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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小媳妇(2)

素月叹了声,“世子对咱们那么好,你竟一心想着走,你说我告诉他去,他会多伤心?”

凝香顿时慌了,哀求地看着她,“素月你别说……”

上辈子她就求过一次,到现在凝香都记得世子的冷笑,他压在她身上,一下一下点着她心口,说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再敢提一次,他定会吃了她。

“看你吓的,放心,我不会说的。”素月收起笑,目光温柔下来,“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只是赎身没那么简单,而且未来的世子夫人也不一定像你梦到的那么容不得人,你别想太多,先把身体照顾好吧。”

这事确实急不来,凝香低低嗯了声。

“那你歇着,我出去看看。”素月望了眼门口,“世子快回来了,外面雪大,我得去接他。”

凝香颔首,乖乖躺着看她,“去吧。”

素月笑了笑,起身,端起托盘再次出了屋。

凝香收回视线,望着屋顶,长长地舒了口气。

老天爷对她不薄,让她重新活了一次,这次她定会想办法护住自己,也护住身边的亲人。今天已经是二十八了,月底她必须回家,去看看弟弟,上辈子弟弟好好的活到了年底,却因去河里玩冰掉进冰窟……

她不许他去河边了,再去她就打他,打到他记住教训。

想一会儿哭一会儿,屋檐下突然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你盯着她们摆饭,我去看看凝香。”

凝香心中一紧,迅速擦干脸上的泪,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怕那个男人,如果她装睡,他应该看一眼就走了吧?

☆、第 2 章

这是裴景寒第二次来他那两个大丫鬟的耳房,第一次是昨天,听说她出事后。

想到凝香昏迷不醒,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呓语喊娘的样子,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他的凝香貌美又纯善爱羞,他不忍她受苦。

进了屋,裴景寒直奔暖榻。

听他脚步声靠近,凝香暗暗攥紧了缩在被窝里的手。

大概是被窝里热,她双颊涌上了不正常的潮.红,似女人被怜爱之后的妩媚。裴景寒心头一荡,明知这时想那些不合时宜,可男人的身体在这方面最不受控制,更何况他有阵子没碰女人了。

“凝香。”裴景寒坐到榻沿边上,轻轻唤她,声音低沉暧昧,让人心慌。

凝香上辈子保住了清白,但她被裴景寒搂在怀里太多次,也太熟悉男人的语气变化,意识到危险,凝香更不敢醒来,小心翼翼保持着平稳的呼吸。

却不知熟睡的美人更容易勾出男人的坏心思。

裴景寒俯身,一手撑榻,一手越过她撑到另一边,脑袋低下去,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身为冷梅阁的大丫鬟,不用做什么粗活,小姑娘养得细皮嫩肉,肌肤吹弹可破。

裴景寒满意地笑了。素月美,美得主要是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其他地方并没有十分出挑,凝香不同,哪都无可挑剔。丰唇饱满,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抓住她狠狠亲,偏她又生了一双纯净澄澈的杏眼,干净地像个孩子,他有再多的火,对上她清泉般的眼神,都会强迫自己忍住。

他是侯府世子,是泰安府最尊贵的公子,美人对他来说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东西,但家养的都会有些感情,就像身边这两个,裴景寒不想逼迫她们,他要对她们好,等他在她们眼里看到由衷的爱慕时,再好好地疼。

但那并不妨碍他先偷个香。

目光落在她樱红的唇上,裴景寒喉头滚动,慢慢凑了过去。

唇离得还有些距离,温热的气息却落到了她脸上。

凝香正猜测他一声不发地在做什么,现在感觉那呼吸越来越近,分明是贴过来了,她慌了,急中生智,头微微朝一侧偏过去,皱眉喊水。

裴景寒顿住,见她似乎要醒,及时退后。

“素月,水……”凝香又低低唤了声,慢慢睁开眼睛,就见裴景寒已经朝桌子那边走去了。桌子上放着茶壶,猜到他要做什么,凝香急着坐了起来,“世子怎么来了?屋里病气重,世子快走吧,我自己来。”

抓起放在旁边的外衣就要穿上。

“你躺着。”裴景寒听到动静,立即放下茶壶,三两步赶到榻前,抢走凝香手中衣服丢到一旁,再不容拒绝地将小姑娘按回被子里,一边替她掩被子一边威严地告诫她,“郎中说你康复之前,不许你擅自下床。”

她倒霉,赶上月事加身,李郎中说了,调养不好可能会影响以后生孩子。裴景寒怎么舍得她不能生,她这么美,他盼着将来她给他生个同样漂亮的女儿。儿子嫡子越多越好,女儿无所谓嫡庶,会撒娇就成。

