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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腰(重生)(114)

作者: 岚山雀 阅读记录

眼下身后几十万大军,既已兵临城下,不战而退是绝无可能,不多时,但眼下若要战,士气上头已落了下风!

不多时,一行人扛着旗帜出列。

沾既放肆大笑道,“李家狗儿!你且瞧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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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瑶清在城楼上立身站着,随即便见城楼下沾既的大队人马中一人行至大队前,插下鹿牛大旗,竖起干旄大纛,长杆上头旗帜飘飘,可旗帜之下竟好似吊着一人,定睛一瞧,霎时便白了脸!

身旁的阿迎亦瞧了出来,当即一声扑在城墙之上,一声压抑之至的呼喊,“是行澈——”

远远望过去,李行澈眼下便被吊在旄旆之声,眉眼紧阖,身形随风微微晃动着,瞧不出半点生息。

贺瑶清眸中酸胀不已,险些落下泪来,只得强忍着泪意,愤然道。

“沾既!你这逞性妄为的小人!便只会做下这番下作之事!将人放下!”

沾既闻言放肆大笑,“李家狗儿!你派人刺杀我王庭未来可汗!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你便要这般跳脚!”

“可敢与我一决高下?”说罢,便向侧身人群中一人示意出列。

闻言,贺瑶清心下一顿,倒有些不明所以,身旁的张谦随即轻声道,“殿下莫要中计,军心不可乱。”

一旁的阿迎却骤然怒道,“殿下!是李诚如!果然是这个叛徒!”

“殿下!让属下来!”说罢,也不待贺瑶清应,握紧身侧的佩刀便向下了一旁石阶,策马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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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迎长刀横手,策马至离突厥兵马还有一段路时勒了缰绳,朝李诚如怒喝道。

“你这叛徒!枉行澈这般敬你!”

突厥那日破雁门后,李诚如便一路跟至此,方才沾既让他出列,他原是不应,却是不听不得听命行事,眼下城楼之上皆是雍州城旧僚,竟升出一丝汗颜来。

待听得这个与李行澈一般年岁的少年这般呵斥于他,便想起那晚雁门之下被李行澈那黄口小儿骤然骇住的心境来,当即破罐破摔,掷了脸皮道。

“那黄口小儿哪处敬我!处处与我作对!只恨不得将我踩在脚底下!”

“与他老爹一般!皆是伪善至极之人!”

“李云辞既待我不义!便也怪不得我择良木而栖!”

“我呸——”阿迎怒道,“你这两面三刀卖国求荣背信弃义之辈!事到如今还要向殿下与行澈泼脏水!你当跟了突厥狗贼便又是一番天地?瞎了你的狗眼!不过是他们圈养的一条狗罢了!”话毕,再不与他多言,一拍马背,抽出佩刀,奋起冲上前去。

按理说,便就是气力上头,阿迎不过一十几岁的少年,如何能与李诚如相抗。

可阿迎眼下眼眸猩红,心下硬提着一口为李行澈报仇的气,半分惧意也无,竟是一派誓与李诚如同归于尽的架势来。

李诚如原就心下发着虚,阿迎策马至他跟前半点犹豫都不曾有,挥刀临面砍去,力气之大,险些将李诚如从马背上头掀翻下去。

李诚如当即抽刀却也只能勉力相抵,刀剑相撞擦出一丝黄亮的火星来。

阿迎手劲一分不松,将李诚如死命得向下抵着,却在李诚如力竭之际骤然松了力道,随即侧手挥刀直向李诚如脑袋而去。

李诚如那头正要起身之际,便又见刀锋朝他而来,慌乱间只得又向后仰去,已至与马背平贴之境地。

阿迎手中佩刀分寸不让,手腕一转,又朝李诚如劈去。

李诚如躲闪不及,只得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落了下来,头盔即刻掉落,再起身,已是狼狈不堪。

一个从前响当当的统领,眼下竟被一少年打得毫无反手之力,李诚如眼下抑郁不平之感可想而知。

当即大吼一声,不管不顾地朝阿迎冲来。

阿迎横了眉眼向疯狗一般的李诚如瞥去,随即签了缰绳,策马向李诚如冲去。

待至跟前,骤然勒起缰绳,马蹄悬空,照着李诚如的胸口踢踏了下去。

只听得铁骑叩于战甲的硁硁之声,便见李诚如当即呕出一口鲜血,置于地上不住地抽搐着。

阿迎当即翻身下马,手起刀落,趁势砍下李诚如的头颅,霎时,脖颈间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阿迎的白皙的面颊,阿迎一手提起头颅,高举着怒喝道。

“沾既!将李行澈还来!”

一时之间,身后城门内的将士士气大涨,随即传来呐喊之声!

“还来——”

“还来——”

“还来——”

声音透过厚重的城门,震耳欲聋一般,俨然能将城门之外数十万突厥大军碾压了去。

更教突厥大军瞬然涣散。

沾既勒了马缰,怒骂着,却不曾再前进一步,当即调转马头,向三十里外的营地退去……

阿迎还想纵马再追,策马几十米后勒了马缰。

一时垂眸,遂回过头仰面向城楼之上的众人望去。

李行澈还在沾既手上,不知是死是活!

沾既食言,为顾全大局,他却不能再追,倘或因着他一人的冲动露了馅,后果不堪设想。

眸中含泪,满脸倔强,却当即掉转马头,向城内去了……

第82章

“阿瑶……”

望着已暂且退兵的沾既, 贺瑶清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曾想到这便已然拖了一天……

晚上回了衙署,东珠掩不住心下的激动, 跟众人一道围拥在一处,商讨着明日的计策。

贺瑶清侧坐在一旁,只用心听着众人的话, 不曾发一言。

张谦算着日子,道。

“明日沾既定然还是不会轻举妄动, 我们只要再胜一场, 便能再压一波突厥兵马的士气, 届时, 俨然不战而胜。”

“只稍撑到后日一早, 殿下便可至!”

“明日谁迎战?”说话的是陈观澜。

阿迎当即行出一步,只道为雍州城死而后已在所不辞!

今日阿迎确实行云流水赢得很漂亮, 可张谦闻言却摇了摇头,“阿迎到底年岁小, 今日能胜亦有三分运气在内,明日倘或还是阿迎, 沾既多疑, 定然以为我雍州城内眼下无人可出。”

“既如此,那便我罢。”阿大沉声道。

东珠当即打断道, “不行!阿大身上的伤还不曾好齐整!碰上喽啰也就罢了,若是碰上个身强力壮的, 你内伤复发了如何是好?”

闻言,众人一时默然,阿大身手确实好,可几月前伤得命且去了半条这桩事众人亦皆是知晓的。

众人正毫无头绪之际, 阿大复道,“莫想了,我虽有内伤在身,可取个突厥人性命还是不在话下。”

“不若我去——”说话的是张谦。

“你眼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言讫,东珠又要再劝,却被阿大抬手微微制住,“表小姐,眼下大敌当前……”

这般也讨论不出个结果,陈观澜遂道,“此事先放一放,明日看沾既那头派谁出来再论罢。”

众人一时默然,张谦遂起身,朝着坐在角落中一直不曾作声的贺瑶清敛衽行礼,压低了嗓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