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315)

楚天阔:“……”

楚天阔咽了口口水。

他喃喃道:“其实在坚持了这八十年后,楚某的积蓄也有些所剩无几了……”

他连张榜发布个奖励,短剑和剑鞘都要分开发呢。

江汀白看看楚天阔,楚天阔看看江汀白。

两个同样贫穷的剑修,在这个月夜里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还是……找个荒凉的地方吧。”

“对,找个不用赔钱的地方。”

“楚兄说话,太直白了。”

“我还有个更直白的问题,江兄恐怕不得不听。”

“什么?”

楚天阔深思熟虑地问道:“你说,他们在扔下咱俩回去休息之前……给酒楼结账了吗?”

江汀白:“应该结了……吧。”

60w+】

提到结账问题, 楚天阔和江汀白,这两个当世少有敌手的剑修大能,就露出了十分一致的谨慎表情。

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然后只见楚天阔豪气地一拍胸膛——

“关于如何多快好省地刷盘子, 我有着丰富的心得经验……”

这倒不是因为楚天阔吃过霸王餐, 而是因为他曾经被师父罚去过后厨食堂干活。

江汀白:“……”

他对于刷盘子, 只有些家务上的心得。

主要是,过去的若干年里, 江汀白大多数时候乐于遵守时间规则,并且从不吃白食。

轻咳一声,江汀白提议道:“先出去问问吧。”

问问的结果就是……师弟师妹们撤退之前,果然没给酒菜结账。

江汀白:“……”

楚天阔:“……”

店老板显然世面见得多了,一捋胡须,慢悠悠地说道:

“两个姑娘本来都想结账,抢着要结。最后都快打起来了, 硬是谁都没打过谁……”

是的, 修仙界里抢着买单的场景, 也和凡人老乡们撕扯着要买单没有任何差别。

大家都是一样的撕,而且撕得更加花样百出——你是阵修, 当场召唤出一个光圈缠住对方的脚;我是医修,一针扎麻你半个身子。

所以说, 言落月和陶桃,最后谁都没有争夺到买单权。

楚天阔厚着脸皮问道:“那她们俩说过, 最后要怎么办了吗?”

店老板看了他们一眼,悠悠笑道:“两位姑娘说, 二位喝足了酒, 肯定是要打一架的。不如看看打架的结果, 谁赢了谁就来买这一单。”

江汀白:“……”

楚天阔:“……”

实不相瞒,听到这个处理方式之后,居然有点想输怎么办……

“哈哈,老朽是开玩笑的。”店老板摆了摆手。

“那两位姑娘商议好,明天早晨会过来结账。二位若是要打架,请莫在我这小楼里动手,其余无论来去,都请随性。”

店老板客气了一分,江汀白自然要客气一寸。

他摘下自己的剑鞘放在柜台上,笑道:“掌柜,明早一定有人前来结账,这剑鞘就暂时当做抵押。”

楚天阔也是如此处理。

直到目送两个剑修提剑飒沓而去,擦桌子的店小二才弱弱地请教道。

“掌柜,他们那桌点了那么多好菜……只押两只剑鞘,您就放他们走了?”

掌柜不紧不慢地摸着胡子,微微眯起眼睛:“你懂什么,他们可是剑修!”

剑修的剑就宛如剑修的老婆,剑修的剑鞘就宛如老婆的衣服。

但凡是个有自尊心的剑修,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老婆长长久久、招摇过市地光着!

……

夜半时分,荒郊野外,空无一人的山坡上,忽然亮起一道电闪白昼般的精光。

而早在这道光芒亮起之前,外溢的剑气就已经逼走了方圆几十里内沉睡的鸟兽。

就连冬眠的虫豸都骤然惊醒,纷纷从地下爬出,就像大地动前的反常行为一样,成群结队地搬离原本的筑巢。

江汀白和楚天阔分列一左一右。

两人脚下的草地,恰好在刚刚的过招中被踩成一个满圆。

江汀白这一侧的半圆受他“万物春”的剑意影响,生机勃发,连草木都比周边植物拔高了一到数寸。

楚天阔这一侧的半圆,则被他“尽揽江山”的肃杀剑意浸染。不但寸草不生,就连土地也往下足足下陷了一尺。

两个剑修四目相对,然后同时微笑起来。

江汀白挽了个剑花收剑,率先行了个剑礼:“这一战,倒让我想起八十年前……我当年惜败楚兄一招,至于现在这场,大概算是打平吧。”

楚天阔哈哈一笑,从自己制造的地陷坑中一跃而出。

“我早说过,八十年前那次,不过险胜江兄而已!”

夜风迎面一吹,微醺的醉意也显出一种悠闲的惬意。

楚天阔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找了棵大树倚着树根坐下,从储物袋中摆出几壶顺手带出的好酒,还有一只白玉杯。

若是言落月或者巫满霜在场,他们就能看出,那只白玉浅杯,正是楚天阔在他们面前拿着喝过酒那只。

江汀白想了想,也原地坐下,然后从储物袋中找出了……一只竹杯。

相比起来,这只小竹杯也没有太寒酸。

毕竟,江汀白还细心地替自己的竹杯编了个杯套呢。

楚天阔依次替两人将酒液斟到七分。

他端起酒杯,先是享受了一口辛辣甘醇的酒酿,这才缓缓说道:

“江兄,你的那位小师弟……他拜入你们师门有多久?”

江汀白一开始还以为,楚天阔又要说什么“你师弟挺不错,可惜比我家师弟差一线bb”之类会引发战争的言辞。

不意经此一问,他微微一愣,如实答道:“有两年了。”

第一年还是在千炼大会上,巫满霜一直跟着师尊。江汀白第一次见到巫满霜,还是一年前的事。

回到归元宗的一年里,巫满霜又有九个月都在参加传法交流。

江汀白虽然对他和言落月一视同仁,但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没有和言落月那么熟悉。

楚天阔眯起眼睛:“原来如此。那江兄平日里,观察过你这小师弟的性情吗?”

江汀白顿时放下杯子,坐得笔直:“楚兄有话不妨直说。”

楚天阔摇摇头,却没有秉气直谈,反而话锋一转,比较起了各类宝剑。

“我幼时学剑,各种各样的剑器在我手中换过上百把……阔刃剑、解腕剑、柳叶剑、破山剑、龙泉剑、折铁宝剑……”

“其中,阔刃剑便于混战厮杀、解腕剑需得贴身携带、柳叶剑轻灵细巧,多为女子所用、破山剑沉重无匹,须有开山之勇……”

将白玉杯底一饮而尽,楚天阔放下酒杯,肃容道:

“但有一种剑,我从来不拿起它。如果拿起它,一生就只能用它一次,江兄知道这是什么剑吗?”

“——我说的正是那种薄如蝉翼、剑刃像发丝一样细腻,拿在手中比雪花还轻、比长风还快的刺客之剑。”

江汀白若有所悟,缓缓道:“因为那是一击必中、有去无回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