬间清退了周围的妖物。

“昨夜我的魂火是不是变强了?魂火的强弱不是只跟生死命数相关的吗?怎么会突然变强?”谢云澜问道。

“人的信念本身就跟生死命数相关,面对同一件事时,勇敢坚定者和胆怯退缩者可能会有截然不同的结局。”沈凡将最后一口酒酿吃完,放下勺子说,“越是坚定之人,魂火越是强盛,魔物也越不容易侵犯。”

“那……”谢云澜心里一动,“是不是说,只要足够坚定,哪怕是凡人,也能够战胜魔物?”

“理论上是这样。”沈凡支着下巴,看向谢云澜,不知道是不是屋内闷热,他的脸颊有点泛红。

“实际上呢?”谢云澜追问。

“不能。”沈凡的身形也有点摇晃,答起来却没有迟疑。

谢云澜:“为什么?”

“因为凡人终究只是凡人……”沈凡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竟是额头抵上桌沿,趴着睡着了。

谢云澜:“……”

他一动不动的呆坐了片刻,然后去晃了晃沈凡。

沈凡不满的挥开他的手,眼神迷离着嘟囔道:“我困了。”

谢云澜:“……”

这不是困了,是醉了。

谢云澜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他端起沈凡的茶碗看了一眼,确认里面装的确实是茶水不是酒水。他们是点了酒,但从头到尾只有谢云澜喝了几杯,沈凡只吃了两碗酒酿。

而就是这两碗酒酿,让沈凡醉倒了。

谢云澜:“……”

他已经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静默片刻后,他又去晃了晃沈凡:“困了就回去睡,先起来。”

“不要……”沈凡又一次推开他,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眼角,现出一抹诱人的酡红,因为醉意,他说话时尾音不自觉的拖长,听起来跟撒娇一样。

谢云澜又一次僵住,可能是他也有点喝醉了,他无端感觉自己有点脸红心热。

他深呼吸了一下,第三次去叫醒沈凡:“回去再睡,这里睡得不舒服。”

这一点说动了沈凡,确实很不舒服,而且他的枕头也不在,怀里空落落的。想到此,他努力的在谢云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谢云澜喊了伙计,将菜打包好后,又下楼牵了马,随后再上来,扶着沈凡坐到马上去。

“坐稳了,别掉下去。”谢云澜提醒道。

沈凡“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胡乱应的。

谢云澜控制着马速,让马匹保持漫步的速度,免得跑得太快将沈凡颠下去,但这样他还是不放心,就诱着沈凡说话,不让对方睡过去。

“你以前没喝过酒?”

“没有。”马上坐的也不太舒服,沈凡调整着姿势,他将自己的脑袋搭在谢云澜肩上。

谢云澜努力维持着镇定,不去在意那喷吐在他颈侧像羽毛一样轻柔的温热呼吸。

他不知道沈凡的确切年龄,看外貌估测是二十多岁,跟自己差不多,这个年纪的男人竟然没喝过酒,简直匪夷所思。

谢云澜想到了什么,问:“你真的是龙神使者?”

虽然龙神使者的称谓完全来源于谢云澜的胡编乱造,是真是假他本该再清楚不过,但是京中所有人都信了,甚至被心魔附身的袁朔都信了,沈凡又在昨夜召出了衔烛之龙的火焰虚影,弄得谢云澜都开始怀疑,他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胡编的东西碰巧就是真的吧?

“是不是,你不知道吗?”沈凡语气幽幽的。

谢云澜干咳了一声,心道不该问的,给沈凡胡编名号的事,沈凡还没想起来记仇,不该提醒他。

幸好,现在沈凡很迷糊,仇没来得及记,就已然在醉意麻痹下忘掉了。

谢云澜赶紧岔开话题:“你明日就走吗?去找下一只心魔?”

听到“心魔”二字,沈凡稍稍清醒了些,他看着谢云澜的侧脸,“嗯”了一声。

谢云澜:“此事很急?”

“也不是很急。”沈凡道。

“那干嘛不多留几天?等我把京中事务处理完就……”谢云澜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正撞上沈凡的视线,墨色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漂亮,有一种让人陷进去的魔力,谢云澜一时忘了说话。

“就怎样?”沈凡问道。

谢云澜回过神:“就可以陪你去找剩下的心魔。”

他已经仔细的考虑过,眼下四方安定,他留在朝中也没什么用,无非是像先前一样任个闲职,而且三月后袁朔一死,他即便不想涉及皇权争斗,恐怕还是会被波及。

既然如此,不若就跟着沈凡去找心魔,既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也能免得魔物祸害百姓。

沈凡盯着他看了会儿,说:“会很危险。”

“我知道。”谢云澜不在意道。

他当然知道会很危险,而且这种危险不单是对他,对沈凡也同样,他的魂火虽是魔物克星,却也有许多的弱点,甚至会被魔气反压一头,昨夜若是只有沈凡,未必会是眼下的结局。

有人帮忙总归会好一点,让沈凡自己去面对余下的心魔,谢云澜不太放心。

“你不怕死吗?”沈凡又问。

“怕。”谢云澜承认的坦坦荡荡,他又不是什么生死置之度外的圣人,自然也是怕死的。

畏死却又敢以身犯险,乃至坦然赴死,人类的这种矛盾行为,沈凡不太能理解,就像他不明白昨夜谢云澜为什么能迸发出那样炙烈的魂火,明明他只是再渺小不过的凡人。

“好吧。”沈凡答应了。

“明天我就去递折子,大概四五天后就能把事情处理完,然后……手不要乱摸。”谢云澜忍无可忍了。

沈凡的手已经从他的腰一路挪到了胸口,简直肆无忌惮。

“没有乱摸。”沈凡纠正,“我只是在看你的魂火。”

“那也不许瞎看!”谢云澜斥道。

他语气严厉,耳朵却有些微不可查的泛红。

沈凡没发觉,乖乖的“哦”了一声。

他的手没再乱放,老老实实的抱着谢云澜的腰,二人共乘一骑,慢慢悠悠的走过夜晚宁静空寂的街道。

他们也没再说话,沈凡将脑袋搭在谢云澜肩上,醉意又一次席卷,他微阖着眼。半梦半醒间,沈凡突然轻轻唤了一声:“谢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