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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话(6)

然后才隔着烟雾看向他,视线不明朗,像是在掩饰什么也像是在躲避什么。

窦遥还是不说话。

一分钟。

两分钟过去。

操。

李绪撇开脸,烦躁地皱了皱眉:“干什么,冷暴力?”

他不高兴的时候就这样,单眼皮总是绷着,下颌线清晰锋利,说话干脆利落,全身上下透着一种惹不起的疏离感。

“别抖。”

手里的烟微顿,李绪喉咙发干。

窦遥在半米之外静静地看着他:“手,别抖了,膝盖上全是烟灰。”

第3章 如果岁月可回头

说实话,过去几年李绪很少想起窦遥。

一般只在输了棋,心里烦的时候才会一边抽烟一边猜想,有一天要是跟窦遥再见面,那瘸子第一句话会跟自己说什么。

“不告而别还好意思回来?”

“你哪位?对不起别挡光。”

“混得这么差,太垃圾了。”

种种幻象就是没有眼前这一种——窦遥居然说:手别抖了。

自以为是又不会说话,还真是一点没变。

李绪把烟散漫地夹在指间,望着那点明明灭灭的火星,既不抽也不掐。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跟我联系。”

“跟你联系干什么?”他头也不抬,“不熟。”

窦遥深吸一口气盯着他,脖子上的筋抻得很紧。

李绪抬起眼和他对视。

从外表来看窦遥跟从前比简直是进阶版。一瞧就价格不菲的挺阔风衣,穿在他身上倒还像那么回事,左手腕上的名牌表也熠熠反光。

“找我有事?没事别站在这儿。”李绪看向窗外,轻描淡写,“没功夫跟你耗。”

窦遥刚启唇,门口有人探头探脑:“绪哥打牌吗?小六说要回去做作业。”

“就他还做作业,做得明白吗。”李绪声调冷冷的,刚直起身手臂就被蓦地攥住。

“李绪我话还没说完。”

“松开。”

他皱眉看着胳膊被握住的地方,思考是把这人从窗户扔出去还是踢开,没想到袋里的手机忽然震起来。

“喂,嗯,在家,你直接过来吧。”

窦遥不远不近地睨着他。

等他打完发现窦遥还在原地,不禁表情更加冷凝:“让你走没听见?”

离得很近的距离,窦遥忽然把手抬起来。

李绪条件反射一样向后躲,躲完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心里蒸腾起一阵无言的烦躁。

我在怕什么,怕他摸我脸?

“这个伤口,”那只手停在他眼前,“你蜥蜴咬的。”

修长的食指上的确有道细小伤痕,他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瞥开:“所以呢。”

窦遥没说所以要怎么样,只是把手自然垂落,等他说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案。等着等着忽然偏开头,闷声咳了几下:“能不能把烟掐了。”

李绪低骂一声。

将烟碾灭后,他又木着脸把窗户给推开。

窦遥视线钉在他脸上:“蜥蜴是不是也随主人,被讨厌的人摸就会反击。”

“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现在就滚。”

窦遥干脆把他的手抓回来,对视了片刻后他用力往外抽,没想到窦遥居然胆大包天,越攥越紧!

“李绪呢?”

外面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屋里呢,”打牌的吆喝了一声,“绪哥!文姐来了!”

李绪把窦遥的手甩开。

“这位是……”女人过来疑惑地看着窦遥。

“收废品的。”李绪绷着脸,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啊,你是当年那个……”

她想起窦遥,窦遥也想起她。

这是当年那个棋院老板的女儿,也是李绪他们那帮孩子的大师姐,叫孟函文。

“我想起来了,当年你经常去棋院,对吧?”

他这条瘸腿总是让人印象深刻,尤其他们俩相处模式又那么特别。李绪有时睡在棋院,窦遥往往要央求孟函文她爸半天才能进去找人,可是见了面两个小屁孩又不说话,反而一个睡觉一个做作业,谁也不搭理谁。

“怎么样你的腿,好点了吗?”

“老样子。”

燙淉

她惋惜地点点头,挑眉道:“李绪这浑蛋居然告诉你住处了,难得啊,我以为他不愿意跟原来的任何一个人联系呢。”

浑蛋去而复返,沉着脸站在门口:“你磨蹭什么,还不走?”

“走什么走,好不容易你家来个朋友,叫他留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师姐扭头征询他同意,“我买了几份盖饭跟包子,不是什么好的,别客气。”

窦遥说不用了,不饿。

一路都在担心下雨,这时果然下起来了,空气中一股潮湿气味。窗外淅淅沥沥,玻璃上传来哔呖剥落声。

回到客厅李绪根本不管他,那几个不良少年也当他不存在,各自拿了一份饭找地方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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