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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腰(重生)(33)

作者: 岚山雀 阅读记录

正这时,那头李云辞不知何时已然站起了身,随即信步至贺瑶清身畔,“原当是什么大事,且回罢,我替她应下了。”

闻言,那郑掌柜与贺瑶清皆是愕然,因着贺瑶清原是坐着,便只能仰面去瞧李云辞,便见他垂了眼亦在瞧她,眸光熠熠。

“当真?”那郑掌柜仍旧不可置信,这番俨然要铩羽而归的架势,却在这个当头成了事?

“自然,只你得将先头克扣她的银钱还了。”李云辞不以为意。

“这原是应当。”说罢,郑掌柜忙不迭地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数都不曾数一下,便递给贺瑶清。一时心下不岔,早知这事竟只需略一服软便能成,又何必兴师动众得带了身后这些酒囊饭袋!

李云辞朝贺瑶清温声问道,“数目可对?”

贺瑶清也不客气,抬手接过至手中颠了颠分量,这才嗯了一声。

见状,李云辞才复朝郑掌柜道,“三日为期。”

郑掌柜听罢,喜笑颜开,一声声姑奶奶叫唤着道着谢,一抬头,便见那头的李云辞又递了眼神来,原也是个鉴貌辨色,只朗声唤了一句,“想来是姑爹!这厢有礼!”

随即便又朝李云辞顿首做了一个好大的礼。

那李云辞闻言,一时挑了眉,唇边好似漾起隐隐的笑意。

郑掌柜这便又要朝贺瑶清行礼,贺瑶清已然不耐,只摆了摆手,将郑掌柜一行人赶忙送走。

至此,院中才得清净。

贺瑶清望着身旁的李云辞,见他将书卷起负手在身后,因为陈氏夫妇皆不在家,她便干脆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小声道。

“才刚多谢王爷出手相帮,妾身心下感激。”

“这便是那个教你吃了亏的人?先头为何不说与我?”

语态轻缓,却教贺瑶清听不出来有半点的嗤笑之意,心道此番又是表忠心的好机会,曲意逢迎的话张口便来。

“王爷是何身份,如何能在这般犄角旮旯之处轻易露相。王爷大丈夫之姿,定然要在日后千军万马之前镇敌军以士气才好。”

“只妾身却不想再替那人绣劳什子帕子了。”

李云辞想来听着甚为受用,略颔首,“后头的事你不用管了,且等着看戏便是。”说罢,便撩开襕袍入屋去了。

贺瑶清一时不明,只待身后再听不到声响,才轻吐了香舌耸了耸肩。旁的暂且不说,若她的感觉没有错,李云辞如今瞧她,再不似前头防贼那般了,一时心下渐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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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郑掌柜那头便差了伙计来催促,贺瑶清自然没有绣帕给他,李云辞言笑晏晏地推脱着,却半点不得罪于他,只说再耐心等几日。

郑掌柜如今有求于人,何况李云辞的身手他原也领教过,自然不敢轻易造次,只到了第三日,便又差了伙计来,只说不稍多少,绣好了且先给了罢。

这时的李云辞才敛了装模作样的笑意,嗤笑出声,“蠢钝如猪。”

那伙计当即傻了眼,哆嗦着一溜烟跑回城中去了,想来是回去叫掌柜来。

只这一去,贺瑶清再不曾见过这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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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瑶清教了苏掌柜的绣娘,又让苏掌柜以相同的价格售卖更好的绣帕。不稍几日便在城内传开了,那郑掌柜收了贵女的定钱,却交不出贵女们满意的货品。

至此,便有了那日郑掌柜上门一茬。李云辞又私下差了阿二,让寻个脸生的出面,教那些贵女都记得与郑掌柜补个字据,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几日一拖,那些付了定钱的贵女如何是随意任人拿捏的,见郑掌柜拿不出合心意的绣帕又不肯赔偿,随即报了官,郑掌柜便被投了狱。

那郑掌柜这样的孽事原也不曾少做,众人见他入狱,一个两个便都去告了他。

想来郑掌柜不脱一层皮是难以从狱中出来了。

后头又听说,郑掌柜与那些贵女签字据之时,上头白纸黑字写了若有违便三倍赔偿,不说旁的,出狱后便是这一笔不菲的赔偿都能再要他一条命的。

如今百绣阁的苏凤卿隔三差五便会往贺瑶清这处来,因着快至年下,便时常送些年货过来,初初贺瑶清总是推脱,只那苏凤卿却道这些原是送于陈氏夫妇的,至此,贺瑶清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郑掌柜那些事体,便都是苏凤卿上门来,闲暇之时说的,只他自然不知晓李云辞在其中做了何事。

那苏凤卿是个惯会来事儿的,陈大嫂又因着这桩事,只当是苏凤卿替她们出了一口恶气,每每苏凤卿来皆是欢喜。

第36章

“想来您便是李娘子的阿……

李云辞行动分明已能自如,却日日靠在床榻之上,也不做旁的什么,只拿着一本连贺瑶清瞧着都快要倒背如流的《三言》随意翻着,俨然闲得生花。

贺瑶清想着,既他已然好了,便也没必要再在这处叨扰陈氏夫妇,上回李云辞让她去城中茶楼寻人递了话,已然过去了这样久,怎的都不见人找上门来。

这些话,贺瑶清旁敲侧击地问过李云辞,还说了,若他的人不曾寻上来,她亦可另外做一张面皮给他,他如今身子已痊愈,回王府绝不会旁生枝节的,却只听他说要再等一等。

贺瑶清心下腹诽,也不知他究竟是要等风还是等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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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贺瑶清用过了晚膳,又在院中随意走了两圈全当消食,而后便去浴间擦洗。

陈大嫂替她送热水进来,原都是女子,何况已然坦诚相待这些时日,便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贺瑶清便道了谢。

陈大嫂送完热水后便出去了,贺瑶清细细擦了身子,便换好衣衫出去,不曾想那陈大嫂又放了手中的活计迎上来,接过贺瑶清换洗下来的衣衫。

“李家妹妹,先头你在老家时,可许过什么人家?”

闻言,贺瑶清步子一顿,轻声道,“不曾呢。”

“瞧你年岁已然及笄,怎么不曾许人家?”

“我想着也是,你既与你阿兄相依为命,可你阿兄到底是个男子,于女子这上头总没有父母来得上心。”说罢,面上便是一副好生可惜的模样。

贺瑶清与陈大嫂相处已久,便也知她只是热心,饶是如此,却也讪讪。自从在蔺璟那头吃了那样大一个闷亏后,男女之事她便再不曾着意想过。暖饱方思淫丨欲,她眼下身若浮萍,日后离了梁王府该何去何从都不知晓,如何能寻什么良人。

陈氏见贺瑶清不作声,只当她是面皮薄,“百绣阁的苏掌柜,这两日总往咱们这处跑,我瞧着真是欢喜,品性自然是没得说,再瞧样貌,虽说抵不上你阿兄,可也是难得的了,又是一方铺子的掌柜,你又有一门对口的好手艺,再登对也没有的了。”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陈氏唇角的笑意已然咧到了耳根。

二人这般走着,已至门边,贺瑶清也不想落了陈大嫂的热心,便打了马虎眼儿,“大嫂怕是会错了意,您也说了,人好歹是一方铺子的掌柜,相貌又好,寻我回去做绣娘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