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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1)

《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

第1章 第一章

言落月睁开眼时,感觉自己被扣在一只胶囊里。

她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身下泡着一汪浅浅的水渍,触感丝滑黏腻。

光芒从外界透进来,映出四壁上的红色脉络,一根一根,像是毛细血管那样,孱弱而清晰。

蹬了蹬腿,言落月觉得哪里不对。

抻了抻小胳膊,这股感觉更加挥之不去。

于是,言落月低下头去,第一眼就锁定了异样的来源。

盯紧从肚脐延伸出的长长管状物,言落月陷入沉思。

“……”

她见过鼻饲管、气管插管、导尿管,以及静脉注射的点滴管。

但人这一辈子,能在肚脐上插管的机会不多的。

从外表上看,这东西好像是条脐带。

那么,以功能来论呢?

伸出只有饼干大的白嫩小手,言落月环住管子,用力一握——

效果堪称立竿见影。

下一秒钟,输送氧气的通道被截断,缺氧的窒息感逆流直上,直袭大脑。

言落月憋得脸孔发紫,小嘴吧嗒两下,咕噜咕噜地吐出一长串泡泡。

破案了,这根管子就是脐带。

忙不迭松手,让脐带重新恢复先前状态,言落月再次环视四周,心中若有所悟。

血管、脐带、椭圆形的壳子……这里似乎并不是预想中的胶囊,更像是什么卵生生物的蛋。

她,被困在一颗蛋里了。

不对!言落月骤然惊觉:以目前的状况而论,她好像不是被困住,而是还没破壳啊?

“这批……孵化……”

“……族里孩子……食物……”

声音透过蛋壳传来,忽强忽弱,时远时近,朦胧得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言落月竭力竖起耳朵,只辨认出几个零星的字词。

蛋壳外,一男一女二人,正在往孵蛋的沙坛里喷水。

上百枚玉白的龟蛋,整整齐齐地排成数十行。

它们被埋进浅棕色的沙土,上面再覆一层松软透气的蛭石。

这些承载着希望的新生命,就像是被播洒下的种子。需得咬定一口元气,才能从埃土中破壤而出。

少年人背倚木架,眼神好奇。

“雨姐,今年这批族里的孩子,要什么时候才能破壳啊?”

另一个女人穿深绿纱衣,她仪表庄重,语气也比那少年稳重十倍。

“短则须臾,长不过百日,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近两天了。”

未孵化的龟蛋蛋壳雪白,恍如上好的汉白玉,细看之下竟有剔透之意。

少年手指微动,隔空虚虚一点,精准瞄向诸蛋之中,最为醒目的那颗:

“雨姐,好大好白一颗蛋,我竟从未见过。这是谁家的孩子?别是族里捡蛋的时候,把鸵鸟一族的幼崽认错了吧?”

蛋壳之内,言落月似有所感。她蹬蹬小脚丫,带动着整颗蛋也摇了一摇。

“不要胡说。”

轻呵一声,女人放平语气,微微一叹。

“从日子和位置来看,应该是言枫小叔家的。唉,他们夫妇二人年轻有为,可惜天妒英才,意外遇到了爆发的魔灾……等等,言干,你在干什么?”

原来不知何时,言干兴冲冲挽起两条袖子。

手伸进蛭石里掏了两把,唰唰几下,大白蛋就被扒拉了出来。不顾上面还染着泥土,言干直接将其揽入臂弯。

怀抱白蛋,言干目露坚毅之色:

“枫叔和婶婶平日待我不薄,现在他们虽然走了,但孩子我愿代为照顾。”

他抱起白蛋的动作不假思索,未曾有半分犹豫。

然而蛋壳内,言落月只觉山呼海啸,地转天旋,宛如爱丽丝梦游仙境美术馆——遭了梵高了。

以手扶额,年轻女子只觉哭笑不得。

物种天性使然,哪怕火烧尾巴了,龟族做起事来也是从容不迫,有条不紊。

言干却是族中的一个异类。

这位后辈虽然率性天真,但资质不差,唯一的缺点就是……动手能力似乎太强了些。

“没人拦着你养,只是快快把蛋放回去。”

年轻女人上前两步,切切叮咛:“快孵化的蛋会分泌粘液,表面特别光滑,你经验不足,抱着容易失手。”

随着两人距离拉近,言落月终于听清了二者的交谈。

柔婉女声透过蛋壳,自带一层回声混响,落入耳中时,好似一场来自宿命的宣判。

“你别把蛋摔了”,是言落月在这个世界听见的第一句话。

下一秒钟,言落月只觉周身一轻,陷入危险的失重状态。

言落月:“!!!”

言干:“啊啊啊啊雨姐!!!”

年轻女人:“干——!!!”

——谢邀,人在蛋里,自由落体。请问有大神知道,从摔碎的蛋里孵出来以后,人还能活吗?在线等,挺急的。

在生命的倒计时里,言落月大脑空白一片。

唯有眼前星火般迸发的红光,连着仅剩的一道念头,突兀跃入眼前心间。

言落月想,她知晓自己此世的物种了。

有壳、得孵、而且还言灵。

——乌鸦,绝对是乌鸦。

这神嘴至少得有三百年功力,实在是恐怖若斯!

言干当即六神无主,手忙脚乱地去捞白蛋。

然而事发仓促,玉白蛋壳上又附着一层薄薄粘液,滑不丢手。言干三四次触碰到蛋壳边缘,终又失手滑落。

千钧一发之际,雨姐轻叱一声,手中抛出一团暗绿色的丝网。

那丝网纹路细密,迎风就长,一起一伏之间宛如会呼吸的海藻。它稳稳当当地充当了垫子,在白蛋缓冲落地之际,蛋身还上下弹了一弹。

“呼——”

言干擦擦头上急出的冷汗,与雨姐同时吁出一口长气。

年轻女人没有急着收回法器,沉下声音训诫道:

“干弟,你平时粗心大意就算了,对蛋蛋们怎么能如此性急?这次便是教训,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如此毛躁。”

言干被吓得连头毛都服帖了,垂着眼睛乖乖认错。他目光顺势落到地面,下一秒钟,言干整个人惊恐地一个大跳。

“啊!”

年轻女子气急:“你看看,我才刚说过你什么?”

“不,不,不……”言干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海藻网,“雨姐,蛋,蛋,蛋……”

蛋碎了啊!

言雨忙不迭一回头,只见那玉白龟蛋从顶心往下,可不是正绽开一道清晰的裂纹?

言干嘴唇发白,扑到蛋前,颤抖不已的双手轻轻触及蛋壳。

他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从没经历过大事,焦急后悔之下,眼泪竟然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呜呜,我的蛋……”

哭了两声,言干又觉得不对,忙改口道:“呜呜呜,枫叔的蛋,枫叔的蛋蛋哇……”

言雨不言不语,她蹲在蛋旁,无声地握起了手心。

只见蛋壳上的裂纹越绽越大,壳内响动也愈发清晰。

伴着言干的抽噎,蛋蛋节奏十足地来回摆动,宛如正被顽童摆弄的不倒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