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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306)

她柔声道:“受惊过度,需要抱抱安慰。”

听到这话,巫满霜先是一僵,随后紧绷的肩头也缓缓松弛了下来。

他把慢慢止住流血、但仍然沾着血渍的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学着言落月的样子,有点笨拙地拍了拍她的后心。

“别害怕。”巫满霜坚定地说道,“我一直都在……只要一个眼神、一道声音,无论有什么想法,我都会配合你去做。”

肩膀上,巫满霜只听言落月闷闷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不是在说我。”言落月感慨万千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一条刚刚受惊过度的小美蛇,一定要给个抱抱作为安慰……”

这个计划,她从始至终没和满霜和小凌商量过。

他们两个之前又惊又怕,还要强作镇定,真是难为死人了。

巫满霜:“!!!”

她怎么看出来的!

巫满霜一下子从言落月的怀抱中跳了出来。

他猛地扭头,生硬地转移话题,并且趁人没注意踮了踮脚。

仿佛能借这虚假的一寸身高,表现出自己顶天立地、没有受惊、永远可靠的坚强情怀。

“那片魔雾,我去抓它……”

“不用了吧。”言落月喃喃道,“你看,它都自投罗网了。”

只不过在言落月身上受了些创伤,甚至还没伤及根本,灰雾却已经逃窜而出。

它一旦撤离被操纵者的躯体,就没有东西能伤害到它。

灰雾在半空中盘旋两圈,犹自惊疑未定。

它刚刚冷不丁之下,挨了言落月和巫满霜合力抽出的一大比斗。

受伤的阴影还没消散,灰雾不敢再找三人组的麻烦,只能愤愤地从空中捞一点外溢的情绪作为补偿。

而在众多外溢的情绪里,当然只有楚天阔的情绪最浓,也最为美味。

只不过,它已经不打算使用这个食盒,只是随便吃点试用餐。

——毕竟,它全数放开进食的时候,一定得完全没入食盒体内。

倘若这时,有个人过来给楚天阔一剑,那事情就麻烦了。

在奄奄一息的楚天阔头顶盘亘片刻,吃了好些负面情绪压惊,灰雾总算放松心神。

但正在它松弛警惕的下一秒钟,楚天阔整个人却仿佛一道旋涡,要将它生生拉扯进食盒的束缚之中!

楚天阔翻身跃起,神采奕奕,刚刚被剑阵加深的奄奄一息,竟然只是一种假象。

与此同时,不远处瘫倒一旁的宋清池,也一边咳着血一边站起来。

他咳出的血,倒是真的。

只是下一秒钟,宋清池一把拽下脸上半张“烧毁”的易容,露出分毫无损的本相。

那动作……

啧啧啧,他这一撕,简直比小姑娘扯下晚间面膜还要利索。

58w+】

宋清池撕下易容的动作, 又是利落,又是干脆。

这重出乎意料的反转戏码,瞬间将凌霜魂看得目光发直。

这一刻,凌霜魂的表情就宛如《冰河世纪》里那只追着松果的松鼠。

他历经千辛万苦, 终于抓住松果, 第一口居然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吃。

多年野史记载的习惯, 让凌霜魂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储物袋里,准备从中拿出纸笔书简, 当场速记一番。

然而腰间的储物袋像是被系了个打死结,一连尝试了两三次都打不开。

凌霜魂这才反应过来:之前楚天阔封住了他们三个的储物袋,至今也没有解开呢。

遗憾地叹了口气,凌霜魂摇头松手,再把目光转向另一边。

一看见言落月和巫满霜,凌霜魂下意识战术后仰——

还有完没完了,你们两个?

一个抱抱而已, 刚刚抱了那么久就不说了。

现在都已经贴贴结束, 居然还要手拉手, 像是两个郊游的小朋友?!

带着三分无语,三分好笑, 还有三分被蒙在鼓里的急迫,凌霜魂像是要强调自己的存在一样, 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咳咳咳!”

白鹤有点哀怨地对两人伸出双臂:“小言,小巫, 我也饱受惊吓啊!”

这两天的嘴炮输出和情报输出,百分之八十都来自于凌霜魂。

现在眼看事件终结, 他的安慰和贴贴在哪里?

言落月往凌霜魂的方向走了两步, 又想起什么, 半路停住。

她解释道:“我衣服上,好像沾了一点满霜的血……”

而且言落月的侧脸上,绝对切实地沾上了巫满霜皮肤上渗出的毒。

凌霜魂:“……”

白鹤变脸的速度,几乎和刚刚撕去易容的宋清池一样快。

他呵呵一笑放下手臂,非常从心地说道:“那还是算了吧。”

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小巫的热情拥抱。

哪怕只是间接拥抱,那也不行。

凌霜魂自忖,他的命硬程度,可比言落月弱多了。

“不过小言,你至少得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霜魂目光炯炯地盯住言落月:“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觉得,你现在手里有全套剧本!”

言落月谦虚地摆了摆手:“全套没有,只有差不多大半套吧。”

眼看凌霜魂的眼睛越睁越大,假如能变成原型,没准都要用鹤嘴啄人了,言落月才哈哈一笑道:“好吧好吧,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鉴于事件当事人距离不远,当着事主的面大声复盘往事,显然有失礼仪。

所以,言落月很适时地把声音放轻了一些。

三小只就像是要密谋谋反一样,把脑袋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听言落月转述起楚天阔曾经讲给她的旧故事。

“一直以来,楚师兄和宋师兄他们两人,并不是真的决裂……”

时间前拨八十年,回到陶桃被楚天阔一剑穿胸的那一天。

灰雾将楚天阔体内的情绪吃个精空,只剩下满地杯盘狼藉,任由楚天阔眼神空洞地躺在满地泥水之中,然后便扬长而去。

宋清池惶然的目光,在楚天阔和陶桃的尸首间游移,像是一只被暴雨浇透羽毛的雏鸟。

他下意识地叫道:“师兄……桃桃……”

然后下一秒钟,宋清池便看到,楚天阔虽然双眼空洞向天,任由暴雨迎面倾盆而下,可他的右手却屈成爪状,深深地往已经被浇得稀烂的泥水中一抠!

宋清池骤然噤声。

右手猛然握拳、忽然屈指、或者手背绷紧用力,是他们三人之间的独特暗号。

这个暗号里包含的内容繁多,具体意义视情景而定。

大体上,这个动作可以代表“不对”、“停止”、“事情要反过来做”……等等消息。

就像此时此刻,大师兄的意思是——换一种态度,不要用这种语气对着我。

于是宋清池闭了闭眼,像一条落败而不甘的狂犬,大声吠叫,然后把事情的责任一股脑地推卸到楚天阔身上。

“不是说好了,去死的人应该是我吗?!”

——我知道,本该去死的人是我。

——所以刚刚的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