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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夫人破案日常(44)+番外

作者: 怀呱 阅读记录

叶秋嬗本不是巧舌如簧之人,自己未达成职分心有愧意,却不知如何宽慰。默不作声地上了马车回到家中。

第二日一大早便醒来,望着窗口唉声叹气,今日并无信鸽飞来,她也不知自己是否因无所作为而被枢密省暗自摒弃,还未施展手脚便已结束,思及此处,她竟萌生出一丝丝的不服气来。

冯妈妈眼见着自家姑娘这段时日怀有心事,却不敢细问,只得寻了空隙柔声建议道:“姑娘近来少眠,定然是气血上有亏空,不如叫程大夫来给您瞧瞧?”

叶秋嬗心想,人程大夫面上虽只是个骨科名医,但私底下却是枢密省的密使医师,每日又是治病又是公干,可没空为了点小病三番四次往叶府跑。

她心头愤愤然抱怨着,忽而灵光一现,想起一事。

“悬丝诊脉!”叶秋嬗像是打通了经脉,从椅上一跃而起,忙摇着冯妈妈手臂催促道:“冯妈妈,快去给我寻个信鸽来!”

冯妈妈不明所以,呐呐应是。

作者有话要说:跟你们讲个笑话,作者君打字“浓烈的血腥味”那个浓字一直打不出来。

找了半天,才发现我打的是‘long’……

差点把口音带到文里去,好生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D

第31章

三日后……大靳天牢内, 一张白麻屏风将牢房分隔两端。

一端是破败不堪的石床,上卧一个浑身血污骨瘦如柴的妇人, 奄奄一息大限将至。

另一端则坐着一个纤瘦清隽的白衣少年,以网巾束发, 面覆金镶玉仕女面具,只露出一对莹白精致的耳廓,温雅娴静、弱质纤纤。

这少年正是乔装改扮的叶秋嬗, 她是自那日给谢芝传信之后便一直对今日翘首期待, 现如今身临此处倒是添了一分紧张。

屏风里头的余亮之妻刘氏还在痛苦地呻/吟,谢芝倒是一派轻松,纤长玉指上盘着从程大夫那儿取来的金丝,将一头缠在余亮妻子手腕, 而后延伸到叶秋嬗所坐之处。

【叶姑娘, 待会儿由我盘问,你且细细听着,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谢芝心头之话从金线传达过来, 叶秋嬗神色郑重地颔首应是。

“怎么?这两日对我用的酷刑还不够?见我……咳咳、见我要死了又叫大夫来治?”余亮妻子双目大睁,眼眦欲裂。说话时嘴角带血渍, 看来这两日没少受酷刑。

谢芝对叶秋嬗眼神示意之后才道:“罪妇刘氏,你若将你丈夫行踪招供,我们便不会对你用刑。”

余亮妻子只是咳嗽,未发一言,叶秋嬗却清楚地听到她说:【自我进来那日,便没想过活着出去……将相公供出来了, 以后谁来救我孩儿……】

“真是愚蠢!”叶秋嬗听此,心头不禁骂道。

余亮在边界为非作歹时便未考虑过自己妻儿的死活,现如今身陷囹圄更是藏踪匿迹,这样的丈夫还有何可期待?恐怕他为了自己,将妻儿卖了都不会心疼。

谢芝心细,见叶秋嬗搭在金丝上的素手紧握成拳,便知她察觉到异样。伸手拍拍她的肩,将人叫到牢房外去。

“谢大人,那妇人已生无可恋,心头唯一挂念的是她的儿子。还坚信她丈夫会来救儿子,是以才抵死不招供的。”叶秋嬗蹙眉道。

就这一点谢芝也觉得头疼,当今圣上奉孝道,以仁治国。余亮之子属罪臣后代,将来会发配边境,毕生受朝廷监管。但他年岁尚小不能施以刑罚,刘氏便是仗着这一点才无所畏惧。

她心知自己活不了了,即便到死也不会将她丈夫供出来。

谢芝俊颜肃然,思忖半响还是对叶秋嬗道:“再试她一试,若实在不行,我还有其他法子。”

叶秋嬗点头,两人又进牢房坐下。

“刘氏,我知你已无心苟活,可你该想想你的儿子,你去了之后,余亮一天不伏法,他便永无自由之日。”谢芝语气幽幽,只捡着刘氏软肋来说。果真让她有了些许意动,可随后又恢复麻木的神情,仍旧抵死不开口。

谢芝气极,正欲再说,却听屏风外传来几声低咳,谢芝止了话,走至屏风外去。

甫一出去便瞧见叶秋嬗一脸颓然的神色,见到他出来才招招手示意他附耳细听。

“刘氏说连她自己都不知晓余亮的行踪!”

叶秋嬗轻柔的声音夹杂着温热的气息传来,带着有几分酥痒,令他不自在地离远了些。

手指轻扣在她皓腕之上,心头道:【他们夫妻一场怎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上回便是在影卫眼皮子底下传递了消息,差点让这母子逃了。就算她不知道余亮如今藏在何处,但也一定有法子找到他。】

叶秋嬗细细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欲撤开手去,却又被他抓住握在掌心……

【听我说完,看来硬逼刘氏是不行的。不过我还留有一手,程大夫那处有一种能使人嗜睡和呕吐的药丸,前日我已派人悄悄下在刘氏饭菜中。是以这两天她身子应是有些异样的,你便谎称她已怀有身孕,可懂?】

谢芝眸含狡黠之意,叶秋嬗微愣之后立即明白了他的用心。

刘氏如今对自身已无希冀,只有让她知晓了自己身上还有必须活着的使命才能刺激她将余亮供出来,以保全自己胎儿能够安稳诞世……

她如今就像个铁嘴的葫芦,唯有非常手段才能将她的嘴撬开了。

叶秋嬗思及此,转身将金丝拿起,朝自己这边拉扯两下,一根线绷得笔直。

【这大夫怎的又回来了?】刘氏心头疑道。

叶秋嬗抿抿嘴犹豫不决,她还未为人母,也从没听过大夫是如何给孕妇确脉的,只能搜肠刮肚回忆以前看得戏文中是如何演绎。

半响才压着嗓子道:“刘氏,你这是喜脉啊。”

“……”

话音刚落便听里头刘氏一阵嗤笑,侧头去看谢芝,见其也是一副无言以对的神态,便知自己说错了话……

谢芝睇她一眼,相当无奈。却不得不搭腔,要将戏演下去。

“小叶大夫您再诊诊,这几日听狱卒通报说着罪妇时常呕吐,还怕是中了毒,因此才请了您来诊治。”

谢芝不愧是做戏的个中好手,话里含话,语气惊疑。在刘氏看不见之处却是面色无异,听他道完里头果真止了讥笑,一片死寂。

叶秋嬗默默对谢芝道声佩服,又接过话茬:“谢大人,草民怎敢欺骗您?刘氏这脉象确乃珠胎暗结之象啊。你们若不信便是找其他大夫来把脉也是同样的结果。”

她笃定的话语让刘氏大惊失色,不顾疼痛也直起身来反驳。

“不可能!我上月还来了月信,怎会怀上孩子!”她未说出口的还有便是她与余亮同房已是三月之前,是以根本不信叶秋嬗所言。

叶秋嬗被问得一噎,却也只是片刻,随后便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起来。“你大概还不知,有些妇人怀孕之时的确会来月信,只不过是胎位不稳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