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津渡厌恶地皱起眉头。但那一刹那的凝视,已经足够他看清那根深入猞猁腰间伤口的木簪。
一句话没说,只是朝那根簪子指了指,首领修士就把它拔出,擦洗干净后再奉给鲁津渡。
嫌弃地用两根手指尖捏着簪子看了看,鲁津渡撇了撇嘴。
“不过是对气血轻微有益的小玩意,不是哪个劣等炼器师的手笔。”
首领急忙追道:“那依您来看,这簪子的炼制手法,和那个蚂蚱小子炼储物袋的手法类似吗?可能是一个人炼出来的吗?”
鲁津渡像是怕伤眼一样,后仰着身子,又打量了木簪一眼。
“不是一个人。”他随口答道,“那些储物袋,都炼制得十分匠气,全无灵魂,但手艺还算合格。”
“至于这根簪子,纯粹是粗陋玩意,不值一提……它俩各有各的差,不会是一人炼出来的。”
听他这样一说,首领修士顿时放心来。
要道,山洞通风『性』不好,之前检验魔物尸体时,首领修士曾闻到过一股很熟悉的刺鼻气味。
那是一种……是一种……他半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耻辱臭味!
所以眼,首领修士特意把簪子拿给鲁津渡鉴定,就是为了提防这又和那个该的蚂蚱小子有关。
现得到主的亲口证实,首领修士当即心一松。
主人或许轻气盛,为人处世上经验有亏,但炼器一道上,他却从未出错,是世上有的炼器天才。
蚂蚱小子好歹是个炼器师,不至于梳头都用别人炼的烂簪子。
他笑着说道:“还是主明鉴。料想那家伙虽然侥幸击杀魔物,但也不会有什么大本。连这样破落的簪子都用上,多半是拼到图穷匕见了。”
首领修士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簪子。
朴实无华的木簪他捧手,多看了一眼。
一瞬,首领修士不由微微发愣。
奇怪,怎么感觉这根簪子有眼熟,好像哪见过?
拧紧眉头,首领修士自己记忆搜罗了好一阵,却始终想不起相关片段。
“……老鲁,老鲁!”
最后,还是主人加重的声音,唤回了首领修士的神志。
鲁津渡不满道:“你怎么了,叫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首领修士忙道:“啊,属只是觉得这根簪子眼熟……不主有何吩咐?”
鲁津渡摆了摆手:“没什么,你先去吧,尽量盯住归元宗的动静。”
“是。”
躬身行了一礼,首领修士退出主人书房。
他手捏着那根簪子,仍旧想不到簪子主人是谁。
不过,既然簪子眼熟,那就说明见过。
再结合木簪出现魔物尸身、山洞洋溢着熟悉的臭味来看……
呵呵,这人能拿到关于本家逃脱的魔物情报,想必不是别家派来的『奸』细,就是生出野心的内鬼。
至于那个臭味……
啧,是有人已经调查出“言蚱”的真实身份,却选择叛主与对方合作吧。
这臭气/弹,想必就是那人从那个蚂蚱小子手拿到的好处。
不首领修士想到什么,他唇角微微『露』出一丝冷酷笑意,眼中也闪过毫不留情的厉『色』。
对着手中木簪凝视片刻,首领修士忽然做出了一个举动。
如果言落月场,又看见这一幕,她会当场微笑,默叹,以为妙绝。
属于她十后想起这个『操』作,都会把首领修士裱起来的程度。
因为,首领修士把小明的蓄水池,亲手『插』了他自己的发髻。
这一刻,首领修士冷酷地想道:那么,就让他来试探一番,究竟是哪个好手,看到这枚簪子时会『露』出异『色』吧。
此人既然敢背叛鲁氏,用这根簪子要了魔物的命。
那他就该做好,也这根簪子夺走『性』命的准备!
“等一。”鲁津渡忽然唤住了自己忠心耿耿的属。
他不解地道:“你为什么流鼻血?”
首领修士:“……啊?”
…………
直到亲眼看着首领修士离开,鲁津渡才扳动了书桌的机关。
伴随着机簧运作的咔哒咔哒声,他身后的墙面上,浮现出一个三尺见方的入口。
从入口直通地密室,还未曾走到最后几阶台阶上,一股浓厚的血臭胎腥气便扑面而来。
鲁津渡整了一自己的表情,拾阶而,一只手潇洒地背身后。
密室最深处,一只巨大的青面獠牙怪物,正卧锦绣堆上。
它腹部高高隆起如鼓,紫红『色』的『乳』/头涨得快要裂开,撑薄的皮肤,青紫『色』的狰狞血管暴/『露』无遗。
甚至无需按图索骥,哪怕是学堂任意一个刚上完课的学生,都能认出它正是通缉令上的那只大魔!
这是一只异母魔!
“……”浅浅吸了口气,鲁津渡对异母魔笑道,“不今日,您感觉如何?”
若是首领修士场,大概会因自己主过于随和的态度而感到诧异。
那只异母魔锦绣软褥上翻了半个身,口吐人言。
它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尖锐指甲划过石英板,带着一股令人烦躁的尖锐,让人一听就恨不得当场捂住耳朵。
异母魔懒洋洋道:“你说呢?”
它一边说着,一边撇开自己镰刀般、带着倒钩的双足,当着鲁氏主的面诞两个拳头大的幼小魔物。
一见到这两只魔物,鲁氏主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他尽量矜持地把它收集起来,徒手掐,趁着鲜收入储物袋中。
但无论动作如何优雅,却掩盖不了鲁津渡的迫切和心急。
那只异母魔一见他这副模样,就桀桀怪笑起来。
它的嗓子本就尖锐,此刻偏要装模作样,模仿出一把慈母般的语气。
“这就对了嘛,你给我提供食物,我给你也提供食物。吃了我的孩子,修为大涨,快活似神仙,又有哪不好?”
如此口吻,如此内容,听起来简直像是把什么非人的存,生生塞人类的皮囊之,说不出地令人难受。
然而鲁津渡竟然还附和着笑。
“您说的是——那么今日,您准备吃它了吗?”
顺着鲁氏主的指尖,可见密室的角落还放着一个笼子。
那只笼子的格栅极其扎密,要很努力地瞪眼去看,才能昏暗的灯火,辨清笼子盘起的小蛇。
那条蛇的蛇身,是血污难掩的盈盈碧『色』。
异母魔哼了一声,不是自矜还是恼怒。
“很快了,只要你给我提供更多毒物,我马上就能吃它。”
鲁津渡忙道:“那是自然。”
异母魔眼睛一转,又颐气指使地对鲁津渡说道:“你去它,现愿意合作了吗?”
青蛇虽小,毒『性』却强。
异母魔不舍得这样的美味佳肴一次『性』吃完。
它虽然是个魔物,却也隐约懂得可持续『性』发展。
比如说,把这只小蛇饲养起来,让它心甘情愿地定时上交鳞片血肉,那不是更好吗。
鲁津渡虽然待这只异母魔很恭敬,却并不是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