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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之家(35)+番外

“仲哥儿刚搬到了我们隔壁府上,以后便是邻居了。”老太太笑道:“我们府里那几个孩子最是淘气,只怕日后多有叨扰。”

邵仲笑着道:“老太太严重了,我一个人住着,本就孤单,还巴不得家里热闹些。”

采蓝闻言,顿作恍然之色,“昨儿下午的笛子是邵公子吹的?小姐一直说好听呢。”

邵仲面作尴尬状,“怕是吵到了大小姐。”

明明是个流氓,偏偏还装得人模狗样,偏偏大家伙儿还深信不疑,七娘深切怀疑,便是她揭穿邵仲的真面目,只怕府里众人也不会信的。心里愈发地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憋出一句话,“邵公子客气了。”心里却在暗骂,“衣冠禽兽”。

邵公子点头,笑得云淡风轻。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暴躁!!!家里还是上不了网,害得我大老远跑办公室里来发,呜呜。

诸位的留言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再回吧,郁闷中!!!

☆、第二十五

二十五

邵仲搬到隔壁的消息着实让卢家上下欢喜了一阵。他在京城里的名气大,一方面身世悲惨,处境凄凉,偏又生得“花容月貌”,才华横溢,且还是个“瞎子”,自然引得京里这些同情心泛滥的太太小姐们趋之若鹜。

单看老太太的态度,七娘就知道他在京里有多受欢迎了。

便是采蓝这样稳重的性子,听得邵仲就住在隔壁,也很是兴奋了一番,一连好几日都在说这事儿,那模样和神情,倒有了几分采萍的影子。

最高兴的莫过于卢瑞和卢熠,他们俩与邵仲虽无师生之名,却有师生之谊,两个孩子年岁小,最容易对人生出崇拜之情。邵仲年纪轻,模样生得俊俏,为人又极和蔼,更重要的是,还诗词书画样样精通,收拾这俩孩子自然不在话下。

绕是卢瑞观察入微,约莫能看出些许异样来,照样被邵仲迷得找不着北,每回见了七娘,嘴里总要念叨“邵先生”几句,不是他又作了什么样的诗,就是他又写了何等精彩的文章,甚至是弹个曲子,卢瑞也要忍不住夸赞一番的。

当然,邵仲的日子也不好过。自打搬到卢府隔壁以后,虽说与七娘打了两个照面,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瞎子”,怎好死死地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二来,卢家这两个娃儿想起来了就来他院子里走一圈,尔后提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问题,害得邵仲一连好几日都睡不成觉,躲在书房里勤奋啃书,只怕比那些赶考的生员们还要辛苦些。

梁康念叨着出城不归的二师姐,整个人精神萎靡,连嘲讽邵仲的心思都没了,整天坐在院子里对着天空发呆。

邵仲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提点他道:“你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我要是你,早追着二师姐去了。整天躲在家里念叨有个屁用!回头一不留神,二师姐就被人给骗走了,到时候你找谁哭去?”

“不能吧。”梁康苦着脸道,想一想,又觉得邵仲说的似乎也并非不可能。二师姐到处行医,见的人多,难免就有那些藏了坏心眼儿的,倘若那人还跟邵仲一般脸皮厚,二师姐可不就被人给拐走了!想到这里,梁康顿时紧张起来,一颗心跳得跟擂鼓一般,仿佛她的二师姐就已经被人拐走了似的。

“我得赶紧去追!”梁康搓搓手,咬咬牙,又低声下气地朝邵仲道:“仲哥儿,我以前说话不注意,还老笑话你,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邵仲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我一听你这话身上就发毛。反正你就给我记住了,讨媳妇儿关键就两点,脸皮要厚,心要细。二师姐跟我媳妇儿不一样,她人有些呆,你有什么话得跟她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要不她肯定不明白。”

“她哪里就呆了。”梁康还想替二师姐争口气,才说出口,又觉得邵仲似乎也没说错。要不,他喜欢了人家这么多年,她怎么就一丝半点都没发现。倒是卢家那位大小姐,精明得简直让人头疼——也就邵仲才喜欢那样的姑娘,太难对付了。

梁康说走就走,立刻回屋收拾了东西,临出门时,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来与邵仲道歉,“这个……我这一走,你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了。要不,我让大师兄给你找几个下人过来服侍?”

邵仲使劲儿朝他挥手,“外头不是还有常安伺候吗?大师兄若真弄几个人来,我这院子也不够住的。再说了,人多嘴杂,要是一不留神把我的秘密给泄露出去了,反倒麻烦。”

梁康想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遂仔细叮嘱了一番后,拎着行李出了门。才走到门口,邵仲忽然又叫住他,“回来的时候,就说给我寻到了治眼疾的大夫。”

“啊?”梁康郑重地问他,“你真想好了?”

邵仲点头,“我媳妇儿总不能嫁给个瞎子。以卢家而今的门第,卢家大小姐的夫婿,自然不能太差。”至于他媳妇儿愿意不愿意,邵仲很自然地觉得,她一定是喜欢他的。

梁康一走,邵仲这小院子愈发地冷清起来。

卢家老太太很快听说了梁侍卫出城去给邵仲寻大夫的消息,一边感叹了一番,一边又担心邵仲身边无人照顾,简直恨不得把身边的丫鬟借过去供他使唤。好在胡氏出面拦了,道:“母亲您也想必听说过,大公子身边什么时候见过有丫鬟。您若真把翠玉送过去,反倒打扰了他的清净。”

“那就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住着?”老太太满脸忧心地道:“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怕连饭喝水都难。”

“熠哥儿和瑞哥儿都去过隔壁院子,除了梁侍卫外,那院子里还有两三个下人伺候着,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再说了,便是果真无人服侍,那不是还有韩家么?那可是大公子正经的母舅家,这些年来与大公子一向交往密切,不似国公府的那些人。”

老太太可算放了心,“那倒也是。”想了想,又满腹狐疑地问:“新芽你说,这仲哥儿原本在金鱼胡同住得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想到搬家?是不是国公府那边的人又去金鱼胡同寻他的不是了?我可是听说,国公府而今很不成样子。康氏阴毒狠厉就不说了,那府里还有个妾室也是没大没小……”

胡氏叹了口气,摇头回道:“可不正是呢。大公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搬出来,邵大人竟是半点安慰的意思也没有,这些年来,竟一次也没亲自去探望过。还不止如此,我听说大公子每次想回府拜见老太爷,都被人拦着不让进,送的东西也给扔了出来。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那爵位。老太爷先前一直想着让大公子袭爵……”

老太太闻言气得满脸通红,跺脚怒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这邵家小儿真是龌龊之极。也亏得仲哥儿早早地搬出了府,要不然,他一个孩子留在那狼窝虎穴中,只怕连命都保不住。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

“老太太莫要动气。”胡氏赶紧上前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大公子而今不是过得挺好的。他母亲留下了不少嫁妆,田庄和铺子都有,几房陪房也极为能干,生意和庄子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公子又有才学,我听说福王就很赏识他,若是日后再把眼睛治好,那前程真真地无量。”