双肩被他按住,凝香只能躺着,而再次对上裴景寒霸道冷峻的面容,凝香忽觉恍如隔世。

确实隔了一辈子啊。

前世对他最后的记忆,是在他的床上,当时他只差最后一步没做,被沈悠悠拍门打断。她绝望里生出希望,裴景寒则堪堪停下,额头全是汗,死死盯着她,像是要不管不顾,直到沈悠悠提到腹中孩子,裴景寒才狠狠砸了下床,穿衣离去,临走前,他回头看她,目光如狼。

那晚他歇在了沈悠悠的院子,次日直接从正房出发的,跟着她与素月就被卖了,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说他任何消息。

此时重逢,面对男人隐含温柔的眼睛,凝香突然想到了素月曾经问她的一个问题。

素月让她猜,裴景寒从战场回来发现她们被沈悠悠卖了,他会不会生气。

不等她回答,素月又嘲弄地说,裴景寒会气,但最多气几日,最后还是会跟沈悠悠和好,因为沈悠悠是他的表妹,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妻子,而她们,只是两个貌美的丫鬟,没了,再买俩就是。

凝香没有反驳。

裴景寒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其实平心而论,裴景寒对她与素月很好,从未打骂,还关心有加,但再好,她们在他眼里,也只是两个美貌的供他享乐的丫鬟,他不肯放人,是将她们视为己有,而非出自情意。

上辈子凝香只是不喜欢他,想赎身回家,这辈子离府理由又多了一样,她不想再被沈悠悠卖。

这样的姿势,裴景寒本以为小丫鬟会害羞躲,未料她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用一种他陌生的眼神。说不出为什么,被她这样望着,裴景寒心底忽然生出淡淡的愧疚,好像他曾经辜负过她。然而再看,她眼里并无责怪。

“为何这样看我?”

抛开那股怪异感,裴景寒低声询问,收回了按在她肩膀上的手。

凝香摇摇头,瞅着窗外道:“不早了,世子快去用饭吧,我能照顾自己。”

他不让她们自称奴婢,喊了就扣月钱,凝香曾无意喊过一次,真被扣了十文钱,现在她要攒钱赎身,即便想保持距离,也不能跟月钱过不去。

“我给你倒水,看你喝完就走。”裴景寒没再坚持,走过去给她倒茶。

凝香默认,垂着眼帘不再看他。

裴景寒端着茶碗走过来,见她这副受了委屈般的模样,心中微动。她喝茶时,他坐下去解释道:“景润顽劣,我已经罚过他了,不过你们也别太老实,下次他再敢无理取闹,你们不必听他的,凡事都有我替你们做主。”

景润是侯府二公子的名字。

凝香捧着茶碗点点头,“世子放心,我们都记住了。”

裴景寒知道她不是小气的人,笑了笑,“还喝不喝?”

凝香看看手里的茶水,怕被他看穿她装口渴,就又喝了两口,茶碗放下来,露出刚被茶水滋润过的红唇,湿润润的。裴景寒多看了两眼,顾及她在病中,没再耽搁,只在去接茶碗时,手指故意碰到了她的。

凝香一直在被窝里,小手很是热乎,相比而言他的就凉了。冷热相触,凝香紧张地往回缩,脑袋埋地更低,搭在肩膀上的乌发落下来,魅惑诱人。

裴景寒最后看了一眼,起身走了。

凝香如释重负。

约莫两刻钟后,素月回来了,端了一托盘饭菜,边将炕桌往上放边笑道:“世子让厨房炖了乳鸽给你补身子,我也跟着沾光了,闻着都香。”

凝香披上夹袄,裹着被子坐到炕桌旁,就见桌子上除了一道炖乳鸽,另有一道冬瓜烧排骨,与黏稠的红枣粥一起热腾腾地冒着香气。

这样的晚饭,一般人家吃不起,她们做了裴景寒的丫鬟,饮食起居都可以同小户千金比了。

“你病着没劲儿,我给你夹。”素月熟练地用筷子挑开炖得烂烂的乳鸽肉,夹了一大块儿放到凝香碗里,又替她舀了两勺汤。

凝香心里暖乎乎的,透过氤氲雾气看对面的素月,“你对我真好。”

“干吗突然说这种话?”素月嗔了她一句,催她先喝口汤。

凝香朝她笑笑,捧起汤碗轻轻吹了吹,啜了一小口,有点烫,但很鲜美。

外面雪花不知疲倦地下,两人说说笑笑地用了饭。

平时两人轮流给裴景寒守夜,现在凝香病了,都得素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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