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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106)

她羞恼不已,抬手拍击过去,再作抵抗,没想到他突然低下了头去审查她的样子,在脸上结结实实迎到了一巴掌。

冷双成立即怔住,就算秋叶言行恶劣,恃强欺负她,可她也没想过,要去损伤他的颜面。

秋叶低下脸,让她看清由她所留下的浅淡痕迹,问道:“消气了?”

她硬邦邦站在他怀里,平复着歉疚的心绪。

秋叶搬来一张座椅坐定,将冷双成抱在膝上,替她套好了一件件衣物,并在手中用力,不着痕迹地摘走内衣、外衫上的几个扣绊。

她还从未被他服侍过穿衣等私密事,极为不习惯,不断试着从他膝头挣落下来,偏生被他紧搂着不放。

他低喝道:“别动,扣子挣掉了。”

她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走一边去。”

秋叶稳当当地坐着,捏住她的双手,给她穿上了外衫。过后,他查看着她的手腕,抹上药,缓缓推拿几下,替她散去血瘀,带动锁链一阵响。

静寂间,他问她:“为什么不准我拿掉一绝索?”尽是碍着他的眼,也不准他亲近她、替她解开寒毒,一旦靠近一些,她就拿链子叮叮当当磕击着,将他的好兴致敲得干净。

冷双成用脚尖点了点地,想站起来,又被他一把拖回怀里。她不答他的话,专心思索该怎样逃出去,脸面被他揩了一下,痛得她咝的回过头,皱眉道:“萧政疑心重,稍作改变,就会引他警觉。”

他冷冷道:“你费尽心力去讨好另一个男人,将我置于何地?”

她没好气地说:“还不是被你撵的,只他收留我。”

他捏紧她的腰,冷笑:“少来歪曲事由,我当初撵你,是希望你走得远些,避开战乱争端。”

她含糊道:“反正就是你造成的局面,生出的恶果,你得咽下去。”

见他冷颜不语,她用力去拨搂在腰身上的手臂,无奈坚硬似铁,拍也拍不落。“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你放手吧。”

秋叶抱着冷双成静坐一刻,仔细浏览一遍她的周身,突然开口说道:“三月前在叶府,你避我如避蛇蝎。”

她讪笑一下,僵硬坐着不敢动。

他继续说道:“你自请去执行任务,想拿到我的一句承诺,我不应你,你就四处闲逛,躲着不见我,还扰乱我府里的规矩。”

确有其事,所以她默认了。

后来她不惜夜探他寝居,搜查卖身契原件,显露出她的去意,无形迫得他改变决定,将她派出府去。

她却抓住机会跑出了京城。再又被老将军矫传谕令追杀,引发了寒毒。

秋叶再见她时,使出软硬手段挽留,依然改变不了她的去意。

于是他退一步,与她约定,半年期限待她回。

中间横生变故,夹着萧拓的去留处置,还引发了歌舞教坊里的一场争斗。

所幸的是,受伤的人是他,而非是她。

“后面诸多事情都可表明,一旦离开我,你就会为了他人受伤,且不知悔改。”秋叶慢慢说道,“我曾细致考虑过,该怎样达到你的意愿,又减少对你的伤害,但你总是挣脱我的掌控,走在我的庇护之外。”

冷双成涣散的心思逐渐收了回来,仔细听着他说的话。

秋叶克制着内心情感,说道:“我从来不曾为一个人费尽心思,前后计算着诸多照应,还得不到她的重视。”

冷双成立刻接口说道:“我错了,以后一定保护自己,不让你费心。”

“你要记住,每受伤一分,在我心里痛得更深。”

“嗯。”

“我已讲明道理,你是否听得进去?”

冷双成奇道:“你难得讲理,这唯一的一次,我为何听不进去?”

秋叶摸了摸她的脸,凝声道:“萧二的婚事,你不准应。”

她不以为然道:“你先与公主成婚吧,我的事不用操心。”她也学到了罔顾对已不利话题的本领。

他说完想说的:“你不应,我还能继续讲理;你应了,我只能对他动武。”

她回头看他:“秋叶,你听说过一句话么?”

