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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悔(224)

张安、布庄、消失。

小宁儿愕然回头。

两个男人看过来。小宁儿心里打了个突。

探花郎金屋藏娇是不能见人的事,所以每次凌昭来,林嘉都紧张地让他快走。小宁儿心里也明白的。

她忙强作镇定,扭身走开,一钻进人群里就加快了步子,赶紧回家去了。

敲开门,马姑姑开门:“小宁儿,你回来啦。”

“怎么这么晚?”她问,“我们都吃过饭了,你吃了没有?”

小宁儿想说刚才遇到的那两个人的事,可话到了舌尖上又吞回去了。

马姑姑是凌九郎的人。她还是决定去跟林嘉说。

府里选丫头,相貌是第一关。小宁儿相貌不过关,几次选丫头都被筛下去了。府里根本没她的立足之地。

她是没有机会到凌九郎跟前伺候的。

她的前程,终究还是跟林嘉捆在了一起。

同样的错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到了里面,林嘉坐在榻上似正出神。

小宁儿唤了声“姑娘”,把街上遇到的两个男人的事说了。

林嘉怔住:“找张安的?”

“是。”小宁儿说,“他们提到了布庄,说张安就这么消失了。怎么听,说的都是张小郎。”

小宁儿问:“姑娘,要告诉公子吗?”

林嘉想了想,怀疑还是赌债的纠纷。她道:“不必,有人找张安,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宁儿也才反应过来。

是啊,找张安,与她们有什么关系。林嘉都和张安已经义绝了。

她就是因为昨天的事,心神不宁,才一惊一乍了。

她有心想问张安去哪里了?怎就消失了?难道真是被卖了?

凌九郎没管他吗?

每个人所知道的信息都不全面,不全面的信息便容易导出不正确的结论。

小宁儿此时忽然明白了昨晚林嘉为什么面色苍白,呼吸又乱又重。

凌九郎都能给张小郎下药。

那如果、那如果张小郎被诱赌得家破人亡也是凌九郎安排得呢?

林姑娘不愿意做妾,一心想要与人平头正脸地做夫妻。

凌九郎把她嫁出去。

然后毁了她的家。

打碎了她的坚持与信念,敲断了她的脊梁。

让她如今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安于在这里静静地做一个外宅。

小宁儿只觉得背后发寒。

林嘉等了一天,等到天色暗了,问马姑姑:“季白今天不过来吗?”

马姑姑道:“没过来,大概明天会来吧?”

以季白过来的频率,今天不来那就明天来,总归超不过三天去。

林嘉点了点头。

马姑姑问:“找他有事啊?”

林嘉道:“不急。”

不急,她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经历了那样事,她如今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甚至不敢迈出院子的门。

他在家中守孝,还有近一年的时间。

都不急。

等明日季白来了再说。

她要季白传个话。

她要见他。

有些事,即便揭开了血淋淋,她也想要个明明白白。

不能像现在这样,暗夜里心里生了鬼,吞噬着人心。

她更希望,他能站在她面前,从容地告诉她,都是误会。

都是假的。

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第二日季白中午来了。

他总是捡着饭点的时间来,或午饭,或晚饭。

因这个时间,人都在房子里,街巷上人就少,看到他的人就少。

林嘉道:“我有事找他,如果可以,请他这两日方便的时候,过来一趟。”

“咦?”季白道,“好。”

想问什么事,又想林嘉既是非要见凌昭,定是不方便告诉他的事。便不问了。

林嘉还特意嘱咐他:“不必急。”

季白道:“好。”

季白回去了。

该是歇午觉的时间了,林嘉回了屋里。

马姑姑跟小宁儿说:“我上趟街。”

成日里待在小宅子里,马姑姑闷得慌。

她功夫虽好,却本来不是护卫。她男人才是凌昭的护卫。

她孩子大了,在山门里学功夫,有师父管着,不用操心。她便跟着自己男人在京城随着凌昭,夫妻不分开罢了。

但她是女子,去了京城后又颇受后宅喜欢。

侍郎府的女眷出门,喜欢让她跟着,比男仆更方便。

凌昭因此将她算进编制里,也给她开一份工钱。

只现在成日里跟着林嘉住在这边不出门,实在闷。

下午趁着林嘉歇午觉,她就上街转一圈。也没多远,隔三四条街,就有商铺街,很热闹。

这片坊区住的都是殷实人家,治安不错。青天白日的,也不会有事。

林嘉本来在这里,也是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又不是坐牢,没什么不放心的,便去了。

林嘉回了屋里,并不想歇午觉。根本睡不着。

便拿本书,歪着看。

忽然窗户打开,跳进来个大活人。

第 142 章(寻亲)

两个番子一路追踪着小宁儿跟到了林嘉所居的宅院里。

待小宁儿进去, 门关上,瘦高的问矮壮的:“你看见了没?”

矮壮的说:“看见了,她下盘真稳, 是练家子。”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马姑姑往那里一站, 走动那两步, 行家里手就看出来了。

因这片区域非是什么富贵区域,都是殷实人家,两进、三进的宅院。可能是家有几顷田的读书人家,也可能是金陵的七八品的小官人家。

看那妇人的打扮, 像是护院。这样的练家子, 一般人的人家里少见。

张家那个事, 跟邻居打听了一圈, 再结合张安的快速消失, 两个人就已经在怀疑张家是被人做了局。

这种局他们太熟悉了, 厂卫也常做。

往当官的人家里安插眼线哪那么容易呢。大家子里都是世仆家生子, 根本不进外人。

便寻那些被信重的管事、受宠的妾室,甚至于得力的大丫鬟,诱其父亲兄弟儿子去赌,欠下巨额赌债,要么还钱、要么赔命, 要么……帮厂卫做事。

“若真是她,生得那样美貌,可能被囚禁起来了。”瘦高的跟矮壮的说。

这般美人, 设局弄到手, 关起来做个禁脔,也不稀奇。

待看到邻居有婆子端着板凳坐在门口择菜, 便过去塞几文钱打听:“那户人家怎么大白天地关着个门?”

“一直就那样,搬过来就那样。也不跟邻居来往。乔迁酒都没请一桌,也不见给邻居们些见面礼。”婆子问,“你打听她家干什么?”

瘦高的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们家姑娘跟他表哥私奔了,我们是奉主人命来找的,一路追到了这里,有点怀疑那家……”

婆子一拍腿:“十有八九就是了。他家搬过来的时候,我瞅见一个小娘子下车,戴着帷帽。进去了再没出来过。日日关着大门。你说着没做亏心事,邻里邻居的,谁家一天到晚地关着大门啊。看我家,都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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