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164)

没准在那边,大家各个都是暴躁老哥,一言不合就来记壳槌。

巫满霜仔仔细细听课,认认真真思考。

“所以说,这些人族妖族的混血后代,继承了一部分妖族风俗。每逢意见不合时,就会……离婚?”

“差不多吧,不过不是自己离婚,而是替祖先离婚。”

凌霜魂很讲究地纠正了他的用词。

“每逢重大矛盾时,他们就会查阅族谱、刨坟、从地里起出棺材,再由两个后人穿上喜袍,代替对应的先人举办离婚仪式。”

——想不到吧,活人不想过了可以和离,而死人的婚姻关系还能冥离!

巫满霜:“……”

言落月:“……”

她感觉,这不应该叫做冥离婚,这应该叫做云离婚。

即使是受过庞大信息洗礼的言落月,都觉得这风俗实在太阴间了。

——欺负死人不会说话是吗,你们吵架,然后把老祖宗刨出来离婚???

言落月忍不住道:“这到底是什么不肖子孙。难道他们的先人就没有揭棺而起,抡起哭丧棒来,挨个锤扁他们的脑袋吗?”

“不知道。”

凌霜魂无辜叉手,脸色不变地讲了个冷笑话。

“你们看,这村子里现在只有纸人,没有活人,可能就是老祖宗们已经诈尸揭棺,抡爆过每个后人的脑袋了吧。”

在凌霜魂回忆起相应史料,追本溯源后,那个缥缈声音的真实身份,也随之水落石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声音应该是月老庙的执念。”

民间往往有些神异传说,讲得是某庙/某寺/某塔/某断桥,格外适合年轻男女一见钟情。

在凡人口中,这种现象叫做“求桃花很灵”。

而在修仙界里,有一个专门的名词来形容此事,就叫做“执念”。

“长久的、浓烈的情绪可以催生出执念。据我所知,有些寺庙大堂宜催人出家、有些楼宇宜点化状元郎,有些月老树下则宜订终身……”

讲到这里,即使以凌霜魂身为史官的见多识广,都不免眼角微抽。

“当然,像这种执念是给人办冥离婚的月老庙,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啊!”

做史官真好,记录的东西多了,什么事都能碰到。

这其中,某人的缘故也是功不可没。

凌霜魂感慨道:“小言,你可能真的有些龟卜天赋在身上——下次,我们还一起出门。”

言落月:“???”

反思一下,你礼貌吗?

就在一龟一鹤险些又要掐起来的当口,那凄幽的声音,再次于月老庙内凭空出现。

它似乎并不在在意凌霜魂把自己的来历扒了个底朝天,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他们,让三人快快开始冥婚仪式。

“等不了啦……不想等啦……等不了啦……不想等啦……”

声音传入耳膜,引发大脑震颤起一阵微微的晕眩。

与此同时,庙宇内银光闪烁,控制位置的阵法被不断激活,让整座月老庙颠簸得像是一艘航行中的大船。

言落月闭上眼睛,按了按耳根:“执念能强大成这个模样,也是少见。”

在学堂里,也曾有先生讲述过执念相关的知识。

但按照冯小圆的说法,普通执念并无伤害能力。

它只能令人似有所感,或是加强心中本来就有的念头。最多最多,也就是托个梦而已。

至于额外浓烈的执念,则会侵入神识,类似于民间传说中的“鬼上身”。

……但这座月老庙,天知道它是怎么和这些阵法产生联系的?

言落月只听说过执念可以夺舍肉./身,还没听说过执念能夺舍阵法呢!

“小言,别纠结了。”凌霜魂苦笑一声,劝说道,“在今天之前,也没谁能想到,月老庙还负责拆婚啊。”

丹顶鹤亮出翅膀维持平衡,在波动的庙宇里,他如一张迎风的白帆般展开身体。

凌霜魂扬声道:“冥离婚仪式罢了,不必催促,我们这就办!”

半炷香后,月老庙的执念方收到信号,收起了颠簸抖动的神通。

“现在……就……开始……”那声音阴沉地威胁道。

凌霜魂从纸人手里接过喜袍,双手一抖,露出血迹斑斑的绸缎衣料,分别递给言落月和巫满霜。

“你们先披上袍子,暂且忍一小会儿。”

这破庙既能随意更改他们站立的位置,又有凌厉的阵法作为守卫,甚至还不惧怕巫满霜的毒性。

在没有做好鱼死网破的最终准备之前,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皱着眉头披上喜袍,言落月悄声问道:“冥……离婚仪式,你会主持吗?”

看看衣衫上的斑斑血迹,言落月心中很是怀疑:之前那些穿上这件衣服的人,是否因为错将“冥离婚仪式”办为“冥婚”,才会遭逢不幸。

但这习俗实在太冷僻了。

若不是他们小队里有小凌史官,谁能猜出世上还有这么完犊子的民俗啊!

凌霜魂硬着头皮苦笑一声:“伯祖父的记载只有三行字……我试着编一编吧。”

他仰头看向高悬的房梁,语气渐渐沉静下来:

“它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我们三个懂行的人,总不会因为一点小错就把我们怎么样的。”

言落月和巫满霜各自披上红衣。

他们三人围成一个三角形,背心向里,警惕地观察着庙宇中的动静。

见言落月和巫满霜穿好喜袍,两个被巫满霜撕去面孔的纸人越众而

出。

它们用黑洞洞的面孔“对视”一眼,然后分别爬进两付敞开的滑盖棺材里。

与此同时,一声极其细小的“啪”音,在空气中响起。

“……”

巫满霜眼睛上蒙着白纱,无法跟人交换眼神。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和言落月碰了碰肩。

凌霜魂站立的方位背对着棺材。

而巫满霜和言落月则面向两口棺材,他俩把细节看得清清楚楚——

在纸人爬入棺材的瞬间,它们的脚底板上,有一根银灰色的丝线猛然崩断!

原来,这些纸人都受一根贴地的银线操纵。

难怪一路走来,它们的脚底板始终贴着地面摩擦,不曾抬起。

言落月眨了眨眼,觉得那银线看着眼熟,似乎有点像……有点像……

对了,它有点像千面魔的经脉丝!

她转头给巫满霜比了个口型:“千面魔?”

巫满霜摇头。

在魔界,会用类似丝线的魔物有很多。

即使他的传承记忆里包括了非常详尽的魔物百科,也无法凭借一根丝线判断对方的物种。

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

“魔物。”

巫满霜对言落月做了这两个字的口型。

没有十成把握的事,他一般不会对言落月说。

现在既然敢开口,巫满霜就能保证,那根丝线背后藏头露尾的始作俑者,必然是一只魔物无疑!

嚯,好家伙,居然还真有魔物参了一脚。

言落月轻啧一声,战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