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362)

直到他将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原来思念已经和呼吸一样自然。

“你有落月的消息吗?”

康八水顿时恍然大悟:“哦,对了,巫师弟你从入门以来,就没和言师妹分开过这么久吧!”

“是啊,”巫满霜笑了笑,“我们一直在一起。”

康八水安慰巫满霜道:“据我所知,言师妹一切都好……就是在元师弟建议,让她去那边的银光擂场钓鱼执法的时候,被言师妹拒绝了。”

“所以元师弟就自己上了,也不碍事。”

听到这个消息,巫满霜微微一愣,手掌按着桌子,几乎要站起来:

“落月为什么会拒绝,发生了什么?”

这个行事作风……就不像是言落月的手笔。

康八水大咧咧地说道:“不知道啊,听言师妹说,她最近要练《龟缩功》,所以不能露头。”

他有点好奇地跟巫满霜打听到:“巫师弟,龟族居然还有《龟缩功》这种东西呢?”

巫满霜:“……”

巫满霜屏住气,违背良心,斩钉截铁道:“有的。”

然后,在康八水惊奇的感叹声里,巫满霜慢慢地聚起了眉心。

——龟族当然没有一门《龟缩功》。

这说法一听就是鬼扯,而且还是言落月版本的鬼扯。

但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知道落月是发现了什么呢?

72w+】

由于巫满霜的伪装格外出色, 所以,兑愁眠受到地下擂场邀请的频率越来越高。

于兑愁眠来说,这是一种双方都心照不宣的信号。

而对银光擂场来说,这则是抛洒橄榄枝, 对兑愁眠放出接纳信息的证明。

关于兑愁眠被接纳的过程, 为何比预计中顺利许多, 巫满霜曾经站在银光擂场的角度,进行过换位思考。

首先, 兑愁眠实力强劲。

而能力出众的青年人才,各大门派都一向乐意接纳。

哪怕不是银光擂场,而是换了归元宗、梵音寺乃至于鸿通宫呢。

凭借兑愁眠的年纪、修为,还有神鬼莫测的特殊能力,只要他表达出想要加入的意思,任一门派都会对他礼遇有加。

如果言落月在这儿,估计会举出一个更加贴近生活的例子——

你知道每年高考后的招生季, 北校和清校招生办究竟是怎么抢人的吗?

他们甚至会把考生和家长带到旅游胜地, 陪吃陪喝, 顺便替家长拉黑对方学校的手机号。

相比之下,银光擂场的姿态, 已经算作矜持了。

其次,巫满霜一直怀疑, 言落月随手圈定的南疆妖子装扮,在银光擂场中看来是一个加分项。

如果按照这条思路细想下去, 得出的结论会很可怕。

擂场乃是修真界中最常见的娱乐场所,正如同现代社会的酒吧KTV。

一般来说, 人们看到类似娱乐场所, 都会默认老板有些不好明说的背景。

而银光作为遍布修真界的连锁型擂场……能支撑起它的后台背景, 又会是哪个势力呢?

如果说,庞大、臃肿、强横的鸿通宫是已经是遮天蔽日的老树,那么银光擂场,会不会就是它分出的新枝?

最后,巫满霜凭借已经获得的信息判断,银光擂场有着非常巨量的人才需求。

前不久,他收到了言落月的信件,得知了尹忘忧和卫青丝之事。

身为魔伥,并且会为了银光擂场,果断出卖朋友的卫青丝,显然是个知情人。

而她的实力并不太强劲,除了背刺之外,更是看不出什么所长。

如果连她这种人,都能知晓银光擂场的秘密。

可见银光擂场挑选下属时,标准并不严苛,更没有什么九九八十一难的考验。

难怪兑愁眠可以轻松过关。

然而,依照常理来说,轻易的来的人心,也会轻易地失去。

这样容易招揽的手下,银光擂场又是如何确定他们不会泄密的呢?

下意识地,巫满霜想起那一杯杯颜色浓郁的腥辣血酒。

……似乎,银光擂场对他敞开大门,就是从亲眼看着兑愁眠饮酒入腹那一天开始。

正如同蜘蛛端坐网心,心满意足地审视着粘到蛛网边缘的小虫,偶尔投来一记轻柔而冰冷的注视——

既然已经落入罗网,那就无处可逃了。

仿佛为了应和巫满霜的猜测似的。

近日来,银光擂场对兑愁眠的邀请,越发频繁。

因此,某一天,当巫满霜意识到,自己的黄金兽首戒指已经可以晋升水晶的时候,他便隐隐感觉:那个被蛛网卷入的时机,已经到来了。

果不其然,这天兑愁眠被侍者请到后台时,一抬头便看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斩云霄剑屯的五弟子,步冶。

巫满霜数日前就已经做出的预料,终于在这一刻即将成真。

兑愁眠轻轻一笑,拨动肩头上一道柔软闪亮的银饰。

下缀流苏的白银铃铛,被修长白皙的指尖拨弄得不断摇晃,发出细碎而迷离的声响。

步冶听见铃铛声,扭头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里,充斥着蓄势待发的浓浓战意。

巫满霜:“……”

等等,康师兄明明说过,他们派人跟步冶接头了啊!

此时,巫满霜不得不考虑起一件事:这位剑修老哥,他是不是根本没意识到,兑愁眠才是他的接头人?

巫满霜:“……”

巫满霜反省自己。

他觉得:可能、或许、大概……兑愁眠的人物演绎,太过深入人心了。

还不等兑愁眠发出第二道信号,就有侍者前来,将他们引入一间密室。

眼看侍者行了个礼就要退出,步冶有点急了。

他皱眉叫住侍者:“等下,又把我和他安排在一起吗?”

兑愁眠将烟枪横在唇边,脸上挂着懒散曼倦的笑意,冷眼旁观,并不言语。

侍者并不答话,只是踩着小碎步向后倒退。

步冶微微扬声:“等等,你们没记住吗?我之前说过——再分配对手的时候避开他,也避开那个口口口!”

“哎呀……你到此时还不明白吗?”

在巫满霜和步冶的背后,和密室出口完全相反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两人齐齐转头,只见银光擂场的负责人不知何时站在两片帷幕之前。

负责人的容貌尚算清俊,只是眼白里浮现着几道细细的血丝,唇角的笑意好似带着些微的神经质,让他的气质中多了一丝疯狂的味道。

说完那句话以后,负责人对步冶理都不理,只是一个劲儿地看向兑愁眠。

“他不明白,那你明白吗?”

兑愁眠慢吞吞地吸了一口烟枪,又吐出一口白云似的厚重烟气,这才缓声答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实不相瞒,我早在等着这一天了。”

谁也没看见他做了什么。

但身边的剑修却忽然浑身僵直,像是一尊石像般,硬邦邦直挺挺地拍倒在地。

步冶在倒下的瞬间,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里尽是惊骇:“你、你们……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