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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342)

尽管言落月已经离开将近六年,可看大家的反应,就好像言落月才只走了六天、六小时。

仿佛她还是那个每天背着小书包,和言干手牵手去学堂的孩子,放学回来时顺便带着自己玩得好的小朋友。

所有漂泊的游子回到龟族,都能在第一时间内找到自己的童年。

因为这片族地,就像是一段凝固的旧时光。

言雨仍然干着那份孵化房值守的工作。

这份工作压力不大,非常清闲,早八晚五。

既没有逼事特别多的狗上司,也无需提交一份又一份的工作报告。

并且每年只需要干一个季度,其他日子都算是带薪休息。

言落月曾经抚掌感慨,觉得这简直是打工人梦寐以求的神仙工作,放到现代社会,会有无数人愿意争相干一辈子。

言雨道:“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孵化房的工作,是轮值到我身上的呀。”

言落月心中好奇,追问道:“那轮值的话,一般多久一换人呢?”

言雨一边织着手中针线,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挺短的,五十年就换一次人。”

言落月:“……”哦,好的,那没事了。

携着巫满霜的手,踏着日暮的夕阳,言落月回到熟悉的小院。

不知怎地,过去的这段对话又浮上她的心头,让言落月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这抹笑容,在小院中晾晒衣服的女子转身以后,就显得更为真切。

“呀……”

言雨显然颇感意外,却没有为此失态。

她眨了眨眼睛,和每一次放学回家时一样,柔柔地招呼道:“落月回来了啊。”

“嗯!我回来了!”言落月重重点头。

一听这话,言雨就高兴地弯起眼睛:“还带了朋友一起回来?”

言落月把巫满霜往前一推:“这是满霜,我的小师弟,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看着是个好漂亮的孩子呢。”言雨温柔地发出一声感慨,“那么满霜爱吃什么?我今晚给你们做炸小鱼。”

巫满霜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挑食。

“落月,快带朋友进屋坐吧。”

言雨笑笑,主动转身朝屋门口的方向走去。

就在言落月以为,她会直接开门进屋时,言雨忽然停住脚步。

她转身走到言落月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哎,真不敢相信,我的小落月也长得这样高了啊。”

从前言落月靠在姐姐身边,只能把额头贴上她的小腿。

现在,她却可以轻松地将脑袋依偎上言雨的肩膀。

言雨珍惜地抚摸着言落月的头发,从刚刚绽开的梅树上摘了一朵,轻轻插在言落月的鬓边。

红梅灼灼盛放,正如少女娇妍的笑靥。

……

言落月的卧房,干净整洁,还和她离家时一模一样。

只是言落月已经长高,所以比起从前,她的床显得有些小了,书桌的高度也有些矮。

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言落月先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写了几个字,又拉开妆台的抽屉看了一遍,最后笑眯眯地一转身,坐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这一刻,她可谓充分体会到了“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时的心境。

——嗨,我的小床,嗨,我的小桌子,我又回来啦。

巫满霜从进门起,就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言落月满屋乱窜,和这些旧物们打招呼时,他带着留恋和珍惜的表情,轻柔地抚摸过言落月的床头柜。

言落月一回身,看见巫满霜的动作,潜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也浮现出来。

“对了。”她充满怀念地说道,“还记得咱们第二次见面吗?”

巫满霜微微一笑:“记得。你让我缠上你的手腕,伪装成一条手镯。”

言落月感慨道:“我那时还不知道你是妖族呢,只以为你是条普通的小蛇。我当时还觉得,这条小蛇真的好聪明,我才碰一碰他,他就知道我的意思。”

巫满霜笑了笑,故意问道:“那现在呢?”

言落月也笑了起来:“现在?退步了好多,马马虎虎吧。”

巫满霜一怔:“为何要这样说?”

言落月有理有据地扳起手指:

“你还是条小青蛇时,仗着外表可爱,尽情从我手里骗吃骗喝。结果化为人形以后,不但失去了投喂待遇,而且还动不动就得给我买好吃的。你说,这是不是一种退步啊?”

原来是这个退步法。

巫满霜慢条斯理道:“那么,我还可以再退步一些。”

“可别退啦,你都够实心眼了。”

言落月嗔怪地看了巫满霜一眼,也把目光投向了他手掌下的床头柜。

“我才收留了你一个晚上,你就在这里留下一片碧鳞,给我当房租。”

“那其实不是房租,那是一个信物。”巫满霜温声道。

“你救了我的命,我心中很感激。但我当时口不能言,只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愿意用性命来报答你。”

“那现在呢?”言落月挑起眉毛看向巫满霜,“还要用性命报答吗?”

这问题好似平平无奇,其实是道送命题。

要是小蛇真敢点头,仍旧轻忽生死,表示自己愿意千金一诺,命都不要……那言落月家今天的晚饭,估计就是大碗蛇羹了。

巫满霜微微一笑。

因为眼瞳颜色比常人更黑更深,巫满霜的气质神秘沉静。

他不笑时往往让人心生距离感,一笑时也常常以客气礼貌居多。

但言落月却很喜欢看小蛇笑。

因为巫满霜每次对她笑起来时,都像是白瓷杯里装着浅浅的一汪水,看起来澄净又清澈,正如此刻。

巫满霜握住言落月的手,轻轻地摇了摇。

他沉声道:“你我之间,如果还说‘报答’的话,那也未免太浅了。”

言落月眨眨眼睛,觉得这个答案,真是没有一个字不合自己心意。

只不过……

“对了,我还想起来一件事。”

言落月笑着敲了敲床头柜:“当初也是在这里,你拿走我一个扎头发的绒球诶。”

巫满霜:“……”

提起那一次的不告自取,巫满霜的脸庞渐渐染上一丝彤意。

言落月反手捏着巫满霜的手掌甩了甩:

“你拿走我扎头发的绒绒球干什么?我的绒球可都是成对配好的,你拿走那一只后,另一只也不能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床头抽屉,作势要找出当年的证物来,跟巫满霜分说个明白。

没想到抽屉一拉开,那只孤零零的小白球,居然真的还在。

“诶,真的在这里。”言落月微微咂舌。

她把那只绒绒软软的白色小毛球拎了出来,放在巫满霜眼前晃了晃。

“看吧,它好孤单的。”

巫满霜左躲右闪,仍然逃不过被言落月穷追不舍,用毛球痒丝丝地刷过脸颊的命运。

白绒球像是粉扑一样,一路从额头行进到鼻尖,差点惹得巫满霜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