他多少猜得透她的哂意,自然不会应“脸皮厚过天”之类的话,只冷颜对着她。

她说道:“只许世子放火,不准民女点灯?”

“不准。”

第84章 纷争

日影阑珊,宫殿清冷。冷双成侧耳倾听,都未捕捉到内外有任何动静,更不提侍从的脚步声。

她奇道:“行苑只有你与公主两人?”

以秋叶往日出行的排场来看,这种布置简直可称为简陋。

秋叶早就遣退了一众随行,只等着随后来救援冷双成的人。他唤灵慧巧立名目传来冷双成,给驿馆内的通译、官员一个假象,公主在刁难冷双成。那么消息传出去后,前来救场的人势必是萧拓。

他扣住了冷双成,不放她走,还说些闲话来拖延时间,并在暗中收集暗夜的密语传告。

暗夜说,木迦南动身赶往西营搬救兵,惊得萧拓纵马赶来。通译则是将消息递给了萧政,萧政目前无所应。

秋叶每行暗事,必然避开冷双成的耳目。察觉到时候差不多了,他才放开她,站起了身。

冷双成从他膝上跃落地,问道:“我可以走了么?”

耳旁暗夜以密法禀告:萧拓带兵驰进旧宫城外门,犯了禁令,正在与守军交涉。

那便是还有一些宽余的工夫。

秋叶回过头来应对冷双成:“连说几次要走,是有急事么?”

冷双成趁机说道:“驸马曾嘱托我,入夜后随行一趟,充作他的通译。”她知道墨绂必定是为秋叶去办事的,将他抬出来,不至于遭到秋叶的推拒。

秋叶果然未再扣留她的来去,只是让她离开之前,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闲话,将时机拿捏得最为适宜。

“你懂得外族话?”他问道。

她答:“是的。”少时流浪内陆海外,见识了不少异族风情。

“‘傻瓜’用乌族语怎样说?”

“契哈卡。”

“‘夫君’呢?”秋叶又问了几个词,要冷双成组成一句话念给他听。冷双成为了不耽搁时间,当真用乌族语念了一遍。随后他说道:“用中原话又该怎样翻译?”

冷双成踌躇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虽懂乌族语,难以听到你来剖露心声。”

她抿了抿唇,带着稍稍的羞涩之情,无奈应道:“傻瓜冷双成喜欢夫君秋叶。”

“不错,你可以走了。”

冷双成行礼后迈出偏殿,正待走向大门时,突又想到身上衣装挣脱了几个扣子,露出了腰侧两侧肌肤,她若是大方走出去,有失颜面。

犹疑间,灵慧的侍女迎了上来,故意拿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双成身掩斗篷的样子,说道:“姑娘似是不方便,不如走偏殿后的夹道吧,出宫的时候还能赶得快一些。”

冷双成自然应好,问清地形,循着夹院之间的过道转出宫去,刚好避开了萧拓来的那条路。

行苑宫门紧闭。

萧拓身着玄衣银甲,手持逆天,提马立在门前。他不是鲁莽之人,唤随行女官叩门通传,请公主灵慧放出他的未婚妻初一,可谓讲足了礼仪。

他带兵前来,并非是威慑灵慧,而是提防秋叶的发难。

灵慧留在深宫内未应答,只有贴身侍女站在门前传话,言语之中极为傲慢,一字不提冷双成之事,只是大肆渲染公主的尊荣。

她鼻孔朝天的态度激怒了萧拓。连一介婢女都能如此待人,与冷双成有过过节的灵慧又能好到哪里去。一想到冷双成或许在内受辱,他就抛去了曾作灵慧伴读的往日情谊,径直闯进宫门。

秋叶提剑从偏殿走出,名曰护驾。金灯光彩洒照下来,一袭世子冠服散发出寒凉之气。

萧拓一见他面,就醒悟过来,前后发生了何事。

既不可避免要与他再斗一场,萧拓唯一关心的便是冷双成的处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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